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嫤问道:“那祖母同意吗?”
虽说树大分枝,但也有父母在不分家的说法。父母健在就分家,多少是会被认为不孝。
林英道:“你祖母这么大年纪的人了,又是心胸广阔之人,自然能理解的。”
如今林家子孙繁茂,门第煊赫,实在太扎眼了些。分了家之后,武国公府和靖勇侯府就是两家人,势力被分散,自然也会显得不那么扎眼。
林英又道:“皇上赏赐了有宅院,分家之后,咱们一房会搬到皇上赏赐的靖勇侯府去居住。你祖母的意思,您二伯父才是承宗子,她自然是要在武国公府养老的,您大伯母也一样,也由武国公府来供养。”
林嫤听着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等到林家分家,林家三房从武国公府搬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九月底了。
乔迁新居,又新封侯爷,算是双喜临门。庄氏在自己的新家里,简简单单也请了一趟客。
林嫤没能出宫去,但是有赏赐让人送出。
瑞公主和桓小皇子几人倒是去了,回来之后倒是跟林嫤等人说起靖勇侯府请客时候的场景。
瑞公主说起道:“……母后不知道,外祖父和外祖母只摆了五十桌,最后根本坐不下,来多了好多客人。外祖母和七舅母急急忙忙又让人去鸿雁楼外定了三十桌的宴席,才算勉强坐下了。”
昭皇子还在为早上林嫤不肯让他跟着瑞公主等人出宫去靖勇侯府的事情跟林嫤生气,一整天都是闷闷的,也不肯跟林嫤说话。但是现在瑞公主说起靖勇侯府的热闹场景来,又忍不住好奇的听着。
然后听到这里的时候忍不住问道:“为什么会坐不下?”就是昭小皇子年纪小,但见惯了林嫤管理后宫事物,却也知道宴席是按照请帖的人数定的,请多少人就摆多少桌,一般情况下还会预多两桌以防万一来多了客人。
桓小皇子将手指按在昭小皇子的脑瓜上,回答他道:“很多人不请自来了呗,笨!”
结果一开口却是满嘴的酒气。
林嫤闻到了,皱了皱眉,问道:“你喝酒了?”
桓小皇子连忙把嘴巴闭上,用手捂住嘴,摇了摇头,否认道:“没有!”说着眼睛溜溜的转,又道:“中午吃多了醉鹅来着。”
吃醉鹅哪里能吃出这么大的酒气,林嫤才不相信这小子。
果然珏公主这时候就告状道:“他喝了,他还跟小舅舅拼酒来着,两个人把两坛酒都喝完了。”
桓小皇子瞪了珏公主一眼,哼道:“就你多嘴。”说完又笑嘻嘻的跟林嫤道:“是小舅舅非要敬我酒,我是盛情难却。”
林嫤呵了一声,道:“少拿你舅舅来当借口,你要是不愿意喝,你小舅舅还能灌你不成。”顿了一下,又道:“你跟你小舅舅两个人就喝了两坛酒?”
桓小皇子一听以为林嫤是要“问罪”,眼睛转了转,正想用“那只是半斤的小坛子”来搪塞,结果林嫤不等他回答,又说了一句:“酒量不错。”
她和皇帝都不是贪杯之人,酒量也算不上好,他这一点倒是不像她也不像皇帝,倒是像林英。林英却是出了名的千杯不倒,年轻的时候喝遍京城无敌手。
桓小皇子一听母后没有责怪的意思,顿时喜笑颜开起来,走过去靠到林嫤身边,半是撒娇半是赔罪的道:“母后,我下次不再喝了就是。”
林嫤叹道:“你现在长大了,酒喝一点倒也无妨,母后也不会总管着你。但是酒毕竟不是什么好物,特别是贪杯了容易无事。以后像今天这样跟人拼酒却是不许的。”
桓小皇子马上举起手掌,发誓道:“孩儿发誓,以后再也不会了。”
林嫤点了点头,又道:“母后让人给你煮点解酒汤来,你现在看着是没事,但就怕这酒有后劲。”
说完便吩咐慕叶去煮解酒汤了。
皇帝回来的时候,笑着跟林嫤说起道:“听说今日你父母的乔迁宴办得很热闹?本来只请了五十桌,最后倒是开了近百桌。”
林嫤笑了笑,道:“这世上本来就是最不缺的是锦上添花的人。”说着又道:“这也全赖皇上的皇恩浩荡。”
皇帝听着哈哈笑了起来。
林嫤又道:“我也听说了,皇上给父亲赏了半车的酒,全是宫里存着的陈年佳酿。”
皇帝道:“我不好酒,你父亲却爱这一物,送了你父亲,也算物尽其用。”
皇帝脱了鞋子,盘腿坐到榻上。林嫤见他面上有些疲累,便挪到他身边拿了个迎枕放在他身后靠着,然后替他按着太阳穴。
皇帝闭了眼睛,享受着林嫤的服侍,又说起道:“昭儿今天没让他出宫,跟你闹脾气了吧?”
林嫤嗯哼了一声,道:“本来是的,桓儿回来哄了哄他,就又好了,现在让桓儿带出去玩了。”
皇帝叹道:“孩子一下子就大了,等到明年,桓儿也该搬到前宫去居住了。”
皇子满十岁便不能再居住在后宫,而要搬到外挂前宫去居住。而到明年,桓小皇子就满十岁了。
林嫤听着沉默起来,虽知道这是规矩,但心里总有些舍不得。
皇帝又念叨起来道:“还有璃儿和明儿,亲事也都该定下来了。”
林嫤顺着他的话说道:“几个二公主备选的驸马里面,臣妾看来看去,还是信国公家的长孙徐源最合适,王氏也满意。至于四皇子妃的人选……”林嫤低头看向皇帝,问道:“皇上心里可有人选?”
皇帝问道:“安宁郡主家的大孙女,你觉得如何?”
安宁郡主便是清河王的妹子,也即林嫤的表弟萧丞的岳母。
林嫤听着道:“安宁郡主家的姑娘啊……”说着想了想那小姑娘的模样。她跟着安宁郡主进宫的时候,林嫤见过几面,是个挺活泼可爱的小姑娘。
林嫤笑着道:“她们家的姑娘好是好,就是性子有些泼辣。”想想安娘,可不是一辈子将萧丞管得死死的。
皇帝道:“泼辣有泼辣的好处,明儿的生母身份低微,性子也有些绵软,有个这么泼辣的媳妇,以后不容易受人媳妇。”
林嫤听着忍不住笑了起来,道:“明儿可是皇上的儿子,谁敢欺负他。”
皇帝哼了一声,道:“明面上是不敢,真当我不知道,不少人拿他的出身说事。”哪怕他被淑妃抚养了这么多年,别人说起他这个儿子,少不了要说一声他的生母只是宫女出身。
林嫤没有再说话,皇帝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过了好一会,皇帝又想起了什么,突然“嘶”了一声,又问道:“张太医不是试验种痘之术,试验了这么久,也该有结果了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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