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成事不足
黄广宣闻声止步，猛然回头，看到铁蛋举着菜刀朝他冲过来，大吃一惊，来不及多想，拔腿就跑。
害怕殃及鱼池，人群四散，人群里趁乱，有人大喊：“警察来了——”
黄广宣的弟兄们丢下谢雨涵，狂奔，奔跑时惯性力将谢雨涵带倒在地上。
铁蛋像是没有听到喊声，握着刀对黄广宣紧追不舍。
黄广宣边跑边回头看，这一看，吓了一大跳，铁蛋像是注射了鸡血一样，奔跑的速度惊人，眼瞅着距离越来越近。
黄广宣玩儿命的跑，心想：这小子蛮劲儿又上来了，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
有好心人把谢雨涵从地上扶起来，劝慰道：“赶紧收摊回家吧，那些人可不是好惹的，惹上了就像粘粘草，扯都扯不脱！”
“杨文铁——杨文铁呢？”谢雨涵大惊失色，方才明明看到铁蛋提着刀冲出来的。
“你男人啊？他提起刀撵他们去了——”好心人说。
“警察呢？警察不是来了吗——他们人多——快点儿救他——”谢雨涵紧张的拉着好心人的胳臂，四处寻找警察的身影。
“你别找了，警察没来，刚才是为了吓唬他们，我才趁乱喊的，哪儿能眼睁睁看到你被他们掳走，那帮畜生，还不知道会干出伤天害理的事情来——唉，惹不起！”好心人无奈的说。
“杨文铁——我要去救我老公！”谢雨涵拔腿欲跑，却被好心人拉住了，好心人苦口婆心的劝道：“你还是不要去添乱的好，我在你家摊子旁边吃饭，发生的事情我都看到了，要我说啊，你就不该跟他们对起干，退一步海阔天空，你闹腾，到头来还是自己倒霉！”
谢雨涵抹着泪，后悔的责怪自己，说：“都怪我不好——我就是一下子忍不住，是我连累了我的男人！”
“不要多想了，赶紧收拾东西，你男人追不上他们，就会回来。不会有事的！”好心人拉谢雨涵到摊子边，帮她收拾东西。
谢雨涵感激的道谢，说：“谢谢你！你真是好人！”
“没得啥子，大家生活都不容易！”好心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
铁蛋追到一个巷子里，发现除了铁蛋，并无警察追击，黄广宣停下了脚步，其他人也停下来，虎视眈眈的看着铁蛋。
黄广宣说：“兄弟们，把他的菜刀缴了！注意点儿，不要伤了自己！”
几个人立即围上去，对铁蛋开始攻击，铁蛋挥舞着菜刀，前后受敌，终是寡不敌众，很快就被人控制住，夺去了菜刀。
“大哥，抓到了，咋整？”疙瘩脸一脸得意，冲着黄广宣喊道。
黄广宣气哼哼的走过去，揪住铁蛋的衣领，给了他几耳光，骂道：“追啊，咋不追了？还敢拿刀砍老子，也想进去蹲几年？”
铁蛋嘴角流出血水，不甘屈服的瞪着黄广宣。
黄广宣踹了铁蛋一脚，转身走开，说道：“打一顿，放了，下手不要太狠，搞残废了不划算！”
众人闻言，七手八脚的对铁蛋拳打脚踢，铁蛋蜷缩在地上，双手护住头部，他在心里发狠：“今天自认倒霉，这笔账，早晚要讨回来——”
黄广宣注视着蜷缩成团，一动不动的铁蛋，说道：“老子今天暂且饶了你——兄弟们，走咯，不要被这家伙扰了雅兴，我们去k歌！”
一行人兴奋异常的簇拥着黄广宣离开，铁蛋慢慢的支撑着身体，体力不支，又趴倒在地上，他大口大口喘着气，一遍一遍的坚持，最终，从地上爬起来。
摇晃着身体，迈着蹒跚的步子，一步一步艰难的朝回走，嘴里时不时吐出一口血水。
……
谢雨涵收拾完东西，翘首张望，看着一个身影摇摇晃晃走过来，突然倒在地上。
“杨文铁——”谢雨涵呼喊着铁蛋的名字飞奔过去，翻过地上的人的身体，果然是铁蛋。
“你怎么了？杨文铁——你醒醒——都怪我——都是我不好——”谢雨涵声泪俱下。
铁蛋慢慢睁开眼睛，吃力的抬起手擦掉谢雨涵脸上的泪水，虚弱的说：“我没事——你别着急——”
“你坚持住，我送你上医院——”谢雨涵哀求的看着随后赶来的好心人，凄然的问道：“能帮我送他去医院吗？”
“可以。来，我帮扶他，你去拦车！”好心人伸出双手，扶住铁蛋。
铁蛋拉住谢雨涵的手不放，说：“不用去医院，我们回家，养几天就好了，不要担心，我自己知道——”
停顿片刻，铁蛋忧心忡忡的问道：“你还在怪我窝囊，不像男人吗？”
谢雨涵流着泪说：“你不要说话了，保持体力！我怎么会怪你——都怪我不好，惹是生非！”
听见谢雨涵不再怪他，铁蛋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闭上了眼睛。
……
废弃仓库里，金毛躺在角落里，手脚都被绑着，他已经好几天没有吃过东西了，黄广宣连水都不给他喝。
