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不知足,你全家都不知足!
温柔一脚踏上车辕,回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二少爷,不是我说,您一直不得女人欢心,真的都不反省一下是为什么吗?”
他不得女人欢心?萧惊堂挑眉,看了看温柔,倒是没急着辩驳,而是伸手将她推进马车里,然后坐下来道:“你觉得我为什么不得人欢心?”
“太不会说话了!”温柔恨得牙痒痒:“女人是喜欢赞美的,赞美你懂不懂?就不能好好的夸我两句吗?挤兑我是有糖吃还是有钱赚啊?”
“我夸你,你就会喜欢我?”萧惊堂挑眉。
“不会。”温柔想也不想就回答。
眼神一暗,二少爷的下巴紧绷起来,冷笑道:“你这样的女人都不会因为夸奖而喜欢我,那别人就更不可能了,所以夸奖有什么用?”
“能让人与人之间更和谐,和谐你懂吗?”温柔愤怒地道:“我天天骂你,你是不是会讨厌我?那天天夸你的话就完全不一样了啊!为了大家生活都舒坦,就不能互相吹捧一下吗?”
“不要。”冰冷地吐出这两个字,萧惊堂将头扭到了一边,脸色难看得很。
温柔:“……”
这人放现代肯定是幼儿园都拿不到毕业证的,简直幼稚成鬼了!好端端的是跟谁赌气呢?
他不说话,那她也不说,两人一个脑袋扭一边,都叉着胳膊鼓着嘴,一路沉默地回去了萧宅。
到门口看见红绸的时候,温柔才想起来,今天是萧惊堂纳妾的日子啊,这人吃完宴席,竟然还陪她出去逛了一下午!
天已经近黄昏,温柔低头看了看自己这一身,想着礼貌性地说个谢谢吧,但一转头就看见萧惊堂那张没表情的死人脸,瞧着就来气,干脆就啥也不说了,径直往府里走。
萧二少爷站在门口没动,等她进去了,才让人牵了马,晚膳也不用,调头就去了瓷窑。
今年的陶瓷大会他花足了心思,准备了一件雕花镂空的细瓷瓶。瓶身薄如纸,镂空的雕花更是美轮美奂,加上宝石镶嵌的底座,想必也是能惊艳一方。
本来稍微有些威胁的就是裴记,可听闻他们瓷窑里出了内鬼,准备的东西已经碎了,想必一时半会儿拿不出更好的来,此次大会,他也就十拿九稳了。
想起裴方物,萧惊堂微微皱眉,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
他同杜温柔,真的没什么来往了吗?
陶瓷大会到的这天,温柔一大早就被人拎了起来。
“好困。”眼睛都没睁开,她扁扁嘴,抱着旁边的人就撒娇:“再让我睡五分钟,就五分钟好不好?”
萧惊堂睨着这挂在自己身上的人,冷哼道:“天都要亮了,你昨晚是偷牛去了?”
“怪我吗?”迷迷糊糊地嘟囔,温柔委屈得很:“几个小妮子在我这儿打麻将就算了,还非拉着我看牌!”
为了欢迎云点胭,凌挽眉牵了个头带她一起来打麻将,五个人轮流上,输得多的就下去看着。偏生看番总是有分歧,就吵吵着让她数番,害得她子夜才睡,现在天没亮就要起,还让不让人活了?
不耐烦地将人从身上扯下来,萧惊堂伸手就将她按在妆台前示意疏芳给她收拾。疏芳也没含糊,给温柔擦了脸漱了口便开始上妆。
温柔不管不顾地靠着个东西就睡,等睡得差不多时候,睁开眼睛一看,铜镜里已经是一个贵气十足的古典美人了。
“去哪儿啊?”打了个呵欠,温柔问。
“碎星楼。”萧惊堂道:“今日一整天,都在那里用膳。”
“哦。”温柔就一个要求:“有肉吗?”
瞧这点出息,他真的有点担心带她出去丢人了!萧惊堂咬牙,捏着她的腰就往外走:“肉多得能噎死你!”
“那我就放心了。”吧砸一下嘴,温柔顺从地跟着上车。
坐在她对面的萧二少爷不停地打量她,眼里满是担忧。
“怎么?不好看吗?”温柔挑眉:“可都是你选的。”
“不是不好看。”萧惊堂闭眼:“我是怕你的行为衬不起这一身行头。”
要是去碎星楼跟八辈子没见过肉似的吃东西,那萧家才真是声名有损。
“哎呀,放心啦,我这个人很有分寸的。”温柔扬了扬下巴:“不就是上流社会的装逼聚会吗?我也会装啊!”
