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千年王八万年龟
夜王嘴角噙着笑,如同一尊俊美无俦的妖孽,看着萧凉儿。
小凉儿看起来可不像是乡野村姑,她吃饭的速度虽快,但细嚼慢咽,口中没有发出半点声音,比那些从小被悉心教养的贵女更为优雅。
而且她并不是刻意的,不像那些贵女端着姿态,而是骨子里的优雅。
有趣。
要是被人这样被夜王盯着,恐怕早就吓得拿不稳筷子了,偏偏萧凉儿却像是没有察觉一样泰然自若。
吃席只是场面事,送贺礼才是重头戏。
老太君身份尊贵,很多家族都准备了重礼想在寿宴上讨好老太君。
饭菜没吃几口,一个个开始让下人送上贺礼单了,有些贵重的物件,还是各家家主亲自送上来的。
老太君这么多年什么好东西没见过,众人送上贺礼,她看过之后都只是微微点头,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来。
“祖母,这是孙女亲手给您绣的松鹤延年图,希望您能福寿绵延。”
二房的庶女萧琪儿上前,她的两个丫鬟展开了一副有两三人长的绣品,上面的仙鹤栩栩如生,周围有松有菊,针脚紧密,双面看不到一点线头,可见绣工深厚,没个年把的功夫绣不完。
但老太君依然神色冷淡,只淡淡的“嗯”了一声。
萧琪儿抿唇退回了座位上,神情失落。
二房嫡女萧星儿在一旁小声哼道:“这等东西也敢拿出来丢人现眼!”
说完,她站了起来,笑吟吟的对老太君说道:
“祖母,我和姐姐给您准备了一件大礼,您一定会喜欢!”
老太君神色微动,给面子的问道:“哦?是什么大礼啊?”
“是筑衣堂明静大师亲自为您缝制的衣服,孙女请了好久才请动她呢!今天明静大师会亲自带着孙女给您准备的贺礼来给您祝寿!”萧星儿有些骄傲的说道。
筑衣堂!还请动了明静大师!
在场的很多人脸上都露出了震惊之色。
筑衣堂是近几年突然在京城兴起的成衣阁,里面什么年龄段的衣裳都有,无论男女老少,款式不仅新颖好看,而且还融合了秘纹之术,有防御自保亦或攻击的作用,穿在身上,不仅仅是件漂亮的衣服,还是件法宝。
筑衣堂还有各种精妙的首饰,与众不同,同样刻有秘纹,既是漂亮的首饰,又是趁手的武器。
京城的公子贵女们全都以能穿上筑衣堂的衣服,戴上筑衣堂的首饰为荣。
谁身上没有筑衣堂的衣服和首饰都不好意思出门,怕被其他人笑话。
筑衣堂的衣服首饰,那就一个字可以形容——贵!
还有就是难买,买一件衣服至少需要排几个月的队。
这其中,又以明静大师的手艺最贵最难买,她做衣服都是看心情,想做就做,不想做就不做,有些人求了明静大师一年都没有得到她的点头,但找她的人依然络绎不绝。
因为明静大师是个秘纹大师,她早在几十年前就闻名整个东洲,她刻画的秘纹能量可以组合强大的阵法,刻在人身上,能够激发潜能,当年不知有多少人求着她刻下秘纹,却没想到,她消失匿迹多年之后,竟然做衣服去了,请得动她的人也真是厉害。
谁也不知道筑衣堂背后的老板是谁,只知道此人十分神秘,从不露面。
“好!还是星儿月儿孝顺!”
老太君满意的点头,威严的脸上染上了慈祥的笑容。
萧凉儿微嗤了一声,让老太君满意了才叫孝顺,花了一年多亲手绣出来的贺寿图却半点回应都没有,这个老太婆可真是双标狗。
“大姐姐,你笑什么,你好像很不屑的样子?还不知道大姐姐给祖母准备了什么好贺礼呢!”
忽然,旁桌的萧月儿忽然看着萧凉儿高声说道。
“我不能笑吗?难道要我哭才行?今天又没有人死,让我哭不太好吧。”
萧凉儿看着萧月儿,神色“天真”的说道。
“混账!这是你祖母的寿宴,是大喜的日子,你说的都是什么话!”
萧湛昌拍着桌子怒喝道。
看向萧凉儿的目光之中,却带着不加掩饰的厌恶。
按理说,亲生女儿十年不曾见面,就算没有多么亲切,也至少该有点亲情在里头,但是萧湛昌的眼底只有憎恶,看不到其他感情。
幸好萧凉儿身体里早换了个芯子,否则得多伤心啊,娘不疼爹不爱,还把她当成灾星呢。
萧凉儿有些委屈的说道:
“我也没说什么啊,我就说了一个‘死’字,爹这么愤怒,是怕祖母死了要辞官戴孝吗?你放心,千年的王八万年的龟,我看祖母身体好着呢,死不了的。”
“呀,爹怎么脸都绿了,我没上过学堂,没文化,不太会说话,也从来没人教过我,要是有什么说得不对的地方,爹可千万不要生气,别气坏了身体就不好了,娘这么年轻,一定还不想守寡的。”
萧湛昌的脸是又青又紫,老太君和柳氏更是气得胸口剧烈起伏,强忍着才没有失态。
还不等几人发出怒气,萧凉儿又继续说道:
“我刚才笑啊,是笑三妹妹和四妹妹撒谎,因为明静大师根本没有答应她们给祖母做衣裳。”
“你放屁!”
萧星儿顾不上贵女风度,直接站起来指着萧凉儿的鼻子怒道:
“我们明明请到了明静大师,明静大师马上就要来了!”
众人也觉得萧凉儿在瞎说,萧星儿萧月儿要是不能请到明静大师,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这些话吗?当然不会,因为轻易就能被揭穿。
“明静大师来了!”
就在这时,外头传来一声通报。
顿时间,众人看向萧凉儿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撒谎精,这么快就被打脸,这个蠢货也不知道说点别的不容易被揭穿的事情。
老太君冷冷的看了萧凉儿一眼,随后道:“有请明静大师。”
明静大师平淡的走了进来,她是个温婉大方穿着素净的中年女人,气质如兰,一走一动间,都带着不一般的气韵。
但她脚步忽地一顿,目光落在了萧凉儿的脸上,眼底划过一抹惊讶惊喜之色,这道神色一晃而过,快到没有人发现,只有夜王嘴角噙着的笑容变得更加深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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