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笼罩下的恕瑞玛依旧美丽动人,酒馆的橱窗外,一名披着兜帽风衣与周围的一切都显得格格不入的男子突然推开了门,径直坐到了酒馆的角落里。
那里原本还有一桌人在喝酒,但是当他走到这里之后,立刻很自觉地站起来便结账离开了——这是张潮现在实力越精进强悍的一种体现,不知不觉,操控人心。
这个人当然是张潮,离开栖居的驿馆之后,他便独自一人追寻着自己留下的印记来到了这里。
没有人注意到他,甚至没有人觉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连那些嗅觉最敏锐的流萤都依旧站在吧台里,用充满媚态的目光搜寻着值得她们服务的金主。
酒馆很狭小,一共就那么十几张桌子已经挤满了人,最醒目的就是两个**着上身的彪形大汉。
在昏暗的灯光映照下,这两个健壮堪比公牛一般的男人,此时正旁若无人地一边猜着拳一边大吼着拼着酒,噪音充斥在酒馆的每个角落,就像暴风雪的呼啸。
如此吵闹自然令人不满,但是其余客人们就算再怎样自恃悍勇也丝毫不敢招惹这两个跟公牛一般庞大而又雄壮的男人,只能讪讪地暗骂“野蛮人没有教养”之类的云云。
汗水,酒精以及低等妓女身上的劣质香水的气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令人相当不适的气味,使得就坐在不远处的张潮微微蹙起了眉。
他将目光放到了他们桌上的维京式牛角盔上,那是他们身上唯一可以称得上是防具的东西了。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曾经在弗雷尔卓德呆过相当长一段时间的他,从牛角盔的式样上来看基本上可以认定这两人都属于一个大型弗雷尔卓德部族的狂战士。
在与小白狮子交谈过后,他已经可以确定这两个人就是将它从艾欧尼亚带到恕瑞玛的人,但是他还无法确定他们究竟是否为艾翁率领的那群殖民者中的一员,毕竟时隔千年,许多事件他还无法精准地定位。
想到这里,张潮也不在犹豫,直截了当地坐到了那两个弗雷尔卓德大汉的身旁。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一个小时后张潮从酒馆里离开了,而那两个弗雷尔卓德人则面如死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原来......还真是他们,真是两个幸运的家伙。”
没错,艾翁带过去的几千弗雷尔卓德征服者绝大多数都死了,少数一些也融入了艾欧尼亚部落中,唯独他们俩成功重返文明,这简直太幸运了。
回到驿馆,张潮一边感叹着一边抱着小白狮子找来了森穆特。
“森穆特,你带着它连夜出吧,我给你找了两个还算可靠的水手,恕瑞玛马上就要大乱了,我可以很认真地告诉你,留在这座城里,除了传奇强者没有任何人能够幸存下来。”
森穆特脸色大变:“怎......怎么可能?”
张潮微微挑眉:“你不信我?”
森穆特迅地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片刻后他道:“我当然相信阁下,只是我还有些事要去办......容阁下等我片刻。”
张潮似笑非笑:“你想去通知罗德大公?”
森穆特的脚步微微一顿。
张潮摇了摇头:“没用的,他不会信你的,事情都已经进行到了这种地步,他回不了头了,他也放不下心中的野望。”
“总要说一说,毕竟他是我的主子。”森穆特苦笑道。
森穆特离开了,有些落寞,也有些震撼,他最终还是选择了相信张潮,只是他很清楚,若真是如此的话,罗德大公将会必死无疑,因为他不可能像他相信张潮一样相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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竖日,所有的考生都云集于恕瑞玛皇家竞技场中,就在这里,在成千上万观礼人的众目睽睽之下,阿兹尔将会亲自宣布头名,那是无上的尊荣。
“列位臣工还有朕的子民们,今天对于朕,对于大家,对于千千万万的恕瑞玛人而言都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日子。”
“自朕即位后,皇朝试开,从此天下英才尽有抒己意气,一展宏图的机会。”
“但同样,朕也有了可以以天下英才为朕所用的机会,这令朕很欣慰,眼看着这个国家蒸蒸日上,人民的生活越来越好,百姓安居乐业,官吏清明勤恳,朕真的很欣慰。”
“而今天,朕宣布,皇朝试前两场考核的头名是……”
阿兹尔说到这里,很干脆地合上了手中的卷宗,似乎是故意卖了一个乖子,但是张潮却能清楚地看到他目光底下的一丝微不可查的愠怒。
纳哥普尔静静地坐在第一列坐席上,所有以往对他敬而远之的同僚都开始向他恭贺了起来,很显然,阿兹尔让他坐在这里,就是释放了一种信号,从此以后要重要他的信号。
但是纳哥普尔却对这些人丝毫不假以辞色,甚至他的目光底下都开始升起了一丝死志,因为他很清楚,随着阿兹尔知晓自己的隐瞒之后,一切都将变得更加糟糕。
只是纵然老夫今日葬身于此,也决不允许你阿兹尔为了一己之私破坏皇朝试的公允!