说罢,立马挺直了腰杆,伸手抿了抿耳发,然后两手交叠放在膝盖上,仪态万千地笑了笑。
萧惊堂一愣,微微皱眉。
这人为什么一会儿一个模样?真是变成什么样子都可以?
那到底什么时候才是她最真实的样子?
车突然停了下来,温柔还有点高兴:“这么快就到了?”
“你在车上等着。”萧惊堂说了一声,便下了车,没一会儿就拎了一双绣鞋回来,很是随意地扔给她:“换上这个。”
温柔一愣,接着那小巧的绣鞋看了看,白缎绣红锦,鞋面上的图案刚好跟她抹胸上的对应,倒是一套没错。昨儿买了衣裳和头面,倒是没注意鞋子。
爽快地在车上换好,温柔心情又好了点,看着对面的人问了一句:“你肯定没听过灰姑娘跟水晶鞋的故事吧?”
“嗯。”萧惊堂有些疲惫,靠在车厢上闭了眼睛:“路还长,你可以说来听听。”
看在他当真给她下了血本的份上,温柔便耐心十足地说了起来:“从前有个小女孩儿,母亲死了,父亲娶了继母,继母虐待她,常常让她在灰里呆着,所以大家都叫她灰姑娘……”
温柔是有童心的,迪斯尼没少看,虽然价值观什么的不一定与迪斯尼一样,但是对于王子骑白马来解救自己的少女心还是有的,所以说起这个故事,倒是津津有味。
然而一个故事说完,马车没停,对面的人也没睁开眼睛。
“睡死了?”不高兴地嘟嘴,温柔嘀咕道:“白讲了。”
“你的意思是,你是灰姑娘吗?”闭着眼睛的萧惊堂淡淡开口:“我是你的仙女婆婆,给了你一身漂亮裙子和雪锦鞋,你要去见王子?”
说到最后一句,他的声音冷了八度,吓得温柔连连摇头:“咱们好好说个故事,别自我代入行不行啊?我就是想说这鞋子挺好看,像公主的水晶鞋。”
缓缓睁开眼,萧惊堂看着她道:“门不当户不对,你的王子把灰姑娘娶回去,灰姑娘也不见得能过多好的日子。”
“这只是个童话,给小孩子听的,咱们能不那么俗吗?”温柔白眼直翻:“您可真没浪漫细胞。”
车终于停了,萧惊堂起身下去,越过她的时候低声道:“两个世界的人本就不可能在一起,这是小孩子就该知道的道理。”
微微一愣,温柔忍不住皱眉怼他一句:“你娶的姨娘,不也都是与你两个世界的人?那你为什么还要娶?”
“是她们必须来,不是我要的。”
低低的一句话,声音小得温柔没听清楚,茫然地看着他的背影,好一会儿才想起来下车,匆忙地跟上去。
碎星楼是幸城最大的文士集会之地,一般是些附庸风雅的人在这儿谈天说地,然而每年都有那么一天,会被铜臭味儿充满。
今天就是充满铜臭的一天,温柔跟在萧惊堂身侧,看着众多锦衣华贵之人往里头走,一瞬间有一种现代陪上司去酒会的错觉。
“萧家二少爷到了?”门口迎接的小厮看见他们格外激动,一声吆喝,四周的人就统统看了过来。
温柔有点紧张,面上却没表现出半点,跟着一脸镇定的萧惊堂往里头走。然而没走两步,身边就已经围满了人。
“二少爷来了?今日这气色倒是不错,想必胜券在握。”
“听闻三皇子今日也大驾光临,不过除了二少爷,别人也不认识啊,二少爷不如给咱们指认指认,也好让咱们别冲撞了。”
一张张笑得满是褶子的脸,看得温柔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旁边的人却跟座大山似的不笑不动,伸手护着她便一直往里头走,完全不理会这些人。
一瞬间温柔觉得这人有张死人脸还是挺有用的,起码能吓退不少不识趣的人。
碎星楼二楼的包厢里,轩辕景正同裴方物聊着呢,就听门口的小厮通禀了一句:“萧二少到了。”
裴方物一顿,捏着茶杯的手紧了紧。
轩辕景倒是高兴,挥手让人开门,看着萧惊堂便道:“等你半天了,快来跟裴记的东家聊聊啊,我问他半晌玻璃珠的来处,他都不肯告诉我。”
这话说是打趣,却已经有些薄怒,听得温柔身子一僵。
又是这个人,这个想杀她的人怎么阴魂不散的,哪儿都能碰见?
“三皇子急什么呢?”萧惊堂微笑,半拖半抱地带温柔落座,然后道:“每家的生意都有不能说的话,您也不必强人所难。娘娘要的珠子,不是已经齐了吗?”
坐在裴方物对面,温柔飞快地抬眼看了看他。
这几日一直没接头,再一看,裴方物不知为何就消瘦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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