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把所有人都惊呆了,但惊呆的原因又各有不同。
七皇子惊讶的是七殿下的武功仅如此之高,素蓉惊讶的是七殿下敢当众搂抱上官小姐,至于,我很奇怪,他为什么临时改变了计划。
七殿下放下上官若,轻轻擦了她脸上的泪珠:“还怕吗?”
上官若哽咽着摇头:“你来了,我不怕了。”
说完,愤愤地望向六皇子,说道,“你是不是有病啊?逮住谁欺负谁?你还说我是你表妹,转头就打我!”
六皇子到底理亏,语气都软了:“若儿,我没打你,是你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我有去抓你,但没抓住……”
“胡扯!明明是你把我推下去的!诸葛冥离我这么近都接住我了,你当时就站我旁边,你会抓不住我?”
上官若给六皇子扣定帽子了,尽管我看得清清楚楚,是上官若自己推了六皇子一把,没推动人反而害自己跌下台阶,可我毕竟是七殿下的人,又怎么会为六皇子开脱?
六皇子急得上蹿下跳:“若儿……你……你……你是不是非得污蔑我啊?我真没推你!”
“你有!你就我!”上官若毫不留情地娇呵。
六皇子捂住心口,若是给他一个盆子,只怕他都要吐出血来了:“我……我……我不跟你扯了……”
“哼!”
上官若白了他一眼,拉着七殿下的手头也不回地走掉了,只留下我与六皇子,嫉妒得肝胆俱裂。
上官若乘坐自己的马车回宫了。
七殿下一直目送她离开,直到马车消失在小路尽头。
我心情复杂地跟在七殿下身后,看着他逐渐成长的背影,欲言又止。
然他的脑袋却仿佛长了一双眼睛似的,没有回头,便开始问我:“你想说什么?”
我一惊,看了看他的后脑勺,确定这里除了他之外便只有我一个活物,才意识到他是在跟我说话。
我垂眸,踢了踢脚边的石子,低声道:“没什么。”
七殿下吸了口气,无奈一叹,说道:“不想说就算了,回去歇着吧。”
他停在上阳殿门口,没了送我回柳春阁的打算。
我心中涌上一阵失落,说来也怪,从前他没送过我回去,我并不觉着有何不妥,自打那晚开了先河,我就好像把它列入了一项必须履行的标准似的,一旦他不遵守,我便胡思乱想,认为他没那么在乎我了。
其实我明白,平时才是正常的,那一晚的宠溺,是用我的眼泪换来的,我不该把它看作一种常态。可人心不足蛇吞象,一旦有了,就不愿意失去了。
敛起心头不适,我依然有些赌气地说道:“殿下,你今天明明是打算让上官小姐在六皇子手里受伤的,为何……为何又打乱计划救了上官小姐?”
七殿下转过身,眼神如墨,几乎要把我整个人吞噬掉。
我踉跄着退了一步。
他冷冷地问:“谁告诉你我要让上官若在六皇子手中受伤了?”
这副冰冷的口吻令我心脏一刺,我揪紧帕子道:“我猜的。”
七殿下定定地看了我良久,随即转身,大踏步超前走,并说:“我没想过让她受伤,她身份特殊,受伤了谁都落不到好,我从一开始就只想让上官若欠我一个人情,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为什么要强调呢?
是强调给我听,还是催眠给你自己听?
“你又解释了很多。”我苦涩地笑了笑。
七殿下的脚步微微顿了一下:“什么叫又?”
我仰头,撇过脸道:“每次提到上官小姐,你都会解释很多。”
七殿下回头看了我一眼:“我平时话很少?”
我笑:“惜字如金。”
……
接下来的几天,上官若没有过来,想必,又被大君给绊住了。
贵妃生辰在即,六皇子一边学习打理朝纲,一边为贵妃准备寿宴,忙得焦头烂额,一时间,竟也无暇找七殿下的麻烦。
五月初一,我抱着新酿好的两坛梅子酒去了盛德酒楼,一到门口,大顺便迎了上来:“明岚!又过来了呀!”
我笑了笑:“是啊,最近酿的酒多。”
大顺帮我接过沉甸甸的坛子,说:“不是告诉你了,我晚上去接你吗?又自己走来,这么沉,你怎么拧得动啦?”
我打趣道:“那它们是自个儿飞过来的?”
大顺拿我没办法,笑着领我进去了。
今儿盛伯伯不在,直接叫大顺把卖的酒钱给我了。没有欧阳倾那样的土豪客户后,梅子酒的价格渐渐趋于市面价格,销路好,赚的却不多。
两个月下来,一共赚了三十两银子,这离我的目标还不够,远远不够。
大顺仿佛瞧出了我的心思,安慰道:“你别急,钱总是慢慢赚的,梅子酒回头客挺多,明年这个时候,你就赚大发了。”
我笑着“嗯”了一声。
大顺哪里明白我有多着急呢?七殿下与六皇子的关系一日不如一日了,指不定哪天两个人就彻底闹翻了,钱不够的话,我怎么带着七殿下和刘姑娘远走高飞呢?
此时的我,固执地认为我是想预防六皇子的报复才动了远走高飞的心思,一点都不肯承认,我希望七殿下逃离六皇子的同时,也逃离上官若。
拿了
官若。
拿了钱,我返回行宫,大顺坚持要送我,被我拒绝了。
心中有了七殿下,便一点也不愿与别的男人交往过甚,哪怕只是单独说几句话。
我没料到的是,我独自往返太多趟,早已被几个地痞流氓给盯上了。
当他们在一个寂静无人的巷子将我堵住时,我想后悔都晚了。
他们一共三人,领头的胖子,他们叫他大哥。
胖子淫笑着搓了搓手,慢悠悠地走向我道:“小美人儿别怕,哥哥我是好人,你家住哪儿?哥哥送你回去。”
我脊背漫过一阵恶寒:“别过来!”
胖子挑眉一笑:“哟,小美人儿还挺凶呀!”
他身后的两个流氓赶紧跟着起哄。
“大哥快调教调教她,好叫她知道大哥的厉害!”
“对呀大哥,快上!”
我听着这种污浊淫秽之语,恶心得胃里一阵翻滚,果真是应验了那句话,人要倒霉,喝水都塞牙缝。谁能料到光天化日之下,竟有人敢劫持宫女?
我取出令牌,冷冷说道:“睁大你们的狗眼看清楚!我是宫里的人!你们要敢动我一根汗毛,今后就休想在京城呆下去!”
三人被唬住了。
我故作镇定地收好令牌,掸了掸衣袖,转身,朝前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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