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上,在第一波高潮过后,张启阳将墨镜摘掉了。
露出一双深邃阴郁的眼睛,似乎想从那个没有灵魂的木偶,变回曾经有血有肉的自己。
他开始揭示自己的心路历程了:
“……那年十八,母校舞会,站着如喽罗……”
“……那时候我含泪发誓各位,必须看到我……”
“……在世间平凡又普通的路太多,屋村你住哪一座,情爱中工作中受过的忽视太多,自尊已饱经跌堕……”
“……重视能治肚饿,末曾获得过便知我为何,大动作很多,犯下这些错,搏人们看看我,算病态麽!……”
张启阳这段心灵独白,粤语发音之标准,粤语文法之深入,让每一个粤语地区的观众都特别的感同深受。
不少观众都生出了一种不想承认但不得不承认的共鸣感。
其实我们大多数人都经历过这样的时刻:
在某一个场景,被人忽视到爆,自尊饱经跌堕,就像张启阳唱的这样。
然后我们咬牙切齿,以血泪书,对天发誓,总有一天,我要出人头地,让世人看到我的光芒!
但要用什么方式让别人注意到你呢?
正是浮夸。
人都是不甘寂寞的。
每个人都有颗一骚动的心。
用浮夸来搏人们的关注,这算病态吗?
在娱乐圈混的歌手艺人们,听着张启阳唱《浮夸》,都特别的深有感触。
从踏进这个圈子的第一天起,他们就不得不开始夸张的演出,讲着突兀的话语,努力给旁人一个惊喜,给世界一个意外,扮着高调,迎合人们,以这种近乎病态的姿态,来博取公众的注意。
这样的浮夸,透着无尽的心酸,谁人能知?
怕是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不光在娱乐圈,在各行各业都一样。
要么沉默的平淡下去,要么浮夸的获得成功。
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这句话在当今时代越来越适用。
这到底是人病了,还是这个社会病了?
张启阳第二次唱《浮夸》的副歌高潮时,眼里透射着被时代压迫的怨恨与戾气,情绪宣泄的更加强烈了。
他在解剖人心,更在解剖这个压制人的社会。
挤掉光明的部分,单单挑出最阴暗的一面,放大唱给人听。
最终,他将所有现场观众都变成了《浮夸》中这个充满悲剧色彩的小人物。
而他自己,就是这个社会浮夸的集中体现。
他早已病入膏肓,病到了发狂!
“……幸运儿并不多,若然未当过就知我为何……”
“……用十倍苦心,做突出一个,正常人够我富议论性么!……”
“……你叫我做浮夸吧,加几声嘘声也不怕!……”
“……我在场有闷场的话,表演你看吗,够歇斯底里吗!……”
“……以眼泪淋花吧,一心只想你惊讶……”
“……我旧时似未存在吗,加重注码,青筋也现形,话我知,现在存在吗!……”
“……凝视我,别再只看天花!……”
张启阳越唱越疯狂,真假音的切换已经达到了入魔的程度。
唱到“别再只看天花”时,他的声音分裂成了完全的假音。
为博得人们的关注,他已然歇斯底里,彻底的疯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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