此刻，金毛感觉到连呼吸的力气都没有了，绝望在死寂沉沉的空间里弥漫，他有气无力的想：唉——没想到，我会落到今天这步田地，早知如此，那么多钱干啥？还没顾得上享受，最后的生命就要葬送在这不见天日、肮脏的仓库里了！
金毛闭上眼睛，以储存余力，希望能出现奇迹，有人突然闯进来，救他出去。
咳咳咳——咳咳咳——
金毛看不清是什么东西突然跑过，带起地上的尘土，呛得他连连咳嗽。
一阵咳嗽之后，金毛感觉到自己身上的力气耗尽，眼皮沉沉，无法支撑，尽管努力，也没有作用，他慢慢闭上眼睛。
……
铁蛋被送到了医院，检查的结果令谢雨涵安心，大夫说问题不大，都是软组织损伤，休息一段时间就可以痊愈。
铁蛋醒来之后，谢雨涵征询他的意见，说道：“杨文铁，咱们报案吧？”
铁蛋摇摇头制止，此刻，他还没有多余的力气说话。谢雨涵沮丧的看着他，说：“好吧，我听你的！”
铁蛋挤出一丝欣慰的笑容，他的心里很清楚，自己身上的伤没有大碍，报警，即便把黄广宣等人抓住，也顶多，拘留十五天，出来之后，矛盾会更加深刻。
铁蛋心想：换做是我被关在监狱一年多，出来了也难免会产生报复心理，唉——冤家宜解不宜结，还是要想办法化解矛盾，不然，生意也没法做了——
打完点滴，铁蛋固执的坚持回家，谢雨涵的犟脾气也上来了，坚决不允许，两个人僵持不下，后来，谢雨涵退让了一步，说：“今晚就呆在医院里，明天要是没啥问题，咱们就回家。”
铁蛋也让了一步，同意了谢雨涵的意见。
铁蛋周身疼痛，不一会儿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惊吓加劳累，谢雨涵也不知不觉趴在床边闭上了眼睛。
……
黄广宣领着一帮弟兄们K歌到凌晨，个个喝得七倒八歪，等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他揉着胀痛的太阳穴，爬起来，突然想起了金毛，惊呼：“糟糕，今天还没去看过他，可别真的给饿死了！”
黄广宣胡乱套上衣服，脸不洗牙不刷，径直出了门。他在小卖部买了矿泉水、面包，急匆匆的赶往仓库，一边赶路，一边留神有没有被人跟踪。
顾远山可是千叮万嘱，让黄广宣格外当心，不要露了马脚。
黄广宣赶到仓库，看着锈迹斑斑的铁门上的锁完好无损，他吐了一口气，骂道：“***，幸好没事，吓死我了！”
打开锁子，黄广宣走进去，室内室外光线的落差，使得他一时看不清任何东西，他边朝里走，边喊：“金毛——还活着没？活着应一声，我给你送吃的来了——”
无人应声，黄广宣心中大惊，寻思着：金毛该不会真的饿死了吧？不好，这下可怎么向顾远山交代！
黄广宣小跑过去，却没有看到金毛的身影，惊恐万分的找遍了仓库，都没有金毛的痕迹，也没看到墙壁上哪里有洞口。
角落里窜出一只老鼠，吱吱吱叫着从他的脚边跑过，黄广宣不寒而栗，大叫一声“鬼啊——”，本能的朝仓库外面跑去。
跑出很远，黄广宣才气喘吁吁的回头望着黑洞洞的仓库大门。他没有胆量再靠近那里，门锁完好，金毛却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这是无法解释的——
黄广宣心想：这不是活见鬼，又是什么？这可怎么办——实话实说，顾远山能相信吗？可是，不实话实说，我去哪儿给他变一个金毛出来——
黄广宣拖着被吓得发软的双腿，浑浑噩噩的朝城里走，找了一个僻静的公用电话亭，他拨通电话，压低声音说：“金毛不见了，门锁都好好的，像是闹鬼了！”
“闹鬼？闹你妈的大头鬼——都给你说了，叫你好好看着，不能出任何差错——你***准是去赌了？”电话里传来顾远山气急败坏的声音。
“我对天发誓，我没有去赌！”黄广宣解释道。
“没去赌怎么不晓得人怎么不见了？”顾远山真想抽黄广宣两个大嘴巴子，他最恨做了错事还死不悔改的人。
“我去喝酒了——”黄广宣底气不足，说话的声音更低。
“你***给老子滚得远远的，不要让我再看到你——”黄广宣的声音虽小，却被顾远山听得真真切切，这时候，他捏死他的心都有了。
顾远山怒气冲天的挂断电话，立即取出电话卡，点燃，丢进烟灰缸里，看着燃为灰烬的电话卡，骂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金毛，这次算你命大，下次，老子直接解决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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