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
库拉索小心翼翼地抱着灰原哀。
为她温柔地梳理着先前被贝尔摩德揉乱的头发。
“还真有点样子了呢.。”
灰原哀注意到了库拉索眼中涌动的光亮。
那种发自内心的幸福味道,不会是装的。
虽然她并不了解库拉索。
但或许是库拉索和林新一相似的出身、经历,让她生出同情。
亦或许,是她真的被这个眼神打动了。
缩在这个冷血女杀手的怀里,她竟还真有了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于是灰原小小姐终于收敛了眼中暗藏的警惕。
也终于把手悄悄从随时准备发射的麻醉手表上放下。
最终懒懒地缩成一团,享受起这个温暖的怀抱。
而和渐渐放下敌意的灰原哀相比,步美、光彦、元太这三个真小学生,则是从一开始就对这位异色瞳的漂亮大姐姐充满了好感。
他们不由自主地,众星捧月地将库拉索围在中间:
“呐呐~”
“大姐姐,你的两只眼睛颜色为什么会不一样啊?”
步美小朋友眨着她那大大的眼睛,好奇地问道。
“这个...天生的吧。”
“我也不太清楚呢...”
“那姐姐你是外国人吗?”
小孩子的好奇心永远停不下来:
“你的头发,就跟克丽丝姐姐的头发颜色一样诶!”
“这个...”库拉索微微皱起眉头。
她尝试去回忆那一片空白的过去,结果却引来了阵阵头疼。
于是她只好努力地在孩子面前挤出一副微笑:
“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外国人。”
“应该是吧?”
“哈?”几个孩子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大姐姐,你怎么连自己是哪国人都不知道啊?”
“因为我失忆了...是林先生和克丽丝小姐,把我从路上捡回来的。”
库拉索简单讲了讲,自己唯一记得的这段经历。
“失忆?!”
步美、光彦和元太都有些惊讶。
但他们又很快接受了这个电视剧一般的故事。
毕竟,跟在柯南身边这么久,他们见过尸体、玩过飙车、挨过炸弹、碰过手枪,与意大利黑手党狭路相逢,与珠宝抢劫团伙斗智斗勇...
什么大场面没有见过?
一个失忆的女人而已。
没什么好奇怪的,这很正常。
“那大姐姐失忆之前,会是什么人呢?”
“我也不知道啊...”库拉索无奈地笑了一笑。
“应该是个律师吧!”
元太注意到的是库拉索那白衬衫搭配修身套裙的职场穿搭:
“妃英理阿姨平时都是这么穿的。”
“这不一定吧...”
“不光是律师,很多大人上班都这么穿的。”
光彦思考地更为深入一些。
但他也猜不准库拉索以前是做什么的。
“我觉得大姐姐应该...”
步美小朋友嘟囔着给出她的猜测:
“应该是个小学老师!”
“为什么这么说?”库拉索有些好奇地问道。
“因为大姐姐很温柔啊。”
“就像学校里照顾我们的老师一样。”
步美小小姐暖暖地笑着:
“大姐姐你会温柔地对我们笑,还耐心地陪我们聊天。”
“我觉得...不管大姐姐你以前是做什么的。”
“你都一定是个很温柔很温柔,很好很好的人呢。”
“好人...”
库拉索喃喃念叨着这个字眼。
不知怎的,她觉得这个词对她来说很陌生。
但与此同时,她好像又本能地享受着这种感觉,这种被孩子们信赖、依恋的感觉。
“大姐姐一定是个好人!”
孩子们都无条件地相信着她。
元太更是义愤填膺地脑补起来:
“大姐姐一定是遇到坏人之后见义勇为,才会被人打成这样的。”
“唉,是这样吗...”
望着库拉索仍旧青红发紫的额头,步美的小脸上很快写满同情。
“那大姐姐也太可怜了。”
“应该让林新一大哥哥,赶快把那个打人的坏蛋抓到!”
他们都齐齐转头看向旁边坐着的林新一。
“额...”林新一尴尬地笑了一笑:“一定,一定,我迟早会找到那个坏蛋的。”
“让林新一大哥哥...去抓坏人?”
