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竞然往里面走,冲还站着门口的顾亦北大喊着:“马上叫值班医生组织抢救!”
裴靖东的身子往后退一步,给顾竞然让出位置来。
顾竞然急眼的冲裴靖东吼道:“愣着干嘛,快点把病人放平在床上!”
裴靖东是完全就傻掉了,被这么一吼醒了神,火速的拖起秦立国往床上去放。
千凤听到动静从休息室里出来,站在门口傻眼了……出事了,出事了!着急的拿着手机去拨号码,打的是方桦的手机。
方桦在外面喝了点酒,刚到楼下,手机响了,千山拿过来一看是千凤的号码,想也没想的就接了起来……
接起来,照例听不到千凤的声音,却听到对面传来的杂乱声——
“血压下降。”
“血氧下降……”
“顾医生,心跳也在下降……”
千山对着电话说了句:“我们马上过去。”
说罢扶住刚下车的方桦说了句:“大少,我们得赶回医院,秦立国出事了!”
方桦酒瞬间就醒了,回身飞起一脚踢在车身上,大吼一声:“还愣着干嘛,开车啊!”
赶到医院的时候,就见走廊时裴靖东倚墙靠站在那里。
方桦那个火气蹭的一下就上来了,二话不说,上去抓住裴靖东就招呼上去了。
“靠,他妈的,我说了你会后悔的,我说了的,为什么不听为什么不把郝贝找回来!”
裴靖东本来就不好受,万蚁钻心般的,也是憋了满身的火气,事儿怎么就这么寸呢?又听方桦这话,当下就眯了一双虎眸,这里面肯定有他不知道的事,肯定有文章。
“方桦,是你,是你对不对,你他妈的是不是让人做了什么手脚的?”
只见他如破笼而出的雄狮一般,一拳头砸回去,胳膊肘卡住方桦的脖子蹭的压他在墙壁上。
千山见自家大少吃亏自然是要上的,可是他还没近身呢,裴靖东背后跟长眼晴了一样,斜踢了一脚,刚好踢在千山那打着绷带的胳膊上。
千凤扶起千山,眼底一片肃杀之意。
“你们最好别过来,不然我真能弄死他的!”裴靖东冷冷的声音响起,就这么片刻的功夫,眼晴里像是爬进了只血蜘蛛一般,织起了密密麻麻的红血丝。
千凤一怔和千山对看了一眼,正好听到方桦开口:“你们都边上看着,我今天倒要看看他敢不敢把我弄死的。”
方桦是吃准了裴靖东就是说狠话,你是一个军人,你把我弄死,你弄啊,弄啊,你敢吗?
这个身份首先就得压你一头,让你只能放狠话做不出狠事来。
“方桦,你还真别逼我!”裴靖东压着方桦脖子的胳膊肘用了力。
方桦多狡猾啊,没理裴靖东,反倒看向裴靖东侧后方电梯的方向大喊着:“郝贝!”
裴靖东这么一愣,往电梯处看过去,方桦就这么一个功夫反击了回去,脱离了刚才被动的局面。
方桦动的时候裴靖东就知道上当了,愤恨的骂着:“小人!”
方桦回了一句:“兵不厌诈!”
俩人的打斗还在继续,没一会儿就发展成了群架了,顾亦北自然是帮着裴靖东的,虽说是三对二,但千山受伤,千凤又是个女人,而裴靖东则是特种兵出身,这战斗力本身就是一个顶俩的节奏,更别说还有一个顾亦北帮忙。
打的不亦热乎,方桦方渐呈弱势时,病房的门被从里面开了。
顾竞然第一个走出来,一双眼晴像冬日里的寒冰一样扫过在打架的几人,勾唇冷笑:“还打呢,有你们哭的时候。”
不打了,裴靖东收手,方桦也收手。
动作一致,口吻也一样。
“怎么样了?”
“没事吧?”
都是期盼着秦立国不要出事的。
顾竞然摇头:“情况不太好,抢救了近一个小时,其它方面还好,心跳还没有上来,我们怀疑还会出现其它器官衰竭的现象。”
这进候主治医生也出来了,也是摇着头,说的跟这差不多的话。
“医生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裴靖东着急的问。
医生没说话,顾竞然却是冷冷的呛了起来:“为什么?这个得问你自己吧!”
裴靖东那张老脸这是挂不住了,真就是因为自己把秦立国扔在这里的了?
“你是不是还觉得你没做错什么?”顾竞然就见不得裴靖东这一副自以为是的样子。
裴靖东低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顾竞然是非常相信心理因素可以影响疾病发展的这个理论的人,而且跟郝贝之前的沟通,也可以基本确定,秦立国是否能苏醒,差不多就是取决于心理因素。
今天的事,你看着没什么。
但郝贝从医院里被带走的事情,顾竞然也知道。
秦立国的情况就这样,你说郝贝走了几天,全都是千山和秦佑安照顾的,千凤那就是个外人,秦佑安是自己人。
今天倒好,秦佑安也走了。
裴靖东来了,你倒是好好的把病人伺候了啊。
顾竞然就特别想喷裴靖东一脸口水的,就她进门看到的那一幕,你有把秦立国当成病人吗?
