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东山看向王奇,也是一脸赞许神情。今日之事,多亏了王奇,若非王奇力压付延庆的人,今天的事情不好解决。
王奇的诗、词,那都太强。
自始至终,付延庆的人连一丁点抗衡的胆量都没有,直接认怂投降。
这一切,是王奇带来的。
所有人的目光看向王奇,眼中都流露出激动神色。他们不仅欢呼胜利,更觉得自己留在东山书院,的确值了。
一个个尽皆夸赞王奇,表达自己的钦佩之情。
王奇等众人的话说完,开口道:“诸位赞缪了,我是东山书院首席,也是老师的弟子。这些事情,是我分内之事,更是我该做的。”
顿了顿,王奇又道:“另外,书院暂时摆脱了危险,诸位便去收拾一下书院,重新整理整理。我东山书院,接下来慢慢的会恢复正常。”
众人闻言,各自离去。
大厅中,只剩下崔东山和王奇。
崔东山一脸欣慰,说道:“如今我们刚挫败了付延庆的阴谋,按理说,应该庆贺一番。你却是能冷静处理事情,不骄不躁,很不错。为师在你这个年纪,可没有你这般的心境。”
王奇郑重道:“老师,弟子把所有人支开,不是心境不错,是因为有事情说。”
崔东山道:“什么事?”
王奇道:“这一次付延庆对付您的阴谋,我们挫败了。可下一次,就不好办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付延庆这次是光明正大的来对付我们,还找了个西山书院的由头。”
“这是因为他有顾虑,顾忌老师的名望,所以我们取得了胜利。”
“下一次,不会这么容易的。”
“一旦付延庆使用阴诡手段,我们就会非常的被动。尤其延庆这一次,折损了赵治的护卫燕九,又丢尽了颜面,不会善罢甘休的。”
王奇说道:“老师,我们当下必须提前做好准备才行,有备方能无患。”
崔东山听完后,神情也跟着冷肃起来,再无半点的笑意。这倒是他不曾考虑的,刚才崔东山的脑中,满是这一次挫败了付延庆的欢喜,以及王奇大放异彩的惊艳。
倒是有些得意忘形了。
崔东山捋着颌下的胡须,缓缓道:“仔细想想,情况真是不妙,你有什么破解之策。”
王奇说道:“按照先前的安排,老师向诸多故友求援,实际上在当下,用处已经不大。因为一旦撕破了脸皮,远水解不了近火。”
崔东山也点了点头。
“咚!咚!”
敲门声,忽然在大厅外响起。
崔东山说了声进来,旋即房门被推开。书院的士子进入站定,恭敬道:“首席,您家中安排了人来送信,请您阅览。”
说着话,便递上书信。
王奇接过来,道了声谢,士子便主动退出。王奇拆开书信,快速浏览了一遍。他的脸上,布满了惊讶神情,显得有些意外。
崔东山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王奇道:“老师,范阳要乱了。”
崔东山骤起眉头,一脸不解的问道:“范阳好端端的,怎么会出现动乱?”
王奇说道:“家里送来的消息,说范阳边境,出现了一股贼匪。贼匪的人数颇多,怕是有两三千人,且颇为凶恶。贼匪的首领,名叫张元,是一直盘踞范阳边境的非人。更具体的情况,暂时未知。可以预见的时,范阳有麻烦了。”
崔东山道:“这么说,我们东山书院,也可能面临麻烦。”
王奇想了想,心头有了定计,说道:“这一股贼匪,主要是侵略范阳城。或许我们会有麻烦,但在弟子看来,这一事情对我们来说,是一个机遇。危险和机遇,一贯是并存的,有了危险自然也就伴随着机遇。”
崔东山问道:“什么机遇?”
这一刻,崔东山知道自己的这个弟子,已经是有了想法。
他这个关门弟子极有主见。
极有想法。
王奇沉声道:“弟子所说的机遇,就是一劳永逸,借助张元的侵略,彻底解决东山书院的麻烦。趁此机会,拿下付延庆,东山书院就没了威胁。如果没有张元入侵,我们还不好办。可是有张元来了,杀张元的事情,就栽赃给张元,洗脱我们的嫌疑。”
崔东山陡然就瞪大眼睛,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的神情。
刺杀付延庆。
王奇竟要刺杀付延庆。
这一情况,简直超出了崔东山的认知,令崔东山无比的震惊。
这个弟子,很大胆啊!
崔东山是清流出身,他名流大儒,一听到王奇的话,心下有些不赞同,说道:“刺杀朝廷命官,那是大罪。更何况,付延庆身为一州的长史,身系万千百姓安危。杀了他,必然导致范阳和幽州动荡,出现乱局。”
王奇昂着头,寸步不让,说道:“老师认为,付延庆在幽州,百姓就不受苦了吗?当官的人,不怕愚钝一点。即便愚钝一点,只要一心为民,总不至于出大乱子。”
“当官的人,就怕太过聪明,自以为是。这样的人包藏祸心,造成的危害,反而更大。付延庆其人,就是聪明人,心思极为狠辣。”
“他在幽州,必然生灵涂炭。”
王奇说道:“所以如今幽州的局势,我认为付延庆死了,对幽州上下反而更好。再者,如今贼匪出现,如果我是付延庆,必然借助贼匪的力量,顺势把东山书院一并解决。”
“唯有如此,才永绝后患。”
“最关键的是,贼匪的出现,使得付延庆脱身,不会授人把柄。老师,先发制人,占据先机。棋盘上落子,一步慢步步慢,不能把希望寄托在敌人的良心上。”
这时候的王奇,显得很强势。
他不是愚昧之人。
崔东山担心道:“可杀了朝廷命官,你可能会摊上祸事的。”
王奇眼神锐利道:“老师,弟子从不认为,自己是什么良善之人。人善被人欺,正如老师,若非因为受三皇子影响,您老身体恢复后,朝廷却是不闻不问,始终不曾召您回去。”
“自始至终,朝廷没有动静,皇帝也沉溺于炼丹求长生中。”
“您一腔抱负,只能留在东山书院。现如今,一个小小的付延庆,区区幽州长史,都可以欺负您,弟子看不下去。”
“老师,弟子不是这样的性格。”
王奇沉声道:“人若敬我,我自当礼敬三分。可想要践踏我欺辱我,没得说,我必然要还击。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可是我王奇报仇,从早到晚,这是我的处事风格。”
崔东山听完王奇洋洋洒洒的一番话,眼中流露出一抹震惊。
他是头一次如此清晰的认识王奇。听到王奇的话,对王奇了解更多。
崔东山忽然间,仿佛看到了昔日王宗熙。昔日的王宗熙,也是这般,杀伐决断,从不会优柔寡断,更不会妇人之仁。
崔东山感慨道:“果真虎父无犬子,有其父必有其子。你们父子,都不简单。”
王奇笑道:“老师,你这同意了?”
崔东山捋着颌下的胡须,眼眸微眯,说道:“老夫虽说年迈,却不是迂腐之人,更不是愚忠痴傻之人。老夫不建议你出手,是担心你摊上祸事。你所作所为,都是为了我东山书院,为师还能说什么呢?”
“你要做,放手去做。”
崔东山说道:“老夫,无条件的支持你,始终是你的后盾。”
王奇道:“多谢老师。”
他起身后躬身向崔东山揖了一礼,便转身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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