不知怎的,库拉索的表情突然有些僵硬:
“难道,他是警...”
她神色复杂地想要说些什么。
但就在这时,贝尔摩德却领着柯南、毛利兰、还有阿笠博士一起过来了。
“你们已经找到信了?”
林新一有些在意地看向去而复归的他们四人。
尤其是阿笠博士。
明明只是去找朋友儿子的结婚邀请函。
他这表情怎么突然变得这么...
春光焕发?
朋友儿子结婚,你这么高兴干什么?
林新一心里很是奇怪。
而贝尔摩德很快就递来一张泛黄的老明信片,解答了他的疑惑:
“信我们没找到,但——”
“我们找到了博士的初恋呢!”
“博士的初恋?”
步美、光彦和元太都八卦地竖起耳朵。
就连灰原哀都不由好奇地看了过来。
“咳咳...算是初恋吧。”
提到自己的过去,阿笠博士不禁有些老脸泛红:
“那是40年前的事了。”
“那时我刚上小学六年级,暑假过后的第一天,在上学的路上...”
“我看到有个低年级的女孩子站在那里,害怕得脸色发抖。”
“她好像是因为害怕前面那只大狗的吠叫,所以不敢过去...”
说着说着,阿笠博士渐渐忘了羞赧。
他好像回到了那似乎很久远,又似乎近在眼前的青涩年华。
“总之,从那之后,我们就开始一起上小学了...”
“直到几个月后的一天,我像平时一样等她出现,可是一直等一直等她都没有过来。”
“后来我才知道,她已经跟着父母搬到国外去了。”
“哎?”孩子们都对这个并不圆满的故事不太满意:
“博士都没有跟她告别吗?”
“至少要说声再见吧...”
“不是...”阿笠博士为难地摆了摆手:“当时我、我已经联系不上她了啊。”
“而她之前也从来没跟我说过这事...”
“肯定是因为想说,但是没能说出口吧?”
灰原哀用她那“早熟”的口吻淡淡叹道:
“再见这个词,可是分离时如同针刺一般的痛苦的言语啊...”
“或许是这样吧...”
阿笠博士将目光投向了那张明信片:
“所以她没有跟我当面告别。”
“只是给我留下了这么一张明信片。”
这明信片就像他逝去的青春一样,已然在40年的岁月里枯干泛黄。
但上面记述的过去,却似乎都还是鲜活的:
“因为我讨厌说再见...”
“所以在十年后的今天,在日落之前,我们在老地方见。”
“如果没能见到的话,就再过十年...即使我变成了老太婆,也会一直等下去。”
“给很很喜欢的阿笠。”
“四年A班,木之下·xxxxx.”
后面的名字已经看不清了。
“博士的初恋,就是这位木之下小姐了么...”
“那她的名字叫什么啊?”
孩子们都满是好奇地问道、
“额...”阿笠博士老脸一红,尴尬得说不出话。
“真是的...”
这下连灰原哀都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回忆说得这么浪漫。”
“结果你连人家的名字都记不清了吗?”
“这、这也没办法啊...”
阿笠博士尴尬地挠了挠脑袋:
“那都是40年前的事了。”
40年了,他朋友的儿子都结婚了。
这么长时间,沧海桑田。
他连自己去世祖父的名字,都要想好一会儿才能想起来。
“而且,我们当时也从来不互称姓名。”
只有关系足够亲密的人才能直呼其名。
尤其是异性之间。
就像林新一直到现在,都从来没叫过毛利兰“小兰”。
“我当时也一直喊她‘木之下’、‘木之下’。”
“喊着喊着...就只记得个‘木之下’了。”
阿笠博士无奈地解释着这点。
“那...博士你没有试着去见她呢?”
让人意外的是,库拉索也不知不觉地加入了讨论。
她似乎也被这个美好的故事吸引了:
“明信片上说十年后在‘老地方’见。”
“现在都40年过去了,博士你还没有见到那位木之下小姐。”
“没有...”阿笠博士更无奈了:“因为我不知道她所说的那‘老地方’...到底是什么地方。”
“第一个10年,我去了野井先生家等着,也就是我第一次遇见她被猎犬吓到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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