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皮带巷和运输巷中间,有一个变电所,十五个人走到那时水已经到小腿肚处,快到膝盖了。
“这水翻滚着,跟浪差不多,只怕前面的水势很大。”段小强喃喃念叨了一句,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了。
果然,到了距离平巷和斜巷交界处,水淹过脖子了,到了嘴巴处。
不能再往前走了,十五个人开始往后撤退。
到了开拓队平巷与斜巷交界处,曹百成看到了地上的一根管子,灵机一动:“老段,不行的话我们把风管拉上?“
有经验的老矿工都知道,风就是井下煤矿工人的命。
段小强自然是马上响应:“那行,你带你的工人拉风管,运输队的人跟着我去平台,通知人。“
跑到液压泵站时,段小强让此处管理员去通知采煤队队员,运输队的马俊婷去通知掘进队,一一分工。
撤离到开拓队的窝头处,段小强看到了泵站的电话机,赶紧拿起电话,他想通知调度室,告诉井下情况。可是,非常遗憾,电话没有通。
不一会儿,许多人都是一路小跑过来了。段小强想着高出相对安全,决定让大家都上那个高出的平台。
那是个运料存料的平台,长三十米,宽不足三米。
曹百成带着自己的队员,从俩个窝头处,七手八脚地把高压软胶管拉到了平台处。
这时,段小强发现扇风机还在转,说明井下还有电。
大家商议说,应该把掘进巷道的潜水泵抬出来,等水涨高时,可以用水泵抽水,让水翻过大家所处的安全平台,这样可以避险。
可当大家把潜水泵抬过来,准备接通电源时,扇风机已经不响了。
“停电了。”段小强心里又是一咯噔,屋漏偏逢连夜雨哪。
有人拿矿灯一照,三百米的水平巷道,高有两米三,这时全被水灌满了。
高处平台有两部内线电话,段小强拿起电话,要打给调度员蒙刚,他怕矿上不知道。
电话不通,段小强急得满头大汗。无奈之下,赶紧派电工去修理电话。
一看电话不通,空气顿时紧张起来。有人感觉呼吸困难了,甚至开始骚动。
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哭得特别伤心:“这咋办呢,我咋出去呢?我还没有娶媳妇呢?”
“现在出井是出不去了。”段小强只好说,“大家先把情绪稳定,一定要镇静,再想办法。”
大约两分钟以后,风管开始有风了。
“井上已经知道了,大家别慌。”段小强心里略微轻松了一些。
很快,几个骨干人员迅速组成了井下自救小组。
按照矿工们的习惯,每天早饭下井后就不再进食,直到下午四五点收工。但是困守在平台上,时间过得慢,饿得倒比平时快。
一个矿工饿了,掏出自带的两个烧饼吃了起来,没带馍馍的矿工老张看到了,心里犯嘀咕:“还不知道要困到啥时候,这时候吃馍,你们都有馍吃,我们没有馍吃,过两天有人下来救人,你们活着,我们都饿死啦。”
老张心里这么想,嘴上也不敢说,后来实在忍不住,就偷偷跑到前面,告诉了段小强。
段小强一听,急了:“妈呀,这个馍不能叫吃啊。”
很快,段小强就组织人号召大家把带的干粮都收集起来,六十九个矿工,有十七个人带干粮,十七的塑料袋里装着烧饼,馒头。其中,有一个人带的最多,除了一大包馍外,还有四个鸡蛋。
于是,大伙给他做工作:“这会儿拿出来,到时候给你多分点。”
段小强的两个烧饼进水了,但也必须交上去。
一般采煤工人是不带食物的,因为其工作面太脏,带食物的都是附属对的。
采煤队泵站有个工具铁箱,食物放进去后上锁了,钥匙自然由段小强亲自保存。对段小强的人品,工人们都信得过。
自救小组约定,放食物的工具铁箱要开,必须经过几个人的同意才行,任何人不能私自打开铁箱。
到了十点钟左右,电话居然响了起来,是调度员蒙刚打来的。
“水源是下雨河道的雨水下去的,别怕。”蒙刚吩咐几个负责人要稳定工人情绪,测试有害气体,“不要敲打铁器,不要有火花。”
井下人知道水源来自何方,电话也接通了,大家的情绪稳定了很多。
等到矿上向黑乌市市政府汇报,高风市长再告诉市委书记赵政策,已经是傍晚时分。
赵政策率领特区政府领导班子成员在暴雨中赶到现场,已经是晚上八点了。
“不惜一切代价,全力营救被困人员。”赵政策下达了指示,非常坚决。
八点过十分,赵政策与被困矿工通电话,关切地询问他们在井下的情况。
“氧气够不够?”
“呼吸怎么样?”
“有没有人受伤?”赵政策发出了一连串的问题,关切之情,表露在沾满雨水的脸上。
赵政策动情地说:“矿工师傅,请你们安心,放心,相信党和政府一定会想办法把你们抢救出来,你们不要慌乱,要保持体力,节约用灯,我们已经开始组织抽水,也在给你们通风供气,你们一定要互相帮助,树立信心,渡过难关。”
这个时候,赵政策心里其实火冒三丈,上午出现事故,到了傍晚时分才通知市政府,煤矿的领导班子胆子还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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