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听着慕兰的话倒是心里一动,将珏公主和桓小皇子一起放到铺着厚厚锦垫的地上,然后站远蹲下来,对珏公主和桓小皇子拍了拍手,道:“来,珏儿桓儿,走几步给父皇看看。”
珏公主听懂了,高高兴兴的笑着从那一边小心的走了几步,然后扑倒皇帝身上来,对着皇帝一副炫耀的样子。
桓小皇子却是不为所动,低头玩着自己的小老虎和朱砂笔,拿着朱砂笔的笔管敲在玉老虎身上,听上面发出来的“叮叮叮”的声音。
皇帝想了一下,过去将他手上的朱砂笔和玉老虎拿走。
桓小皇子仍还是无动于衷,只是有些不满的看着皇帝。
皇帝再把朱砂笔和玉老虎给了珏公主,结果桓小皇子这下却炸毛了,生气的站起来,咚咚咚的走到珏公主的旁边,将朱砂笔和玉老虎夺过来,不满的瞪了皇帝一眼,然后再咚咚咚的走回原来的地方,“扑通”的再一屁股坐下来,抱紧了手上的东西,四顾环望防备起来,一副我的东西不许抢的模样。
皇帝看着不由哈哈笑了起来,走过去伸手抱起桓小皇子,道:“你这小子,真是只有护食的时候才会逼得你走起来。”
林嫤看着也简直有些惊讶,她还以为慕兰那是看花了眼,没想到桓小皇子竟然是真的能走了,而且走得的确很稳当。
桓小皇子有了之前皇帝抢他东西给珏公主的不好记忆,此时推着皇帝,却是不要皇帝靠近。
珏公主看着皇帝将朱砂笔和玉老虎给了她,她还没拿稳呢,结果就被桓小皇子抢走了,也不高兴起来。
拉着奶娘的手迈着小短腿,半走半扶的走到桓小皇子身边,伸手也要抢桓小皇子手里的东西。
结果这边皇帝还没搞定桓小皇子呢,珏公主又已经跟桓小皇子抢起了东西来。
皇帝连忙分开他们,道:“怎么还抢起东西来了,珏儿,不要抢,父皇给你找新的。”
珏公主才不管这么多呢,抢不过直接“呜哇”一声哭起来。
林嫤连忙走过去将她拉到身边,有些责怪皇帝道:“看皇上,桓儿的东西干嘛要给珏儿,你给了就不能再从珏儿这里再拿回去,两个都是护食的性儿,又谁都不肯让谁,不抢起来才怪。”
两个小家伙倒不是就有多喜欢这两样东西,只是有一种我的东西你们都不许碰的霸道。平常就爱争东西,现在更是了。
皇帝呵呵笑了一下,道:“朕不是想试一下桓儿是不是真的会走吗。”
林嫤哄了珏公主老半天都没有哄停,还让人另外找了一支干净的笔和相似的玉老虎来,但珏公主却不要就是要桓小皇子手里的那两个。
林嫤哄着她道:“那时弟弟的东西,我们不要,这个才是珏儿的,我们拿这个好不好?”
珏公主却是一边哭一边摇头,好半天还含糊不清的吐了一个字,道:“坏!”
不知她说的是桓小皇子坏,还是皇帝坏。
桓小皇子却是用眼睛撇了她一眼,翻了一个白眼,然后你哭任你哭去,我自玩我的东西。
林嫤看着皇帝,抱怨道:“皇上将孩子惹哭的,皇上自己把孩子哄好。”
皇帝只好跟桓小皇子商量起来,道:“桓儿,看姐姐都哭了,把你的东西给一样姐姐。”
桓小皇子扭了个身背对着皇帝,继续低头玩着自己的东西。
皇帝轻轻拍了拍他的脑袋,笑骂道:“哪儿来的这么霸道的性儿,连姐姐都不肯让。”
但最终也没有勉强他将自己的玩具献出来,而是过去抱了珏公主起来哄,许了许多好东西,又是给她展示变魔术,又是玩举高高的游戏,然后才渐渐让珏公主喜笑颜开起来。
皇帝见珏公主不哭了,抱了她对林嫤道:“我带她出去走一走,省得她又惦记起桓儿手里的东西来。”
林嫤点了点头,让人给珏公主多拿了一件薄披风,道:“外面的风还有点凉,她要是冷把披风给她披上。”然后送了她和皇帝出门口,回来再继续看着坐在地上的桓小皇子。
过了一会,穆清从外面走进来,对林嫤屈了屈膝,唤了一声:“娘娘。”
林嫤点了点头,让瑞公主和珺公主看着桓小皇子,然后走到榻上坐下,才问道:“查出来了吗?”
