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商四写进他的书里,等于主动把自己的命交到他手上,从此以后别想再翻出什么花来。
所以沈苍生起初有些迟疑,可余光瞥见花木贴,又转念一想——他还想翻出什么花呢?如果不想干坏事,那在哪里又有什么关系?
于是沈苍生答应了商四的条件,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商四一看时间还早,就又去星君那里坐了一会儿。
自从七月半开始,星君就带着新上任的黑白无常开始盘点往年的生死簿。但现在人口越来越多,生死簿多得快堆满一个仓库,人手还是远远不够。于是星君又忙着扩招,反正塔里那么多不肯往生的鬼魂,大多经过了时间的考验,有一定本事且没有戾气,随便考一考就可以直接上岗了。
这也是因为商四从沉眠中醒过来了的缘故。
以往商四睡着的时候,星君没多大心思去整顿阴司。因为实在太寂寞了,看着周围一个个人逝去,慢慢、慢慢,就剩下他跟商四两个老不死。
商四一睡,从前的那些人和那些事,就好像不曾存在过一样,叫人恍惚。
“哟,在忙啊。”商四迈着个老爷步过来了。
其实每次见到商四的时候,星君的心情还是不错的。只是这份好心情通常都会在三分钟内被商四败光。
你说他来就来了,还拎个食盒。打开来一看,他妈的空的。
“你想吃自己去书斋吃啊,一个个都跟大爷似的。”商四翻了个白眼。
星君站起来,要一脚把他踹出去,被黑白无常一左一右拉住,“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
星君没好气地扫了商四一眼,甩甩衣袖又坐下来。一边翻着生死簿,一边问:“来干嘛?”
“有你这么招呼客人的吗?”
“爱来来,不来滚。”
“啧,活该你单身一辈子。”
星君怒了,“别以为你找了个陆知非就高枕无忧了,信不信我把你从前那些事儿全部抖给他听?”
“我从前有什么事儿不能讲的?”商四还不信了。
“你那叫招蜂引蝶毫无自知。”星君说起这个事来,真是能一个白眼翻到天上去。以前不乏有人对商四念念不忘甚至跑到星君这里来打探的,商四倒好,云游四海,潇洒自如。
“我家圆圆可不像你那么小心眼儿。”商四说着,心里忽然又憧憬起陆知非吃醋的模样来。
商四是个想到什么就要去做的人,当即站起来就要回去找他的圆圆。
星君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想的不是什么好事,懒得理他。商四走到门口却又回过头来朝星君扔出一块糖,“明天过来吃绿豆汤,整天窝在塔里你不怕长蘑菇啊?”
说完,商四就风风火火地走了。
星君看着手里的酒心巧克力,慢吞吞地把它拆开来丢进嘴里。嗯,味道还可以。
另一边,商四回书斋的一路上都在思考让陆知非吃醋的正确方法。可是想来想去,陆知非那么淡定的一个人,普通的办法有什么用?
所以思来想去商四也没什么辙,一抬头,已经到书斋了。当他看到坐在院子里架着画板认真画设计稿的陆知非,就瞬间什么心思都没了,只想过去抱抱他。
“圆圆。”商四站在他身后,俯身抱住他的肩膀。
陆知非没有回头,手肘轻轻撞了撞他,“我正忙呢。”
商四不肯走,“我陪你。”
“那你去搬张椅子来坐着,你这样抱着我,我没法画了。”
商四依言搬了张椅子过来,椅背朝着前面。陆知非全神贯注地画着设计稿,他就趴在椅背上全神贯注地看着陆知非。
看他在阳光下又长又密的睫毛,可爱的鼻尖,和浅色的唇。
严格来说陆知非的长相并不是那种特别精致的,小乔才是。但陆知非的眼神很干净,气质又偏沉静,不说话的时候像画一样,叫人看着心里舒坦,越看越好看。
商四的目光慢慢往下,看到陆知非微微敞开的衬衫领子里,锁骨上还未消退的红痕,喉咙不由有些发紧。
陆知非浑然未觉,他总是这样。
有时商四一早从床上醒过来,就看到他穿着自己的丝绸大睡袍站在衣柜前帮他挑衣服。商四虽然有个大衣帽间,但卧室里还是有衣柜的,放些常穿的。陆知非学的服装设计,经常从商四身上寻找灵感,也就顺便揽了帮他搭配衣服的活。
反正商四是个天然的模特,正好可以让他练手。
每每这个时候,商四都会稍稍支起身子,或侧躺在床上看他。
但陆知非这人真的没什么自觉,睡袍从肩上滑下来了也不去拉一拉,只专心致志地挑着,间或还蹙眉思索,倒像是在干什么正经大事。
可商四是个憋了不知道多少年才开荤的老处男,就算顾着陆知非是个普通人类经不起多少折腾,也没多委屈自己。
陆知非身上的痕迹就没断过,新鲜的、几天前的,像红梅一样开在白皙的皮肤上,都是商四的。
早晨往往是最容易冲动的时候,好几次商四没忍住,把陆知非扛回床上又好一阵折腾。等他终于餍足了,陆知非气得要把他从床上踹下去。如果他的腿还有力气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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