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荒郊野岭上步行了三十几里路,天色越来越晚时,突然吹来一阵阵冷风,沈风抬头望了望夜空,夜空中时不时闪烁着几道光亮:“舒姐姐,我看再过不久就会下大雨了,我们要找个地方避避雨。”
“我记得前面有一处村庄,再往前走五里路便到。”舒如姒回忆了一下说道。
两人急忙往前走,终于在澧水边上找到一处村庄,说是村庄但因为经过流寇的洗劫,整个村庄只剩下几户人家,而且都是一些孤寡老人,皆是舍不得生根的地方,在澧水边上靠出船维持生计。
“看来我们今晚只能找户人家寄宿一晚上,明天说不定还能看看有没有到夷陵的船只。”沈风指着前面一户人家道:“你瞧,前面有一户人家,先去问问看。”
舒如姒点了点头,随在他身后,两人来到一户老旧的屋子前,叩响喊道:“请问有人在吗?”
不一会儿,门便一个老妪吱吱打开,老妪手掌蜡烛,带着沧桑的声音道:“两位可有事么。”
“打扰了,我们路径此地想借卧一宿,老奶奶可否行个方便。”沈风客气道。
她的身还走来一个老翁,问道:“老伴是谁呀。”
“老头子,是两个来借宿的年轻人。”老妪露出和蔼的笑容道:“唉——我们这旧陋地方好久没有来客人了,两个年轻人快请进”
“那就打扰两位长辈了。”从衣兜里拿出一些银两笑道:“小小意思,不成敬意,请两位收下”
老妪却急急推却道:“不行不行,年轻人你有心就够了”
老翁上前把他的银两推了回去,叹道:“是啊,银两对我与老伴来说,没有多大用处,年轻人快进来,外边快要下雨了”回头对着老伴说道:“老伴,你先去收拾一下房间”
在这偏远孤僻的地方,银两确实没有多大用处,沈风也没有再勉强,笑了笑道:“多谢了!”
两人走了进来,屋子比较老旧的木屋,但收拾得很干净,两个老人见沈风身后的小女娃长得跟仙女似的,不禁惊讶出声,问道:“这个漂亮的小女娃是你的娘子吗,小伙子你可真有福气,娶到这么好的姑娘!”
“我不是——”
“闭嘴,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沈风怒喝一声,舒如姒被他冷不丁骂了一声,不禁呆了呆。
沈风对着老翁抱拳作揖一下,嘿嘿笑道:“这就是贱内,管教无方,让老翁见笑了!”然后回头瞪了她一眼:“你站着这里干嘛,还不去帮人家收拾房间。”
舒如姒眼眸中寒芒毕露,笑容诡异地看着他,沈风却是毫不退让,瞪大眼睛与她对视,最后舒如姒神色转冷,不发一语地走进房间内。
老翁眯着眼睛笑道:“你的小娘子倒是挺听你的话。”
沈风干笑两声,没有接话,而是问道:“老翁你住在澧水边上,可知明天有没有到夷陵的船只”
老翁想了想道:“明日巧好有一只”
“那就太好了,能否再请老翁帮个忙,帮我们联系一下那船家,看明天能不能顺路把我们两个捎上。”沈风接着问道。
“这个交给我这个老头子。”老翁依旧是带着和蔼的笑容说道:“你们这对小夫妻怎会到这个地方来,这个地方乱得很,不是有流寇来掠夺就是有邪教来骚扰,我听你方才说要去夷陵,那地方比这里更乱,我劝你们小两口还是别过去。”
沈风笑道:“多谢老翁提醒,中秋佳节快到了,我想带着她回家省亲,夷陵乃是邪教盘踞之地,我亦有耳闻一二,所以我们打算扮作成普通村人去夷陵,这样就不会太显眼”
来了古代一段时间,沈风说话也学会一点咬文嚼字,说不定再过一年半载,也学他们之乎者也
老翁脸上带着沧桑,蓦然一叹道:“看到你们小两口,我便想起了我的孙子和孙媳妇,要是他们还未亡故,也该有你这么大了——”老翁很久没有遇到外人,一见到有外人,便敞开了心,把旧事说了出来。
原来是有这么一段故事,老年无后送终,沈风可以体会他的悲凉,但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只能静静听着他追忆旧事,说到伤心处,老泪纵横在斑皱的脸上,沈风只好时不时劝慰上两句。
老妪此时与舒如姒走了出来,见到老伴哭得花了脸:“老伴你也老大不小,怎么在一个小辈面前还掉眼泪”
老翁擦了擦眼道:“家里许久未来过客人,我话瘾一犯,就和小伙子多说了几句,倒叫两个小娃儿见笑了。”
