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丁宫笑着说道:“王真慧把这三千部西书拿出来以后,研习院那边才不敢说话,而且不但不敢说话,还想方设法想占咱们兖州便宜,说尽了好话。”
“最后我是看在柳少和聂川的面子才让了一步,这批西书虽然放在咱们兖州工矿专业学校,但是研习所需要调阅的时候经过我们特批可以临时调阅!”
平同峰却是十分迷惑不解地问道:“那位王真慧王仙子真有这么大的能耐?”
毕竟王真慧这条路子还是他介绍给丁宫,但是他怎么也没想到王真慧居然真拿出三千部西书,而且还让丁宫拿这三千部西书逼得研习院都做出惊人的让步。
而丁宫当即大笑起来:“这位王仙子的本领,实在了得,我还没想到她居然能拿三千部货真价实的西书来,本来以为能拿一千部就不错了,了不起!你这个兄弟我没白交!”
别说是听得目瞪口呆的平同峰,就是丁宫自己都没想到王真慧居然会有这样的诚意,一口气就拿出三千部真正的西书来,部部都是原版大部头。
而且确认这批西书价值的可不仅仅是丁宫手下那批滥竽充数的家伙,研习院也同样派人过来验证顺便挑毛病,结果才看了头一个书架他们的脸色就变得十分精彩。
实际上聂川与德蒙斯都不反对在兖州开设一家兖州工矿学校,毕竟现在研学院应当承担的事务实在太多太重,加之兖州鞭府长莫及,研习院不可能全部包揽下去。
但正所谓“阎王易见,小鬼难缠”,研习所内部对于兖州工矿学校有着太多的不同意见,甚至连聂川与丁宫联手都无法把这些不同意见彻底压制下去。
还好王真慧及时拿出了这三千部西书,一下子就把局面扭转过来,看着研习院这群小官个个口呆目瞪的神情,丁宫就是心情畅快无比,甚至直接答应王真慧很多不太合理的条件。
毕竟创办兖州工矿专门学校就是王真慧向丁宫主动提出的建议,到时候王真慧肯定会在兖州工矿学校内部占有特殊地位,但是只要不威胁丁宫与海右会在兖州府的地位,丁宫在很多无关大局的问题上可以进行妥协。
他也知道王真慧手上的这三千部西书肯定有些来路不正,但是他并不在意王真慧这三千部西书是偷来还是抢来或是骗来,只要有三千部真正的西方原文技术书籍能够解决兖州工矿学校现在面临的燃眉之急那就够了。
他并不知道为了这失踪的近三千部西书,现在上海天主教与中国天主教团内部已经吵翻天了,传教士甚至用“教难”来形容这批西书的神秘失踪,但即使知道了真相丁宫也不会把这批西书交还给中国天主教团。
毕竟这批书籍关系着钉宫的前途。
丁宫自从到兖州府上任以来,可以说是顺风顺水最顺利不过,现在都在说丁宫随时可能再进一步。
但是丁宫知道这只能算是新官上任三把火而已,自己之所以能在兖州有这么高的声望完全是这两年兖州府风调雨顺,几乎没发生什么大小灾难的缘故。
但是连续两年风调雨顺已经是奇迹中的奇迹,若是期望连续三年风调雨顺,丁宫觉得还不如期望兖州府接下去挖出一个超级大金矿来,兖州府想要继续维持这样的高速增长,必须在工矿业有所发展才行。
何况本年七月十六日黄河决口导致整个徐州城到现在都泡在大水之中,看现在这个景象徐淮在短时间内很难恢复元气,因此蜂拥北上兖州府的徐淮难民给丁宫带来很大的压力。
所以丁宫与整个兖州专署就把全部希望寄托在这所兖州工矿学校的身上,哪怕这批西书的来源可能有很大的问题,但是现在丁宫既然投入这么大的血本,那么也得这所兖州工矿学校带动了兖州的工矿业全面发展解决几万人的就业再说。
在兖州的工矿业全面发展起来之前,王真慧与清茶门教就是丁宫在兖州府最重要的盟友之一。
而对面的平同峰并不知道兖州工矿学校这件事有这样的内情,他只是顺着丁宫的语气往下说:“丁大哥,王仙子本来就是有大神通的人物,能搞来几千部西书不稀奇!不过咱们兖州府缺的就是人才,这所兖州工矿学校若是办起来,恐怕咱们兖州府的发展就要一飞冲天了!到时候可要多多照顾我们平氏商行啊!”