“朕宣布,前两场皇朝试的头名是~琅琊,马库斯!”
马库斯原本都已经不抱有希望了,听到阿兹尔德声音之后,整个人险些一跃而起。
“我?是我?哈哈哈哈哈哈!”
“拉什卡!你凭什么跟我比!哈哈哈哈!”
阿兹尔的目光有些冰冷,这个老匹夫!
可是他又不敢强行更改纳哥普尔给他的名单,否则若是当众被这个以正直无私的老头戳破了自己的谎言,自己必将威严扫地。
张潮没有说话,甚至嘴角还有一丝微笑,事情已经进展到这个地步了,一切都将随着飞升仪式宣告终结,区区一个将死之人,他从来就没把这个马库斯放在眼里过。
而且,很快他就有机会重新将属于自己的头名收入囊中了。
一个又一个的名字被念了出来,但是仍然没有张潮,许多考生的眼神都开始变得玩味了起来,他们记得张潮当初在第一场考核中一跃登顶金字塔的强大,捧得越高,摔得越惨。
那些没有中榜的人更是恶毒地想到:“呵呵,他这么厉害又如何,还不是和我们一同落榜!”
直到最后,他才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他觉得这个结果还不错,因为就凭自己考核二的成绩,能够勉强过了考核二恐怕还是自己考核一的成绩实在是令人震撼的缘故。
迎着有着炫目的光,张潮缓缓地走上了高台,在最后一位的位置取得了所谓的荣誉以及考核三的内容。
考核三的内容很简单,简单到甚至有些粗暴,它的名字叫做野蛮斗兽,从上到下都野蛮得可怕的。
那就是从下到上,所有考生依次捉对厮杀,尽管已有规定不可伤人性命,但这仍然是尚武的恕瑞玛人最喜欢观看的一场视觉盛宴。
张潮走下了高台,在那些人冷漠的目光中缓缓地下到了中央的斗兽场中。
他现在正在思考。
飞升仪式的强大力量绝不是他所能虎口夺食的,历史上的泽拉斯虽然篡夺了飞升仪式的力量成为了飞升者,但还是被两名飞赶回的飞升者封印了几千年。
这样的后果绝不是他所能容忍的,而且就算他夺了,他也无法忍受自己直接被改造成飞升者这样的兽形半神,从此再难进步。
但是他却拥有太阳圆盘这一神物,又有衔烛之龙的力量,只要运用得当,在这块大蛋糕上硬生生撕扯下一块却并不是难题。
如今他的衔烛龙躯已经晋升到了史诗巅峰,但距离钻石还有相当的一段距离,尤其是他的起步点太高了,所以他要想成就传奇,所需要的能量将会更多。
当然,他也会更强!
斗兽场的大门吱啦啦打开了,马库斯作为头名,他会作为压轴出场,只有那些排在后面的角逐出优胜者才有机会同他对抗,这也是对万一头名智谋高绝但实力却稍逊一筹所做的补偿,就算是铂金在连番车轮战之后也要力竭。
而张潮作为最后一名,所以他是第一个要出场的,而他的对手则是一名来自西地边防军的校尉,年纪轻轻就已经打败过整整一个蛮部,被西地边防军的统帅保举并赞为西境之狐的天才人物。
“被人当作野兽一般欣赏的斗兽……我保证这会是你你们这些看客们一生中看过的最无趣的演出。”
张潮冷笑着大步走出了竞技场的大门,他那冷峻的外表立刻引得一众年轻少妇们的尖叫。
“阁下在攀登大金字塔时的表现着实令人震惊。”对手温文尔雅道,“只是为何落得与我一般境地?”
然而张潮没有任何反应,他只是冷冷地,大步向前走了一步,然后一巴掌把他给掀飞了。
“想激怒我然后趁机偷袭?这就是所谓的西境之狐?”
张潮冷笑着环视一周,然后向着马库斯做了一个割喉的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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