洗脚的时候,难道不能把他扶的坐起来,用枕头或被子给支在后面……你再急,难道不能喊千凤过来照看一下……
那么冰冷的水,那样随意的位置,你还觉得自己伟大,怕是对自己父亲都没有做过的洗脚的活,你给这个人做了,但你还不如不做。
顾竞然是真没给裴靖东留情面的,喷的裴靖东都想挖个地缝钻进去的。
顾亦北扯自家小姑娘一把:“好了,咱们回去吧。”
顾竞然斜了他一眼没吱声,好一会儿后,说有话跟方桦说,往前走了几步到走廊的尽头处。
方桦随后跟上。
顾亦北拍着裴靖东的肩膀:“算了,这种事,你也不想的,你也尽力了。”
裴靖东悲切的一笑:“是啊只尽力了,却没有尽心。”
其实顾竞然骂的很对,他活该啊!
另一边,顾竞然看着方桦问:“这跟郝贝的梦是有关的吗?”
方桦看向顾竞然,目光灼灼。
顾竞然表态:“我是郝贝的心理医生,她曾在宁馨事件之前因为不能做梦的事情找我做过心理辅导。”
方桦从口袋里摸了根烟出来,没问顾竞然的意见就点了起来,沉默了一会儿后才回答:“尽管我也是无神论者,有些事真就存在着。”
顾竞然点头,表示赞同。
方桦看向病房的方向问:“会不会有事儿?”
顾竞然摇头如实以告:“具体的,我想最好是把郝贝给找回来,不管是梦的问题,还是什么原因,有亲人在身上,以爱来感化,总好过这样孤单冰冷,可真就是生无可恋死又何惧了。”
这么一通折腾已经是后半夜了。
病房里留了两个护士值班监护,方桦和裴靖东也都在病房里。
这个晚上谁都无心睡眠。
同一片蓝天下,却有一人睡得香甜。
郝贝被关在这个屋子里已经好几天了,她自己数着这是第四个黑夜了。
像是一个犯人一样被关在这里,里面有一张床,一张桌子,抽屉里还有几本心理学方面的书。
有吃有喝,还能看看书,倒也不算太无聊,但这几天的梦却是让她惊慌的。
她没有再梦到秦立国,反倒是梦到成片成片的玫瑰花,一眼望去全都是玫瑰花,火红的玫瑰,在遥远的尽头处,近天边的位置,似乎能看到一个女人的身影,离得太远了,只看到背影,及腰的黑色长发服贴在后背处,身量纤纤,应该是个美女。
每个晚上她都做这个梦,每次都能往前近一步……
莫扬所在的地方这会儿还是白天,从外面回来就进了书房。
没一会儿凤阳也推门而入,凤阳的脸色有点不好,苍白的厉害……
莫扬从文件中抬头看过去问:“你脸这么白的,出什么事了?”
凤阳的一屁股坐下去,颤抖着手从口袋里捏了张纸出来,莫扬走过去,接过来一看,上面写着三个人名,看向凤阳眼中全是疑惑。
凤阳解释着:“是弗瑞德,上次他曾求我帮他占卜算命,给我写了这三个人名,我很恼……”
给死人算命,这对于凤家来说是很忌讳的一件事,是一种伤元气又添阴气的事情,没有一个干这行的人愿意去做的,所以当时就拒了弗瑞德。
最近因为一些事情,凤阳时常想起来弗瑞德的给他的这三个名字。
今天实在没忍住,就摇了一挂,你猜怎么着?
不是阴挂,是阳挂。
莫扬也是一愣,觉得有点不可思议,死了那么多年的人,现在出现这种挂象,要么是占卜出了问题,要么就是这些人只是假死,如果是占卜出了问题倒还没有什么,但如果是假死,那问题就大发了。
“……”
凤阳的担心也是在于此,如果这些人真如挂象所言,那么这个坑就比他们想像的还要大上几分。
“别着急,我们慢慢来……”莫扬还算是很沉得住气的,心里居然莫名的兴奋。
楼下,弗瑞德着急找莫扬,可是卡米尔个小鬼给拦住了。
莫扬听到动静,让凤阳呆在书房先休息,他出去应付弗瑞德。
“靠,我真找你家爹地有事的!”
出来时弗瑞德还在跟卡米尔解释着。
没办法,这房子他妈的就不是普通房子,如果不经人允许碍闯,只会给机关发动的机会罢了。
“你找我什么事儿?”莫扬问。
“秦立国出事了!”弗瑞德着急说出来。
莫扬一挑眉头,出事了?
弗瑞德真是恨不得把自己的心都挖出来给莫扬看看的,你看咱们是一伙的,就应该相亲相爱是吧,你天天防我跟防大灰狼似的有意思么?