穆清点了点头,然后低声跟林嫤道:“是刘奶娘放进去的。”
林嫤凝起眉来,抓周用的物件都是提前检查过的,能让人将朱砂笔混放进去,必然是她身边的人起了外心。
穆清看了林嫤一眼,然后继续道:“奴婢将抓周用的物品检查过了之后,便进了内殿请娘娘和两位小殿下,刘奶娘就是趁这个时候假借娘娘使唤她来检查抓周用的物品的名义,将朱砂笔混放了进去,当时旁边的小宫女想着她是六皇子殿下的奶娘,也没有起疑心。”
说着又对林嫤请罪道:“这一次是奴婢粗心大意了,让人钻了空子,请娘娘恕罪。”
林嫤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道:“人心不古,钱帛动人心。本宫以为将奶娘们的孩子抱进宫里养着,捏着她们孩子的命,她们就不敢生背叛之心。怕她们会被其他人的钱财所迷,平日对她们亦是厚赏有加,四时八节的赏赐从不拉下,但就算这样还是阻止不了她们生了外心。”
穆清也是叹了一口气,道:“人心不足蛇吞象,刘奶娘并不知道她放进去的是御用的朱砂笔,有人给了她夫家一百亩的良田让她做这件事,刘奶娘以为放一支笔进去不会有什么事。”
不过就是抱着侥幸的心理,倘若有人是给她一包毒药让她去毒害六皇子,她自然不敢这样做,但只是放一只笔进去,又不会害了六皇子的命,还能白得一百亩的良田。过后推脱是见这支笔好看所以放进去的,说不定就能搪塞过去。
林嫤道:“能被挑进宫里做奶娘的,都不会是傻子,她就算不知道那是御用的朱砂笔,也该知道不可能有人会给她一百亩的良田只为了放一支普通的毛笔进去,不过是禁不住诱惑的推脱之词罢了。”
穆清心理当然也明白。
皇子公主身边按配置是有四个奶娘服侍,后宫有些主子看重奶娘便会让四个奶娘一直侍奉小殿下直至成年,但是娘娘却不喜欢。娘娘防着奶娘仗着身份以后会奴大欺主,或是利用奶恩挟裹主子,所以一般到了小殿下们三四岁的时候,便会将奶娘放出宫去。那刘奶娘或许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才想着还在六皇子身边伺候的时候,能多捞一点是一点。
穆清问道:“娘娘,刘奶娘已经绑起来了,您打算怎么处置?”
林嫤道:“刘奶娘既然敢生外心,本宫不能再留她,赏她一杯毒酒处置了吧。至于她的孩子……”林嫤皱了皱眉头,有些犹豫起来,最后道:“罢了,孩子无辜,本宫就当是给本宫的孩子积德,将她的孩子送出宫去吧。”
穆清蹙了蹙眉,却不赞同道:“奴婢知道娘娘心软,但奴婢不赞同娘娘这样做。娘娘当初为什么将奶娘的孩子抱进宫里来养?不就是为了让奶娘顾忌自己的孩子不敢起外心。如今放过了刘奶娘的孩子,便对其他的奶娘起不到威慑作用了。所以奴婢认为,孩子虽然无辜,但为了几位小殿下,刘奶娘的孩子不可放过。”
若是都仗着娘娘心软,觉得就算做了什么娘娘也不会拿她们的孩子怎么样,心里少了一层顾忌,行事便会更为所欲为。
这一次只是朱砂笔,下一次万一是毒药呢。
林嫤没有说话,只是有些眉头聚拢在一起。(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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