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太子晚上没有吃饱,又受了皇帝的责骂,再加上在长坤宫里看到皇帝和林嫤相处融洽的样子,心情不好,回来就倒头睡了。
结果到了半夜被饿醒了,从床上爬起来让宫人给他找吃的。
大半夜的,膳房里面都熄了火,太子嫌膳房重新生火等做好时间太久,让人给他找了碟点心搪塞过去了。
太子就着茶水吃着干涩涩的点心,心里面是委屈的,眼睛不由自主的含上了泪花。
在他心里认为,他的父皇是对不起他的,他抢了他喜欢的女人啊!
但看着皇帝像是一脸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他又更加不打一气来,连委屈都不知道怎么发泄。他有些破罐子破碎的想让他知道,但又害怕和不敢让他知道。他理智的知道这不仅是自己的父皇,还是手握生杀大权的帝王,可是他又讨厌自己的这种理智。
房公公看他吃得一脸难过,便又劝道:“殿下,还让膳房煮些热的东西来吧,做些简单的吃食,也很快的。”
太子道:“不用了。”说完恶狠狠的咬了一口手中的糕点。
他想到皇帝今日责备他功课没有进益的事,他这些日子以来,确实是故意有意的懈怠,发泄心中的不满。
可是这种发泄除了为难自己有个毛用,父皇还是什么都不知道,只会觉得他没有用功。还有他那位好二弟,听说最近常常拿着自己的文章去向父皇邀功。
太子心里气恼,将手上的糕点扔回碟子里,有些负气的道:“去把孤的书拿来,孤要通宵看书。”
房公公大感意外,这些日子太子消极怠工不肯用心功课,他也是急得眼睛冒火,就差跪着求太子上心功课了,现在太子终于肯看书了,房公公自然高兴。只是看了看这天色和时间点,又劝道:“殿下,不如等明天再看?”
太子骂道:“让你去拿就去,哪来这么多废话。”
房公公连忙道了一声是,对身边的宫人使了使眼色,又让人将房间的灯点亮起来。
林嫤第二天的时候,就听到说太子病了。
林嫤问来跟她禀报的延庆宫宫人:“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会病了?”
宫人回道:“殿下昨夜通宵看书,早上便感到身体不舒服,想来大概是晚上着了凉。”
太子的身体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娇弱了,何况现在已经进夏了,晚上能着什么凉。
林嫤有些怀疑太子是在装病,但还是让人去请了太医,亲自去延庆宫看望太子。
太子躺在床上,看着倒真的像是一脸病容。
林嫤问他:“殿下是哪里不舒服?”
太子看着她,声音带着撒娇的道:“头疼,脚疼,手也疼,总之全身都不舒服。”
林嫤垂下了眼,示意太医去给他诊脉。
太子却看着她道:“孤病了,你会天天来看我的吧?”
林嫤道:“殿下有龙气庇佑,一定很快就能痊愈。”
太医给太子诊完了脉,接着站起来,对林嫤拱了一下手,显得欲言又止,过了半天才道:“春夏苦夜,殿下大概是有些心肝郁结,气畅不通。”
那就是没病了,只是心情不好。
林嫤瞪了床上的太子一眼,太子却半点不觉心虚,反而迎上她的目光对她笑了起来,林嫤只觉得这个孩子是没救了。
太医提了药箱准备告退,林嫤却叫住他们道:“等等,几位太医还没给殿下开药方。”
太医们相互对视了一眼,这没有病开什么药方?心情不好只能自己纾解或开解。
林嫤又道:“良药苦口,给殿下开些苦口的良药吧。”
太医顿时就听明白了,放下药箱,给开了一个味道极苦,又不损身体的治苦夏方子。
林嫤将药方递给宫人,道:“去御药房着方子抓药。”
又盯着延庆宫的宫人道:“以后照方子每日煎一服,伺候殿下服下。”
不是喜欢装病么,那她就让他喝药喝个够。
林嫤带着人回了长坤宫,然后有宫人来报,武国公夫人递牌子求见。
林嫤点了点头,让人去将齐氏迎了进来。
齐氏来的轰轰火火,面带沉重之色,给林嫤行过礼之后,看了一眼殿内的宫女。
林嫤让人出去,只留了穆清。
齐氏这才开口道:“娘娘昨日跟臣妇说的事,家里已经打听出来了。”
林嫤点了点头,等着她说下去。
齐氏接着道:“中山侯府打算送进宫的姑娘,是中山侯堂兄的女儿。”
“堂兄?本宫记得中山侯的堂兄里面,并没有一位姑娘叫江玺的。”
世家大族出门交际,牢记各府的人际关系是基本功,林嫤从五岁会认字开始,就开始背诵各府复杂的家族关系和姻亲关系。中山侯的堂兄里面有这样一位姑娘,她不可能不知道。
齐氏道:“中山侯的这位堂兄,是最近才上门与中山侯府本家相认的。”齐氏沉了沉眼,又接着道:“有一件事,发生在三四十年前的中山侯府,娘娘可能不知道,事情发生的时候连臣妇都还小。中山侯的祖父先后娶过两房妻子,原配早亡,留下了一个嫡长子,也就是现在中山侯的父亲,后来老中山侯又续娶了一位继妻,继妻又生了个幼子,老中山侯对这年轻貌美的继妻颇为喜爱,对幼子也多有疼宠。
老中山侯死后,中山侯的父亲袭爵,便将继母幼弟赶出侯府,家中财物一分未分给幼弟,名说是怕继母年轻守不住暂时替幼弟保管,另一边又逼迫继母幼弟回乡给老中山侯守孝,结果在回乡途中那对母子掉落江中,说是死了,大家都猜测是中山侯的父亲将继母幼弟赶尽杀绝。
只是这人死都死了,京中也已经没有了这一号人物,中山侯府的事大家谈论个几年也就淡忘了,所以娘娘闺中时,给娘娘普及这世家大族之间的关系,也就没有说到这一重。”
林嫤问道:“那既说是死了,那怎么又活了过来。”
齐氏道:“那想来是他们掉落江中后没有淹死,被人救了起来,又惧中山侯府再对他们痛下杀手,所以就在外娶妻生子,直到最近才重新找到侯府来认亲。现在的这位江玺姑娘,应该就是中山侯那位叔父的孙女。”
林嫤道:“这照伯母的说法,那位姑娘应该与中山侯府有仇,中山侯又怎么肯送她入宫?”
齐氏皱了皱眉,道:“臣妇也想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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