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北寒的劲虽然大了点,却也极力控制着,怕弄疼她。因为坐了太久,郁子悦全身冰冷而僵硬,凌北寒松手时,她是直接倒在沙发上的。全身心还如在冰窖中,全身冰冷,麻木。
他垂立在沙发边,看着受了极大打击的她,他心里怎会不疼?在她眼里,他就是欺骗她,背叛她了!还做了她一直最担心,最不安的事情。所以,冷静下来后,对她,剩下的只是心疼。
终还是被她发现了……
“我不想相信的,在别人发来那么多照片时,我还是不愿相信,可是照片天天有。如果我还不相信那些照片是真实的,我不就是个傻*子了吗?!凌北寒!你说句话,你告诉我,你跟她在一起是有苦衷的!你说啊!”,说着说着,她忽而激动地跳起身,伸手,死死地捉住他的衣襟,满脸泪水,冲着他,歇斯底里地吼。
他当然清楚她说的别人是谁,厉慕凡吧。也许,纸永远包不住火,只是他没想到,才两个星期她就知道了。本来,先支开她一段时间,他会尽可能,尽快地完成任务……
至于苦衷,他能说,跟夏静初在一起是想利用她,调查案子吗?!他不能说,谁都不能说!这是机密!
他低首看着一脸泪水的她,有口难言。
“你说啊!凌北寒!你给我说啊!有什么苦衷,说出来,我跟你一起承担!我们是夫妻!还是你根本没把我当成你的妻子?!”,见着他沉默不语的样子,她愤怒又心痛地,疯狂地捶打着他的胸口。
这个时候,她疯了,头发散开,随着她捶打他的动作,散乱的发丝不断地飞舞。
心里太气,太急,太痛!她宁愿这个时候疯掉!
她的话,令凌北寒既心酸又心疼,却只能在心里苦笑,他是名军人,一名军官,是个国家机器,在国家和人民的利益前,他哪能顾及的上妻子?!立控在冷。
“我欠她的!给我三个月时间,我会处理好!”,良久,他终于狠戾地开口,伸手扣住她的肩膀,瞪视着她,大声道。这样的吼叫,将心口的那股郁结的痛也吼去!凌北寒!你是名军人,手下还有许多个像崔志军那样的士兵们,埋伏在敌人的阵营里,你没资格拿他们的生命安全来为你的爱情做牺牲!
在凌北寒这个师部直属王牌侦察营里,那些表现突出优秀的侦察兵,常常会被派去做卧底,因为他们常年在部队,面孔生,做卧底是最难引起敌方怀疑的。
本来他也没直接负责这个案子,偶尔接受命令,帮传递情报,谁知,让他套出了陆启正这条重要线索,而且,手下的崔志军同志已经牺牲掉了……
凌北寒的话,令郁子悦呆愣着,脑子嗡嗡的,“什,什么意思?”,脑子里蹦出夏静初说过的话,她离开凌北寒是有不得已的苦衷。那么,他知道了?所以,他现在觉得对夏静初亏欠,要弥补?
“就是我欠她的!她离开我,是有苦衷的!”,他艰难地开口,很想大笑,看着她那受伤痛苦的样子,他又心如刀割!
郁子悦,对不起!
她本该就是个活泼,无忧无虑的女孩,跟着他,委屈了。现在又承受着这么大的委屈,他还不能对她解释,还只能继续伤她。
“啪——”
郁子悦再也控制不住,扬手,狠狠地挥了他一巴掌,身子踉跄地退后,差点又倒在沙发上,“凌北寒!你答应过我!你说过不管她有什么苦衷,都不会跟她在一起的!你说过的!”,她冲着他咆哮,嘶吼,大口大口地喘息,泪水也不断地坠落。
说到底,他还是不爱她的吧?所以在夏静初说出什么苦衷时,他就动摇了——
颊边传来丝丝的抽疼,很痛快,起码让他郁结的心口,好受了很多,他看着她,眸子里溢满了痛苦和无奈,郁子悦,你也知道我答应过你……
他觉得这个时候怪她不信任他,明显是底气不足的。
“你没话说是吧,我替你说,因为你不爱我!你根本就不爱我!你一直爱夏静初!”,她看着他那默认的样子,心痛地吼道,也是故意刺激,想要他反驳,可明显是她在做梦,他一动不动地立在那,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他有掐死她的冲动!却极力隐忍着,他如果对她再软点,她一定会刨根究底地追问,所以,现在的解释是多余的!