“郝贝也被人抓走好几天了,秦立国现在很危险,应该是跟郝贝的失踪有关系的,莫扬你不是喜欢她吗?你救郝贝出来,秦立国对郝贝有多重要,你应该知道的……”
莫扬坐在沙发上,别管心里急不急,面上就是不着急,气定神闲的甚至让卡米尔给他冲杯咖啡来。
弗瑞德就比较着急了,没办法不着急啊,从顾竞然那里得来的消息,现在国内的情况很不好,他不希望秦立国出事,而且还死的这么冤屈!
为什么那些坏人到现在还可以逍遥法外,而好人却要一再的受折磨!
“莫扬,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能相信我,我们是一伙的你不明白吗?我是白狐,我是你的搭档白狐!”弗瑞德也顾不得许多了,直接表明了身份,我们得拧成一团才行。
莫扬看着他笑了笑问:“那么,请你告诉我,你是裴靖南么?”
送走弗瑞德,莫扬重回书房,心情显然比刚才好了不少。
凤阳看他的笑容,无奈的摇摇头:“这个时候,你还能笑得出来。”
莫扬眯了眼,心情就特别的好,问凤阳:“你们家还有没有别的人活着的?”
凤阳一愣,怎么说到凤家上面了?
莫扬也不隐瞒,最近一直在暗中查这个事情的。
“凤阳,二十多年前,你应该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有人为京都袁家的袁嘉邈续过命,这些年,袁家的老爷子一直在暗中找凤家的传人……不过我想他找的绝对不会是你。”
凤阳猛然站起身来,而后脸色苍白的跌坐了下去。
“不,不可能!”
他是克父克母的命,他出生的时候,父母亲都去世了,家里就只有他一个人,是老佣人把他带大,他长大后,佣人也去世了,他就一个人生活在凤家的祖坟里,后来又走出了祖坟……
“你再好好想想,除了你,凤家还有没有其它人活着的可能性……”莫扬扶住凤阳的肩膀,现在不得不怀疑是有这么一个人存在于暗中……
不然的话,怎么可能会影响到秦立国,凤阳说过除非是看过羊皮卷的人,又有一定的灵性,才可能知道凤阳的阴阳之术。
而且为人续命这种极损阴德的逆天之术,更是玄学人中最低损的一种,一般的玄学人士都明白这个道理,偷天换命,那是逆天而行,会造大孽之报的。
“我回国一趟。”凤阳思索着,这个事情,遥控着毕竟不好,他需要回国去看一看。
莫扬沉默了一会儿,说实话,他身边离不开凤阳的,是他的左右手。
凤阳也知道这一点,但事情紧急,如果真有其它的凤家的人存在,而他却不知道,那他就是死后也无脸见凤家祖先的。
“弗瑞德,其实你可以信任他的,之前我们一直怀疑他的意图,现在似乎再明显不过了。”
莫扬轻点了下头:“好,那你回国,一切注意,让卡米尔跟你回去一趟,也好有个照应。”
“好。”
翌日,柳晴晴站在阳台处,看着花园里的情景,可真像是古时候的皇宫,亭台楼阁,百花争妍,晴空万里……
明明这么美好的地方,这么美好的天气,她的心却无时无刻的不压抑着,回头看向自己的这间屋子,很大的一间屋子,分为卧室,客厅,起居间,衣帽间,浴室和卫生间……
这就像是一座华丽的牢笼,有吃有喝有住,还能站在阳台看一看花园,但她连出这个房门的权利都没有。
她的女儿,据说就养在这别墅里的育婴室里,但她想看女儿时,得跟柳晚霞申请,女儿才会被抱来让她看上一眼。
“唔唔……”
噢,忘记说了,她的房间里还放着一个大铁笼子,养着一只被剁了十指的小玩宠。
这唔唔声就是这小玩宠发出来的。
柳晴晴心里很清楚,自己这样是病态的,这也许就是他们的目的,但没办法克制,她心里恐慌极了,极需宣泄,而这玩宠就成了她发泄的最佳道具。
“唔唔……”玩宠发出唔唔的声音来。
柳晴晴走了地去,拿起桌子上放着的狗粮倒进了盆子里。
玩宠的眼泪哗哗的往下掉,这玩宠不是别人,正是贺子兰,伸出来的手上没有手指,十根手指全被剁了。
想要吃东西,就需要爬在那儿,像只狗一样的用舌头去舔东西吃。
不得不说人类的学习能力是那么的强大,贺子兰已经可以像一只狗一样,用舌头把食物勾进嘴里,然后再吃……
当然,她也可以不吃,那就饿着,饿到死为止。
柳晴晴逗弄了一会儿玩宠,也是乏了,去浴室里泡了澡,换了衣服出来,奶水涨的不行,这几天都没有客人过来,没有人吃,每天都需要去把奶水给挤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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