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皇帝与舒如姒交易其实很简单,沈风与舒如姒断离关系,并且不再与蜀川脱离关系,而皇帝便许诺还她父亲忠义之名和其他关于蜀川的许诺,舒如姒看似绝情弃他而去。其实是成全了沈风,而沈风只所以当日没有表态,则是不想舒如姒得罪皇帝,以至于蜀川和中原无法协调,而他今日之举则是为了日后制衡朝廷最准备,只要他不与蜀川脱离关系,就要面对朝野上上下下的压迫和陷害,所以他必须先做好准备。
目前草谷、青石已经表示支持,唯一担心就是广音不肯,之前抢了她两次浴桶,她估计恨上了,但她又是尤其关系,尤其她掌握了消息来源,有她协助,等于可以视听朝野。
“多谢草谷大夫,我会出资让你研究医术。”对于这个草谷,对她印象极好,虽然很胆小,但很随和,性格很不错,算得上是一个济世救人的好大夫。
邋遢老头将抠鼻子的手指头往身上擦了擦,他是个自来熟,完全不当自己是客人,抬起脚直接翘在桌子上,优哉悠哉道:“草谷可不止会治病救人,在皇宫与民间,无论医官与寻常大夫,皆有草谷的耳目,是治病救人也是探听消息,而广音则是音律布下一些善于声乐的人在宫廷官府中,只有草谷与广音相辅助,才可畅通耳目。”
“原来如此。”沈风笑道:“草谷大夫,没想到你平时沉默寡言,原来是神通广大的女神医,失敬失敬,今晚你想吃什么东西,我马上去准备。”
草谷淡笑一下,转而道:“广音师姐,你可愿意留下?”
广音面容沉静,淡淡道:“容我考虑几日。”
沈风一听有戏,急忙道:“师叔慢慢考虑,我不着急的,要是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宅子里面的人去做。”
“不必。”广音神情冷淡,也就是喜好声乐的人才有这好脾气,换了顾碧落早就冲上来跟他拼命。
问书道长也道:“我等下山便是为了协助将军铲除奸党,保卫家国,若是可以令蜀川与中原和睦相处,更是大造功德,再者蜀川若是落入外族手上,后果将不堪设想,只有蜀川与中原齐心协力,大华才可更加稳固。”
沈风抱拳一笑道:“问书师叔深明大义,在下佩服,若得你相助,我可令两地百姓再无芥蒂。”
问书道长道:“两地之间的恩怨不止如此,还有一些皇宫秘辛,你可曾问过轻剑师妹?”
沈风点头道:“我知道,但皇帝要的江山,如果可以让蜀川与中原腹地不再有祸乱,我想皇帝会放下当年一些事情,最主要反而是蜀川的问题,蜀川分为两股势力,一方意图分割独立,一方主张两地一家,想消除皇帝疑虑其实很简单,就是将这股势力消除,那皇帝自然不再有疑虑。”
问书道:“但蜀川离京城千里之遥,如何将蜀川稳固下来。”
沈风掷地有声道:“我相信舒姐姐会有办法, 我们只管应付当下京城的局势,一旦我落魄,相信有很多会落井下石,到时你们也不用再联系我,我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疏远我。”
“哀兵之策,极尽必胜。”邋遢老头咧嘴一笑道:“那何时才是时机?”
“我声名极盛之时,便是最好的时机,我要让所有人看到我最高处跌落下来。”名声对他就是负累,沈风压根不想要,但弃之又觉得可惜,那不如利用摒弃声名来玩一场更大的,唯一哭的是身边的女人,无奈叹了一声道:“婳瑶,茵儿,以后的日子可能会有点难过,委屈你们了。”
婳瑶柔声道:“乱世之中,若想干出一番事业,必然有起有落,晋文公曾是人质,后为国君,无论遭遇任何磨难,当守其心志,相公既有如此魄力,为妻者因你而荣。”
琴茵哼了一声,不甘示弱道:“公子,你为师傅甘愿放弃一切,茵儿亦愿跟随你左右,随死不足惜,如今论功力只有我与她最好,但我可不会管那些是是非非,只要公子让我去杀谁,我便去杀谁。”
沈风立即拍手鼓掌几下,笑吟吟道:“茵儿冷静,我知道你身手了得,但我还有更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你,这打打杀杀的事情,交给其他人来就行。”说着,给她使了一个隐晦的眼色。
琴茵不明所以地点点头,壶酒不满被众人忽视,跳下方椅怒气冲冲道:“你们当我不存在吗,怎么不问问我的去留,是否欺负我个头小,岂有此理!”
