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坤宫里。
林嫤和皇帝正一人手捧一杯茶的坐在榻上,林嫤笑看着皇帝道:“臣妾替皇上想了这么一个筹银子的法子,皇上怎么答谢臣妾?”
皇帝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道:“你想让朕怎么答谢你?”皇帝想了一下,拉过她的手捏了捏,眉眼含笑,一副认真的模样道:“这样吧,朕再给你一个孩子。”
林嫤娇瞪了他一眼,嗔道:“皇上真讨厌。”
皇帝已经许久没有看到过她这般娇媚的样子了,不由愉悦的哈哈笑了起来。
正盘腿坐在锦垫上的瑞公主和珺公主转过头来,疑惑的看着父皇,不知道他在笑些什么。
已经十一个月大的珺公主正在学说话,她学话要比瑞公主早一些,现在偶尔能蹦出一个字,只是有些含糊不清,且有时候刚学会说一个字,过后又忘了,所以现在瑞公主正在教她说话。
她悄悄的对珺公主道:“父皇正在跟母后说悄悄话,我们不要去打扰他们。”
珺公主点了点头。
瑞公主又让她看着她的嘴巴,道:“珺公主,现在你来跟着我说,姐姐,姐姐……”
珺公主看着她的嘴巴半天,嘴巴动了动,试了一下,但仍是说不出来。
瑞公主有些丧气道:“你怎么这么笨呀,笨公主,怎么教都教不会。”
珺公主嘟了嘟嘴,有些生气。
瑞公主又只好道:“算了,不说姐姐了,你教你喊母后吧,母后,母后……”
这一次珺公主叫出来了,“么么”了两声,虽然不像是“母后”,但还是听得出来她喊出了字,瑞公主一下子得到了满足,觉得很有成就感,在珺公主脸上亲了一口,然后从碟子里拿了一块糕点给她,道:“给,这是姐姐奖励你的。”
珺公主很高兴,眯着眼睛对着瑞公主笑了起来,又转过头去看父皇和母后,却见父皇和母后正在说话,并没有看向她,这让珺公主想要炫耀的心有些失落。
但珺公主是个乖巧的孩子,说了不打扰父皇和母后,就乖乖的跟着的姐姐学说话,也不会闹着要父皇或母后。
而这边林嫤又跟皇帝道:“若想要让吴家心甘情愿拿出这笔银子来,只怕还要将戏做足,让太子跟着庄大爷去趟江南。”
皇帝点了点头,喝了一口茶。
林嫤又转头看了看皇帝。
这个男人心思深沉,喜怒不形于色,但是对所有的事又像是胸有成竹的模样,有些时候连她都猜不透他的城府。偶尔的时候在他身边,还会让林嫤觉得有压力和敬畏。
若她猜得不错的话,皇帝应该早就打着吴家的银子的主意了。
以前她以为皇帝将二皇子放入朝中,任其与太子相争,只是为了历练太子。
但后来太子慢慢上道之后,皇帝却仍是放任二皇子在朝中培养自己的根基和名望,让二皇子与太子形成可以分庭抗礼之势,甚至二皇子“贤德”的名声超过了太子。
这时林嫤和林家多少都有些慌,怀疑皇帝是否对太子有了不满,在储君之位上有了摇摆。
但那时无论林嫤也好林家也好,都什么不能说也什么都不能表现出来,只能悄悄的在皇帝面前给太子拉印象分。倘若皇帝对储君之位并没有摇摆,而他们却怀疑起了皇帝,那只会令皇帝不满和失望。
林嫤现在感觉得到皇帝对她越来越亲近,有时候朝中的事也愿意跟她说上一两句,但林嫤始终记得,身边的这个人是皇帝,他也会有着帝王的一丝残忍之心。有些事,连林嫤都是要避讳的话题,比如说在太子和二皇子的事情上。
但现在林嫤却有些猜明白皇帝的心思了,他之所以默许二皇子培养自己声望和人脉,恐怕就是想要一手吊着吴家,让吴家在这种时候心甘情愿拿出银子来吧。
倘若吴家看着二皇子完全没有了继位的希望,此时便不会舍得献出这大笔的银子,只有让吴家看到希望,觉得二皇子真的可以与太子相争,有继位的可能,才会舍得银子。
皇帝是早就算准了今天,所以一直利用二皇子吊着吴家。
有时候皇帝心思深得,林嫤都会感到害怕。
皇帝问林嫤一副沉思的模样,不由问她道:“在想什么?”
林嫤连忙回过神来,对他笑了笑,道:“臣妾在想,珺儿的周岁宴快要到了,该让人给她准备一套新衣裳去。”
皇帝不由笑了起来,道:“这种小事也值得你想这么久。”
林嫤笑起来,道:“皇上是男人,想着国家大事,臣妾是女人,可不就围着夫婿儿女转。”
皇帝道:“既然要做,那你和瑞儿也一起做吧,让人给你和瑞儿珺儿做几套一模一样的衣裳,到时候一起穿着出去,定然好看。”皇帝说的时候,手指还比划了一下,表示会多么好看。
林嫤不由笑道:“皇上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孩子气了?”
不过皇帝说要做,那必然是要做的,做得漂漂亮亮的穿出去给皇帝看,这样皇帝才会高兴。
而此时在武国公府。
庄老夫人看着庄大爷和庄二爷,脸上难得严肃起来,道:“你们要好好忠心皇后娘娘,按娘娘的吩咐将事儿办好,不要舍不得银子。你们要记得,庄家的生意能做大,究竟是沾了谁的光。”
当年的庄家在江南不过是个中等的绸缎商,庄家能变成江南的首富,是因为线娘嫁进了武国公府。
庄家在外做生意,说一句庄家与武国公府是亲戚,皇后的嫂子、林家的三夫人我喊一声表妹,能省下多少的功夫。
等到元元进宫做了皇后,就更不用说了,在外说一句我的表侄女是当今皇后,谁不肯给庄家面子。
庄老夫人现在已经老了,头发将近发白,但说起话来,还是声音洪亮十分的有威严。
她看着两个侄儿,继续道:“别说让你们拿些银子出点血,就是让你们献出全部的身家,也是应该的。”
庄家虽然按林嫤的吩咐诈使吴家献出银子给皇上修路,但庄家在这事上也不可能一点银子都不出,最后多多少少都是要出口血的。
庄大爷和庄二爷跪在地上,纷纷道:“是是是,姑母教诲得是,侄儿一定听姑母的,忠心娘娘。”
庄大爷和庄二爷也都明白,庄家能有今天,全是靠着武国公府和皇后,现在该是他们尽忠的时候。
何况若太子不能继位,林家倒下了,庄家少了这棵大树,一样要倒下。
所以无论为恩情为私心都好,这口血他们都必须要出。
庄氏看了看两个表兄,连忙过来扶了庄老夫人,劝她道:“好了好了,娘,两位表哥都知道了,有话好好说就是了,怎么搞得一副六堂会审的模样。您先让两位表兄起来吧,现在也是快十月了,地板凉得很。”说着对庄大爷和庄二爷使了使眼色。
而庄大爷和庄二爷却是看了看庄老夫人的脸色,见她没有反对,才肯站起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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