郗太奶紧握住郗太爷的手,似乎又看到了他浑身是伤倒在血泊中的惨状,双手不自禁的颤抖了起来。
感觉到郗太奶的害怕,郗太爷用力回握住她的手,熟悉的温暖的触感,使得郗太奶平静了些。
“我没事,能再看到你可真好。”郗太奶望着郗太爷的目光,满是思念,对郗太奶而言,她已经半年多没有见过郗太爷了,经历了一次阴阳相隔,她再也不愿意再承受一次了。
听到郗太奶的话,本来对即将要到来的孙子充满期待的郗爷爷和郗奶奶像是被人从头浇了一盆冷水似的,一阵透心凉。
暂且不说那两个小的,若是像青石那样的,还不如没有的好,至此,郗爷爷和郗奶奶对于孙子已经不再那么期待了。
“娘,那四弟呢?四弟最后怎么样了?”郗诚的心情最先平复过来,思及刚才郗太奶提到了全家人,只除了四弟郗礼,便问道。
郗礼也很好奇的看向郗太奶。
郗太奶听到郗诚的问话,脸色徒然变得有些难看,似是在回忆着什么事,直怔怔的望着郗礼,眼带沉痛之色,眼角浮现泪光。
见郗太奶的模样,除了早就知道事情真相的郗姚氏和郗长蓁以外,其他在场中人心头皆是‘咯噔’一声,不好的预感再次浮上心头。
“四叔在三年自然灾害时,有人看中我们家的那个湖里的鱼,硬闯进来抢,后来又见郗家一家子老弱病残的,就起了歹心,还想要抢咱们家的粮食,四叔上前阻止,被打成重伤,后又为了给家里省下粮食,偷偷的把自己的口粮藏了起来,没多久就硬生生的饿死了,直到四叔死后,我们才在他的床头柜上发现了藏起来的口粮。”这件事情在郗长蓁的记忆中异常深刻,后世的郗长蓁对四叔的死,满心的自责,一直认为是自己的疏忽,没能及时发现四叔的异常,要不然,他也不会年纪轻轻的就被饿死。
“什么?太过份了,到底是什么人敢这么干?他们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了。臭小子,你怎么那么傻,怎么就做出那种事情来,你也不想想家里人知道了得多么的自责内疚。”郗爷爷听到小儿子被打成重伤,气得怒目圆睁。又有些恼儿子轻易的放弃了自己的生命,瞪着他一通训斥,已然忘了那些事情现在还没有发生呢。
郗礼也没有觉得委屈,只是心里很疑惑,自己绝对不是一个会轻生的人,当时他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么会做出那等事情来?
郗长蓁似是知道他的疑惑般,开口为其解惑,“当时四叔重伤卧床,右手也断了,四叔自觉彻底残了,而且那时奶给四叔说了一门亲,女方在知道四叔的情况后,特地跑来退亲,还说了一番话刺激到了他,让四叔心灰意冷。这才做了糊涂事。”想到那个女人,郗长蓁就恨不能手撕了她,等将来有机会,她定然不会放过她,若不是那个女人话说得太难听,四叔怎么会想不开。
“我不可能因为一个人说一些难听的话就想不开轻生。”郗礼很肯定的说道。
郗长蓁瞥了他一眼,道:“那个女人长得不错,表面又一副温婉可人,善良大方的样子,还很会来事,哄得一家子都喜欢她,四叔对她也很满意,很快你和她已经定亲,聘礼都下了,日子也定了。”
郗礼闻言,立即就明白,只是心里还是有些嗝应,没想到他的眼光那么差,竟然会眼瞎的喜欢上一个表里不一的女人。郗礼很了解自己,只有被自己看中并且放在心底的人所说的话,他才会在意,而且越在乎的人,所说的话才会越在意。想来他对那个女人肯定是很喜欢的吧。幸好,这一世太奶她们重生回来了,自己提前知道了那个女人的真面目,以后自己见到她后,自然不会再动心。
“都怪我不好,是我瞎了眼,才会给老四找了那么个贱人,蓁丫头,你快告诉我,那个贱人是谁?我要撕了她。”想到小儿子的死,也是自己间接害死的,郗奶奶有些无法接受,眼珠子通红的,面孔有些狰狞的恨声问道。
“好了,这事也不能怪你,当时我也没看出来白莲的表里不一,被她哄得团团转。这件事情我们只能认了,再说,这事儿现在还没有发生,你有什么理由去报复人家?”郗太奶叹了口气说道。
郗奶奶闻言,有些不甘心,但是也知道郗太奶说得在理,现在事情还没有发生,她确实没理由找事,只是到底嗝应得很。
“爷奶爹娘诚哥,我有事想跟你们商量一下。”郗姚氏这时突然出声说道。
“什么事儿?诚儿媳妇,你尽管说。”郗太奶说道。
郗姚氏闻言,却有些迟疑了起来,毕竟她接下来要说出的话,很可能得不到长辈们的谅解,不过,她想了许久,已经做了决定,就不会轻易改变。
“怎么?诚儿媳妇,有什么为难吗?”
郗姚氏深吸了口气,豁出去一口气说出了自己的决定,“爷奶爹娘诚哥,我不想再生了,反正我们已经有蓁儿这个女儿了,以后自然有蓁儿招赘,继承郗家,没必要再生出几个讨债鬼来。”对三胞胎,郗姚氏是真正的怕了的,虽然有些对不起小三和小四,但是她是真的不想再一次生下他们了。
郗太爷被这一连串的事情,弄得头昏脑涨的,好不容易掳顺了,正好听到这一句,不禁感觉头更昏了,太阳穴一跳一跳的。
其他人还未说话,郗长蓁却先开口了:“娘,您没必要这样,青石只是还太小,被有心人利用了,我相信他的本性不坏的,以后咱们好好的教育他就是。”虽然对青石,她也恨,但是对另外两个弟妹,却是有感情的,她有些舍不得他,毕竟在记忆中,三弟四妹极为可爱乖巧懂事的,她也极为喜爱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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