“给我三个月时间,我会——”
“三个月?!让你对她以身相许吗?!凌北寒!我郁子悦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要么你就跟她断得干干净净,要么,我们离婚!”,她冲着他大吼,她是有尊严的,三个月?让他跟夏静初在一起三个月?
脏!太肮脏了!
“我不答应!郁子悦!这辈子都休想!”,凌北寒瞪着她,脱口而出地吼出来!这个小傻瓜呵,能不能聪明点,他如果真爱夏静初怎么可能还霸占着她,不跟她离婚?!
郁子悦嘲讽地笑了出来,“你既不想跟她断了,又不想跟我离婚,想金屋藏娇?凌北寒!你做梦!”,以为她是好欺负的吗?!此刻,心疼得好像已经麻木了。
凌北寒在心里苦笑,上前,一把将她扯进怀里,朝着卧室奔去,“放开!别用你的脏手碰我!滚开!”,一路上,她对他拳打脚踢,疯了般地吼着,叫着。
凌北寒动作粗鲁地将她丢在床上,高大的身躯压住她,张口发狠地撕咬着她的小嘴,她像是一头被激怒的小老虎,在他的火舌探进来时,用力,狠狠地咬住,彼此都尝到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他虽吃痛,却不肯放开她,疯狂地吸允,好像这样的动作就代表他对她的炽烈,可她感觉不到!感受不到他心里的痛苦和无奈!
郁子悦瞪大着双眼,满眼愤恨地盯着他的脸,贝齿紧紧地咬着他的舌头!此刻,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深!恨不得将背叛了她的他,杀掉!
手机铃声募得响起,凌北寒身子稍僵,将她松开,动作利索地翻身下床。
郁子悦衣衫凌乱,嘴角沁出鲜血,呆呆地看着天花板,只听到凌北寒那温柔的声音传进耳畔,“好,我马上过来!”,郁子悦的泪水,缓缓落下。
不用猜也知道是夏静初……
“我不会离婚的!”,他只丢下这句话,像是多说一句都像多余的一样,然后就甩门离开了——
“我恨你!”,她激动地坐起身,对着门板,大吼——
正要出门的凌北寒,心口一恸。明白,自己狠狠地伤了她,却也发现,原来,伤她,他心更疼!只能在心里一遍遍地说,对不起……
***
郁子悦浑浑噩噩地睡了一夜,一身的冷汗,像是经历了一场噩梦一样。不过,她确实经历了一场噩梦。洗了个澡,差点晕倒,此刻,她站在你镜子前,看着镜中那憔悴不已的自己,嘴角扯起一抹苦涩的笑。
低首时,看着那一对可爱的情侣牙杯,一滴泪水落下。
之前的甜蜜幸福的一幕幕像是走马灯一样,不停地在脑子里转个不停。两个星期前,他们还那样幸福甜蜜呢……她却没想到,他为了和夏静初在一起,故意支走自己。
三个月?这三个月他要对夏静初以身相许吗?
他眼里到底有没有她这个妻子的存在?!
郁子悦,何必委屈自己?!就算再深爱,也不可以没有尊严……
这么一想,她发狠地刷着牙,牙龈被磨破都不知。
在医院门口,她见到夏静初被凌北寒扶着上了他的车,“夏静初当初离开凌北寒是因为怀了他的孩子,被凌北寒的妈害流产,导致终身不孕。又被凌家人逼着离开——现在,她子宫里长了瘤,良性的,这些天,凌北寒天天带着她寻医……”,厉慕凡的声音传进耳畔,一字一句,那样清晰。。
也如锋利的刀,扎在她的心口。
真的吗?厉慕凡说的是真的吗?这就是夏静初不得已的苦衷?凌北寒现在知道了,一定很心痛吧?所以——
肺部在膨胀,好像快要爆炸了吧,她喘息,心口那样地疼!
难怪他会对夏静初旧情复燃,多么感人动人的一个爱情故事啊——
“所以,他们才该是一对?你们都认为,他们才是一对?!那么我呢?!我是什么?!”我是什么……这个时候,好像她才是那个横亘在他们之间的第三者……
看着郁子悦的泪水不断滑落,落在水泥地面上,晕染开——厉慕凡心口一阵刀绞,“你就那么爱他?他那么伤你!不值得你爱!郁子悦!你给我醒醒!”,厉慕凡是心疼,也气,双手按住她的肩膀,大声道。
如果他卑鄙的话,也只怪凌北寒给他卑鄙的机会!厉慕凡觉得自己现在做的是正确的,那个凌北寒本来就给不了她幸福!而他跟郁子悦本才是青梅竹马的一对!
她听不见任何的话,脑子里只不断地回旋那个夏静初离开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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