沈风正色道:“壶酒师叔,你是必须要留下的,在所有中,你是最重要的一环,虽然今时今日你作用甚微,但很多以后,你会被世世代代的人铭记于心。”
被他这一高级的糖衣炮弹扔过来,壶酒精气神一下子变得高昂起来,瞬间挺直腰板道:“是否要我去军器所?好,我去,让那些军工知道我天府壶酒的本事!”
沈风心里一笑,语气凿凿道:“没错,不仅仅是军器所,还有朝廷的工部以后也会有你的一席之地,你好好干,个头小没事,本事大谁敢小瞧你!”
“他姥姥的!这句话太对我的胃口了!”壶酒爆了一句粗口,重新跳在椅子上,高高站起道:“我壶酒也愿追随你!”
纪婳瑶脸颊上露出温暖的喜悦,从椅子上站起来,缓缓行至几位师叔面前,躬身一拜道:“婳瑶多谢几位相助,有几位师叔相助,必可完成百年德业。”
“除了广音,大家都已经有决定了,接下来要与诸位商量第二件事。”沈风郑重道:“之前在有外人来天府问鼎,这背后之人如今仍未查明清楚,目前只知道这件事情与如法长老有关系,为了查明真相,我让斋主盯住如法长老,但依旧没有发现,想必如法长老已经成了弃子,在她身上找不出什么线索,只能密切注意朝中动向。”
在场中还有几个不知道是如法长老勾结外党意欲夺鼎,听到这个消息,不免有些吃惊,沈风目光落在问书道长处,问道:“师叔,当今皇帝在争权之时,可有发生什么争权斗争?”
问书道:“自然是有,当年共有三位皇子深得先皇赏识,分别为秦王、怀王、晋王,三位皇子为了夺嫡自相残杀,兄弟反目,但最终怀王登基,而秦王被贬至西北偏远之地。”
沈风奇道:“那还有一个晋王呢?”
问书道:“晋王因功败垂成,一夜之间变成了疯子,如今依旧疯疯癫癫,皇帝见他神经失常,便将他留在皇宫内。”
疯了?沈风又问道:“那秦王这些年可有动向?”
“开始朝政未稳之时,还有点回京的风声,但自从政权巩固之后,秦王便逐渐淡出天下。”问书思索片刻道:“将军,天府中曾有一个叫姬红缨的弟子曾叛离天府加入摩尼教,摩尼教教主杨无异乃是前朝的后人,而姬红缨便是如法长老的弟子,若是杨无异来天府夺鼎便顺理成章了。”
沈风眉头大皱道:“杨无异确实有可能,但若是他,他应该在筹备大军之时便来天府夺鼎,而不是等到大军战败之后,才想来天府夺鼎,麻烦几位师叔再查查仙府可还有下山入世的弟子,杨无异也要追查,此人如今身在京城内,若是能找到他所在,便可将摩尼教彻底剿灭。”
此事关乎天府安危,众人郑重点点头,沈风又道:“最后我还要让你们追查一个人,此人舒姐姐追查了近二十年,至今仍然是个谜。”
琴茵轻道:“公子所说的人可是摩尼教右王?”
沈风叹道:“对,此人才真正是高明之人,利用杨无异的摩尼教动乱天下,却从未有人真正见过他,且无人知晓他真正的目的,但可以确定此是极富野心之人,所以我想让你们追查此人,此人可能在军营内,也有可能入朝为官,也有可能是寻常百姓。”
广音皱眉道:“这该如何查找?”