老妪和老翁过了几十年的夫妻,怎能不明他方才在说什么,老妪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转而向舒如姒问道:”小女娃,你好似不是这边的人。”
舒如姒在别人面前,显得端庄贤淑,朝着老妪微微笑道:”回老丈的话,我来自蜀地苗族”
”唉,这可巧了,我的孙媳妇也是蜀地苗族人。”老妪一脸唏嘘道:”苗族人来中原皆是过得不容易,就像我那孙媳妇便是不堪忍受冷言冷语,才来到这个荒芜人迹的地方,还有之前巴陵郡守,是个很有能耐的男子汉,只是因为是来自蜀地,使得不被重用,被发配到巴陵郡,我们澧水边上的村落,可没少受他的恩惠,只是--唉--最终还是被奸人所害。”
舒如姒神情变得黯然,叹道:”没想到老丈对此事亦有耳闻。”
老翁也知闻此事,话瘾上来抢说道:”在云梦泽边上的人有谁不知晓巴陵舒郡守,那叫一个真正的英雄好汉、忠烈之士。在三十多年前征南伐北,不知立下了多少军功,只是后被人指出是来自蜀地苗族人,才被贬来巴陵郡,后来听闻遭奸人所害,使得舒郡守一家与城同焚”
”唉,苗族人有什么不好,不知大华何时才能不对蜀地外族人存有偏见。”老翁长叹道。
舒如姒凄然一笑,独自默然不语,暗自神伤。
原来她是来自蜀地,那她加入摩尼教难道是想造反,然后为自己父亲报仇,嘶--还真有这个可能,跟在这个定时炸弹身边,真是有点危险,还是早点溜了好。咦,也不对啊,如果她要造反,为什么之前要暗中和摩尼教作对,这骚狐狸到底想干什么。
沈风站在一旁听他们说话,心中一时不知道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老头子,别再说话了,打扰他们两口子休息”老妪微微笑道:”你们早点休息。”说罢,两个老人结伴转入里屋。
两个老人离开了,沈风对着她谄笑道:”舒姐姐,我刚才已经叫老翁帮我们联系一个到夷陵的船家,明日一早我们就可以启程,今晚要早点休息,我睡外面就行,屋子留给你。”
舒如姒眸光冷冷地盯着他,脸上却仍旧笑吟吟,神态有说不出的诡异,蓦然,娇媚一笑道:”小弟弟,今晚只有一个房间,你想不想和我一起睡。”
”想!”沈风脱口而出,却又犹豫道:”你没有在和我开玩笑吧,我们孤男寡女,一起睡,真的可以吗?”
”是不是开玩笑,你进来试试便知!”舒如姒娇笑几声,转身进入屋内。
看着她喷火妖娆的身姿,沈风脑子一发热,咬咬牙走了进去,前脚刚伸进屋里,就被舒如姒整个人提了起来扔在床上,沈风惊恐交加道:”舒姐姐,不要那么粗鲁,动静那么大,两个老人会听到的。”
”你方才叫我什么!”舒如姒挂着笑吟吟的笑容,眼中却藏着寒意,一步步逼近床上的沈风。
沈风脑袋一缩,干笑两声道:”我除了叫你舒姐姐,还能叫你什么”
”不敢说了,方才你的胆子哪里去了!”舒如姒冷哼道。
”当我真的怕你啊!”沈风切了一声,嘿嘿笑道:”说就说,我刚才叫你贱内”
”咯咯,沈弟弟果然有些胆色!竟还敢调戏我,怎么办呢,我不太喜欢被人调戏。”舒如姒笑涟涟道,沈风见到她的笑容,心神蓦然虚了虚,腿伸到床沿上,突地避过她要溜走,
舒如姒眼中寒芒一闪,轻轻一挥手,又把他拽回床上,问道:”你想去哪里。”
”我当然是去外面睡,难不成真的跟你在一个房间里,刚刚都是权宜之计,你是茵儿的师傅,是长辈,我当然要被床位让给你。”沈风虚情假意地笑道。
”今晚你哪里也不用去,跟我在一个屋子里!”舒如姒娇笑几声,胸前摇曳出一道道波纹,连被烛光投下到地上的影子,也免不了颤颤巍巍的拽动。
”你到底想干什么!”沈风咽了一口口水,瞪大眼睛问道。
舒如姒突然拔剑横在他的脖子上,冷冷说道:”我要你拜我为师,与茵儿结为兄妹。”
沈风气急败坏道:”我为什么要拜你为师,不拜,说什么也不拜。”
舒如姒冷冷说道:”不要以为我不敢伤你性命,今日你不叫我一声师傅,我便一剑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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