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她们几个都是混吃混日子,没啥好争抢的,但看个丫鬟**这么大,任是谁都会膈应。
温柔眨眼,轻笑道:“说来我与她也算有过节,只是她似乎是二少爷的第一个女人,就算是个丫鬟,也轻易动不得。”
“第一个女人怎么了?您看二少爷还将她放在心上吗?”慕容音撇嘴:“她也就自己觉得自己有分量罢了,若是让二少爷在您与她之间选一个,那她是半点活路都没有的。”
吓得抱了抱胸,温柔道:“我才不要跟她放在一起被人选呢,她不招惹我我就懒得理她,京城里的事儿还多着呢。”
“您也是心大。”云点胭叹息:“巧言没少在背后算计您,您能既往不咎?”
也不是既往不咎,但现在这样的身份,她去跟个丫鬟主动为难,那岂不是显得很小气?
温柔笑道:“行啦,二少爷等会就会回来,你们好歹也几个月没见着他了,都收拾收拾准备行礼问安吧。”
几个姨娘“哎”了一声,用了午膳就回各自的院子里去收拾。
下午的时候,萧惊堂就回来了,一进门就看见一群莺莺燕燕站在门口迎接,齐刷刷地朝他行礼:“二少爷安好。”
一时有点不习惯,萧惊堂“嗯”了一声,扫了一眼人,挑眉问了一声:“巧言没跟着来?”
温柔道:“来了,就是这会儿不知道哪里去了。”
“嗯。”颔首往里走,后头几个姨娘也就跟着。
对于他一来就问巧言的事儿,苏兰槿等人都不太高兴,一去正厅坐下,就忍不住道:“二少爷,您也太把个丫鬟当回事了,不问问咱们姐妹路上如何,倒是问她去了哪里。”
萧惊堂莫名其妙地道:“你们都在这里,只少了一个巧言,我随口一问罢了。”
云点胭嘴巴翘得老高:“那也不行,丫鬟就是丫鬟,您给多了颜色,她要开染坊的。”
听起来怎么有点针对的意思啊?疑惑地扫了她们一眼,萧惊堂问:“她惹你们不高兴了?”
“是不高兴了。”慕容音道:“性子不招人喜欢,又喜欢陷害人。二少爷,温柔在她那儿可吃了不少的亏呢。”
微微一愣,萧惊堂转头看向温柔。
温柔干笑,摆手道:“我不记仇。”
这么多女人加起来为难一个丫鬟,又不能把她怎么样,何必呢?萧惊堂也不会因为这么两句话就把巧言赶走啊。
“她到底只是个丫鬟,你们是主子,她不会把你们怎么样的。”沉默片刻之后,萧惊堂起身:“你们若是实在不满,那我便去让她老实些。”
萧管家在旁边躬身:“巧言姑娘在后院里。”
点头应了,萧二少爷直接就往后院走。
慕容音推了苏兰槿一把,三个姨娘相互递了眼色,一起拉着温柔就跟出去。
温柔有点哭笑不得,低声道:“你们就这么急着对付她啊?”
“趁着夫人不在,早弄走早好。”云点胭小声道:“有她在院子里,总觉得随时会被咬一口。”
这么严重?温柔挑眉,跟着她们走去后院,还没抬头看呢,就听见一连串的咳嗽声。
萧惊堂走到后院里站定,皱眉看着面前的场景,没吭声。
几个姨娘伸长了脑袋,就见巧言正蹲在后院里,用冰冷的井水洗着刚搬来的器具,一双手冻得通红,脸色也不太好看。
“这些活儿,怎么会让你来做了?”萧惊堂问。
乍一听这声音,巧言吓了一跳,连忙回过头来行礼:“二少爷!奴婢……奴婢只是按照吩咐在帮忙收拾东西。”
“你身子不好,还是放着让下人做吧。”萧惊堂皱眉。
苦笑一声,巧言语气古怪地道:“奴婢不就是下人吗?哪怕伺候过二少爷,那也是该做粗活的下人。”
这话说得像是告状一般,听得几个姨娘眉头直皱。温柔认真地看了巧言一眼,发现这丫头还真是没变,城府还更深了。
抿了抿唇,萧惊堂道:“粗活不用你做,回去歇着就是。”
有些迟疑地看了温柔一眼,巧言小心翼翼地应了:“是。”
说好的来教训人,结果反而心疼起人来了?慕容音瞧着,简直是气不打一处来,忍不住就道:“二少爷,您忘记来做什么的了?”
