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的是，他的毒誓刚刚出口不到一分钟，就忽然听到了身后一人的惨叫声。***方子豪正要回头去看，还未来得及转头，便被一头半人高的大蜘蛛一口咬中脖颈！

两分钟后，路边便只有横七竖八倒着的几条被不知名野兽撕咬得凌乱的几句尸体了。

苏月特别要那些蜘蛛皆是将人咬死，就算是有人探查起来，也会当做是野兽所谓。至于地面的那些蜘蛛爬行过的脚印，眼看着天边已经聚起了乌云，预报也说马上就要下一场大雪……

……

刚刚洗好手从卫生间里出来，方逸尘便看到了苏月正等在门外。

方逸尘以为她在等洗手间，让开了路随口道：“就在楼上，还有个洗手间的。”

“你的意思是要把那些人全部都解决掉么？”

今天的事情之后，苏月思前想后，只觉得自己是否做得太过分了。虽然是得到了方逸尘的指示，可是那些人真的有必要全部杀掉么？

“当然是全部解决掉。”

方逸尘果断答道。

“真的有必要全部杀掉吗？”

“或许吧，也许有几个人可以不用杀掉。”

“那我们是不是做错了？没必要的杀戮……”

“是必要的！方子豪一定要杀！但是如果被其他人看到李你的蜘蛛，会很麻烦。如果让他回到了方獠那里告了状，也会有很大的麻烦。”

“可只是因为麻烦一点，就要搭上几条性命……这真的是正确的事情吗？”

爱人及人。这也是方逸尘会看重苏月，也会放心招纳黄峙岳的缘故。因为他们心中有要守护的人，所以在心底最深处都会保留着那一份“真”！显然，现在面对着显得有些无谓的杀戮之时，就是苏月，也已经有些不能够接受了。

甚至，苏月已经开始怀疑，是不是杀人也会上瘾，而方逸尘已经上瘾了。在大青山的山腰处，他不声不响的就活活冻死了三十几个人。虽然那些人一眼望去没几个好人，可也未必都是恶人。如今，又是这样，而他的理由，只是会麻烦。

苏月已经开始慢慢感受到，在随着实力的逐渐提升之中，方逸尘越发开始不再受到法律或者是道德的束缚。杀戮，已经变成了习以为常的事情。似乎，一条生命真如草芥一般，丝毫不放在眼里，随意便可取舍。

这样的一个人，自己真的要一直辅助他么？现在就已经如此，如果他变得更加强大起来，又将会变成怎样？以往自己在自由联盟之中，身边不乏嗜杀之人，可那时候还有自由联盟的某些约束，若非任务要求，也不会肆意滥杀。可是如今呢？更为重要的是，方逸尘的潜力太过恐怖。甚至可以说，方逸尘是苏月眼睁睁看着他从一个常人，在数月之内摇身一变成了异能者，然后又在数日之内，将实力一举提升到了玄级中阶的怪物！在大青山上的一站，更是显示出了不亚于玄级高阶的实力，那一份力量他尚未能够控制，若是能够将其完全控制，岂非是还要实力大增？如今还没来得及测试，不然只怕现在他的实力就已经不至于觉醒率7%了……

第一次，苏月在内心的良心谴责之下，开始怀疑起来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开始担心和害怕，自己到底在辅助着怎样一个恐怖的存在。在眼前的这个总是面容平和的大男孩，内心是否住着的是一个恐怖的恶魔？

“我只要你们所有人安好，其余的我都不介意！正确，或者不正确，只是取决于人心中的那一个平衡点罢了！或许，你现在考虑正确与否是从那所谓的道德良心出发。可是对于我来说，善良与否，不是我心中的基准点！”

“良心吗……？”

苏月被方逸尘一说，才忽然想起，自己似乎还是第一次被人说是用“良心”来考虑事情。的确，如果方逸尘真的是从那个世间最普遍的善良与否的出发点考虑的话，只怕现在他们这些人也无法聚集到一起了。

苏月自己，魁，安娜，黄峙岳，甚至是黄可欣，龙依妍，哪一个人的身上，没有做过几乎不可原谅的杀戮？就是比之王语晨还要简单许多的黄可欣，也曾经因为在大蛇会的基地之中布置了那些防御设备，而不知杀害了多少曾经企图攻破大蛇会基地的敌人。

不过，最是让苏月在意的是，方逸尘口中的那一句：“只要你们所有安好！”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虽然此言太过偏颇，可是自己在这世间能够活到今日，所做的不都是为己之事？在那自由联盟之中，为了自己的存活下去，为了能够让魁有机会恢复灵智，自己哪做过什么真正善事？善良，如果说还有善良的话，那么也只是一点虚伪的善良罢了！

“只要你们安好”，苏月不也是如此？只是她一直以来，更多的只是为了“魁”而在努力着。

“明白了。”

苏月突然嘴角抿抿，露出个笑容说道。这样看来，自己与方逸尘，不过是五十步和百步而已。

“嗯。”方逸尘点点头，回以微笑，应道：“走吧？”

“你先过去吧，我等一下。”

“好吧。”

看她似乎不想和自己一起回去，方逸尘便不再多言，离开。

看着方逸尘的背影，苏月忽然想到，自己还真的是“乌鸦站在猪身上，看到别人的黑，没有看到自己一身的黑……”，可是刚刚一这么想，忽然发现，如果自己是乌鸦的话，那防疫车那岂不是猪了？看看他的背影，再想想自己刚刚的那个念头，却又忍不住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不过，再刚刚的事情，虽然道理已经明了，可是苏月却还是难免会有些接受不了。不论是否做得过头，至少方逸尘至今还没有去主动招惹别人，也算得上是对苏月心中那一点点“虚伪”的善良的安慰了。

摇摇头，也不再去多想。用冷水冲冲脸，苏月也就把眼下的疑惑全然抛却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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