丁宫略带微笑地说道:“二弟,你说得太夸张了!不过这次工矿学校的开设还是多亏你的牵线搭桥,你有什么要求不如现在跟我说一说,看看我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地方!”
虽然丁宫是平同峰的结义兄长,但是他到兖州府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大方地表示过有求必应的意思,平同峰自然知道他肯定是高兴多喝了两杯,机会十分难得,自己绝对不能错过。
他这次来找丁宫就是为了登州料子的事情,只是光是几车或是十几车登州料子的事情就浪费一个让丁宫有求必应的机会,实在有些过于浪费了,因此平同峰突然想到了什么,他当即说道:“大哥,你最近听到登州料子的说法没有?就是诸城张家出的毛料子、皮料子、布料子!”
丁宫不由笑了起来:“我怎么不可能不知道,你看看,我这件衣服不就是登州料子做的?张艺铭张老板亲自送过来给我试穿的!”
张艺铭不但是海右大豪,而且他的妹妹张玉蝉还是柳鹏后宫的大管家,因此张艺铭这件秋装对于丁宫来说也可以说是礼轻情义重,而平同峰当即摸了一把:“好料子,比市面的登州料子手感都要好,应当还要暖和些!”
“是啊!绝对是好料子!”
丁宫当即说道:“最上好的登州料子,张老板是有心人!可我真不敢多拿几件,毕竟二哥你也是办山货行的,知道咱们兖州府有多少家土布作坊!”
“若是市面上进来的登州料子若是太多了,咱们这些土布作坊恐怕就要关张,即使不关张生意也受影响,现在已经好些人向我要求把登州料子赶出兖州府!”
只是平同峰却是笑了起来:“这怎么可能,他们难道不知道大哥是哪里来的!”
丁宫也不由笑了起来:“他们居然连我是哪里来搞不清楚的,居然让我把登州料子赶出去,但是这种请求虽然非常可笑,但是我还真得想办法管一管市面!”
丁宫可以说是“登州派来的人”,在这种情况下他怎么可能将“登州料子”拒之门外,即使这些“登州料子”不仅仅来源于登州,很多是在莱州府、青州府进行加工,丁宫也不能在政治上自杀。
而平同峰当即笑了起来:“今天我之所以来找大哥,就是为了登州料子这件事!”
丁宫不由好奇起来,他当即问道:“二弟,你有什么法子?是不是你想让我把松江布挤出去?”
这是不少人向丁宫出的主意,他既然是“登州派来的人”,那当然不可能把登州料子拒之门外,但是他身为兖州专署的专员,却有资格把松江布和其它地方出产的土布拒之门外。
只是平同峰却是摇了摇说道:“这样绝对不好,毕竟咱们兖州府是真正的远恶军州,除了运河过境之外几无长处,咱们现在如果把松江布拒之门外,那南直隶把我们的土产拒之门外怎么办?”
这正是丁宫不敢把松江布拒之门外的最大问题,如果他对南直隶或是其它地方开展贸易战,南直隶同样会对兖州展开对等的贸易战,但是这样贸易战的结果必然是丁宫大败特败,兖州的特产无法继续通过运河外销。
正是基于这样的认识,丁宫才觉得要对贸易战采取谨慎态度,他当即问道:“二弟,你有什么办法没有?”
平同峰脸上尽是笑容,他告诉丁宫自己已经有胸有成竹:“我就是为大哥来解这燃眉之急!”
他继续说道:“大哥,您要这么想,登州料子的原料又不是真正的登州原料,既然登州可以加工这些羊皮羊毛,咱们兖州也可以加工羊毛羊皮,咱们不如跟诸城张老板好好合作,让他们在运河边上一起合作办个工坊!这运河就是咱们兖州最大的优势!”
丁宫听到不由一拍大腿,他连声叫好:“老二,你这个主意真得不错,我回头就跟张氏兄弟好好谈一谈!我相信他们会给我们兖州府面子!”
正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别看兖州府现在拖了整个海北镇的后腿,但是兖州府可以说是海北镇唯一靠近运河的大府,水上交通十分便利,向南可以直抵苏杭,向北可以抵达京师,沿河无数个大小城镇都在运河的影响范围。
而平同峰继续说着在运河沿河开设一家皮毛料子作坊的优势:“首先咱们兖州府还有附近都有上好的羊皮、羊毛出产,而且兄弟我就是开山货行的,皮毛来源绝对不缺,只是过去都是暴殄天物,不象诸城张家把皮料加工做到极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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