微微不悦,萧惊堂道:“你们女人家的事情,还是自己解决吧,我还有事,先去书房了。”
说罢,转身就走。
慕容音傻眼了,苏兰槿也皱了眉,云点胭扁扁嘴,很是委屈地拉了拉温柔的袖子:“二少奶奶,你看他。”
拍了拍她的手,温柔笑道:“这后院的事情,的确是该咱们自己来做,二少爷还有很多事要忙呢。今日天气不错,咱们就出府去逛街吧,你们看上什么东西,我来付账,怎么样?”
一听这话,三人头上的低气压瞬间一扫而空,高兴地欢呼一声,也不管巧言了,立马拥着温柔往外走。
巧言站在原地,咳嗽了两声,目光平静地看着她们远去。
大白天的,又有这么多人陪着,温柔也就没什么顾忌,带上银票就跟三个姨娘逛街去了,从凤凰街头逛到琉璃轩,三个姨娘竟然对琉璃的兴趣最大,温柔也就跟着进去,顺便问了徐掌柜最近的账目。
“温姐姐!”凌修月扑腾出来,一看见她就连忙招手:“快进来!”
“怎么?”扫一眼三个忙着试戴的姨娘,温柔跟着凌修月跨进了后头的院子。凌修月边走边道:“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那人赖在咱们这儿不走啦!”
什么人?
刚想问呢,温柔就看见了端着托盘迎面走过来的帝武侯。
楼东风还是那副正经的模样,只是堂堂侯爷,穿着便服端着托盘,怎么看怎么奇怪。
“见过侯爷。”笑眯眯地行礼,温柔问:“您在寒舍做什么?”
在她面前站定,楼东风眼神深邃:“她的病难治,你们照顾不好。”
“不会啊。”温柔道:“有专门的人照顾妙梦呢,那个叫曲理的,精通药材,您完全不用操心。”
一听曲理的名字,楼东风的脸色瞬间就沉了:“我把他赶出去了,那样的人,烦请你以后不要让他进来。”
啥?!温柔瞪眼:“你赶他做什么?他特意来照顾妙梦的!”
嘴唇紧紧地抿着,楼东风眯眼,也没多说什么,越过她就将手里空的药碗和托盘放在井边,然后一声不吭地回了房间。
震惊地看着这人的背影,温柔呆呆地转头问凌修月:“他有病啊?”
凌修月认真地点头:“我也这么觉得,最近妙梦姐姐的药喝膳食都是他亲手做的,包括衣裳,也是他亲自去买衣料回来,让人剪裁。”
嘴角抽了抽,温柔“嘶”了一声,疑惑地摸着自己的下巴:“他想干嘛啊?都是要出征的人了。”
“对了,妙梦姐姐的病的确挺严重的,已经看不见什么东西了。”凌修月正色道:“太医来看过,只给了药方,似乎有些束手无策。”
已经到这种地步了?!温柔吓了一跳,连忙拎起裙子跑去屋子里看。
一开门,妙梦就问了一声:“修月?”
“妙梦姐姐,是我,温姐姐也来了。”凌修月连忙应了她一声。
温柔皱眉,跑到床边看了看。
妙梦穿着寝衣,气色不太好,眼睛睁着,却没什么焦距,伸手摸到她的手,就微微松了口气:“你这么久不回来,我还以为出事了。”
“是出了点事。”温柔沉声道:“不过我都还能应付,倒是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了。”
沉默了片刻,妙梦道:“我祖母也是在这个年纪双目失明的,大概我会跟她走一样的路。”
“家族遗传啊?”温柔道:“会不会是跟你上次中的毒有关?”
“……我没有中毒。”妙梦垂眸:“曲理说过了,我没有中毒,楼东风给我的是补药,我的身子,是自然成这般的。”
哈?温柔眨眼:“那……”
“楼东风关着我,大抵是想帮我治病,只是法子用得让我很不喜欢。”妙梦道:“我现在也释怀了,就算是死,也不用抱着恨意死。”
“呸呸呸!”温柔连忙道:“你不会死的,他们找了很多好药材,能治好的。”
长叹了一声,妙梦低笑:“无所谓了,活着也不见得有什么意思。”
“别啊,这世上还有很多山川美景,很多珍馐美食,人没有下辈子的,就这一辈子,不好好享受,死了多可惜啊?”温柔道:“你们别迷信人有下辈子啊,真的只有这几十年的时间给我们来体验人世,没了就没了的!”
妙梦轻笑,伸手摸着她的脸,低声道:“每个人的人生不一样,你还有很多机会可以去享受,可是我,最终会什么都看不见的。”
“不会的。”喉咙有点发紧,温柔道:“咱们赚了很多很多钱了,你要怎么治疗都可以,不会看不见的,你别那么绝望。”
说是这么说,她自己心里都也没底。古代的医疗条件,怎么治疗失明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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