沈风道:“可从江苏总督杜万里身上开始寻查,杜万里是借由右王帮助才当上江苏总督,此人绝对与右王有关联,茵儿,拿过来。”琴茵儿递来一个盒子,接过来继续道:“这个盒子装着的人大华一些官员与摩尼教勾结的证据,是我深入摩尼教时拿来的,希望对你们有所帮助。”说罢,将盒子交给问书。
想起一事,又道:“壶酒师叔,麻烦你在宅子周围装上一些机关,防火防盗防骚扰,家业太大,需要提防,你明白我的意思。”
壶酒得意道:“此事包在我身上,保证让你的宅子没人敢来作乱。”
“有官兵来了!!”
几人正在商议间,屋门突然被唐大小姐打开,沈风莫名一笑,上前道:“别慌张,官兵不来反而奇怪了,他们说什么?”
唐大小姐喘了一口气道:“官兵说我们宅子中藏有乱党,此时正在宅子内搜捕,很快便来这处来了。”
沈风冷笑道:“别担心,是皇上派来的,带我去看看。”
与大小姐一起走出屋子,便见到一个断臂将军带着大批官兵冲了过来,沈风笑吟吟地上前道:“原来是夏侯将军,怎么有空来我园子里作客?”
来人正是断了一只手臂的夏侯宰,夏侯宰与他过节甚深,可以说他这一条手臂是被他害的,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夏侯宰几乎是红着眼睛怒视着他,沙哑着嗓音道:“我奉皇上之名,来你园子缉拿乱党。”
沈风无辜地笑了笑道:“将军怎么每次都跑错地方找错人,我捐过善款得过奖,我的园子里面怎么可能有乱党。”
“将军,这里还有一些人。”一群官兵带着仙府几位师叔过来,夏侯宰沉声道:“他们是什么人?”
沈风简单道:“我隔壁宅子的,邻居过来联络感情,这还需要向将军禀报吗?”
“来人啊——去查清楚!”夏侯宰大喝一声,立即便有人去隔壁宅子。
舒如姒在买下这座宅子时,已经将几人的身份布置妥当,如今仙府几人已是几个普通的京城百姓,有名可查,有户可寻。
果然一番彻查下来,几人便不受怀疑,这次皇帝派夏侯宰来捉弄乱党,其实是看看舒如姒有没有离开沈风,舒如姒在宅子记名是用茵儿的名字,所以根本找不到舒如姒这个人。
“将军,如何,我们当中可有人乱党,不会是我吧。”沈风冷笑道:“不如你将抓我回去冲个数,也好当面向皇上交差。”
“撤!”夏侯宰冷哼一声,出奇地没有发怒,似乎经过断臂之后,他整个人变了,变得有城府了,不再像以前那么暴躁,官兵撤走之后,夏侯宰才道:“皇上还有口谕,命你即刻回去军营,与大军一同回朝。”
“好!”
夏侯宰不再说话,跟着手下一起撤出园子,这一番彻查下来,花了不少时辰,可见皇帝是动了真格子想要将沈风与舒如姒彻底分开,也足可见皇帝对沈风的器重,重重迹象都表明皇帝想大力栽培他。
沈风淡淡地望了一眼,深深叹息一声,皇上越是器重,猜忌心越是大,将来得知被耍了一次,也不知要有多生气,皇帝的怒火不是所有人都成承受的,这次真的是在一步很危险的棋。
此时,一个白衣女子缓缓落站在他身边,如此悄无声息地,世间也只剩下叶绛裙一个人,沈风头也不转道:“问书与壶酒回去了吗?”
叶绛裙清冷道:“走了。”
沈风又道:“青石道长呢?”
“师兄说想去民间游玩,也已离开宅子,师兄还说,如有相见日必然会再次相见。”叶绛裙有一句便答一句,比早期应试教育一样,墨守成规。
“师傅,问你一个问题,天府叫你跟着我,你就跟着我,万一天府叫你杀了我,难道你也会杀了我。”
天色向晚,沈风暂时也无法去考虑别的事情,突然之间,他的处境变得困难起来,需要慢慢的思索清楚,对于身边这个女师傅,有时候很羡慕她,至少她什么都不用想,别人叫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
“是!”
叶绛裙几乎没有自己思想,或许她从未去想自己要做什么,碰见想不明白的事情,就便来一些唯心主义的话,“随我去一处地方。”
沈风好奇道:“去哪里,你不说我不去。”
“走!”叶绛裙拉起他,直接将整个人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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