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玉的皇宫内,一名侍卫匆匆进了御书房,俯着腰身进了殿内,恭敬的跪地说:“参见皇上,奴才有事禀告。”
“何事?”埋在一堆奏章中的端木弑沉声说道,手上的动作为停,一目三行看着奏章。
“回皇上,鑫王爷已经到了城门口,本来是要直接来复命的。可中途发生了一件事……”禀告的侍卫像模像样的说着。
“喔~说来看看……”端木弑这才抬起头看向御桌前跪地的侍卫,放下手中的奏章说道。
“今日一早皇上派了敬事房总管章公公去城门迎接洵北来的和亲之人,可洵北来的王爷不满东玉的待客之道,出手伤了章公公。还放言说若皇上不亲自迎接,便驻扎在城门口等皇上亲自来。皇上你有所不知,这洵北来的和亲队伍整整一条东街,排场够大。这事百姓都看到了,如今都在城门口围观,现在怕是水泄不通了。鑫王爷无法,这才派奴才前来通报,将此事告知皇上。”侍卫冷汗止不住的流,他心虚啊!明明洵北来的王爷说回洵北,再次相见是在战场,可坏心眼的鑫王爷硬让他说成驻扎城外,直到皇上亲自来迎。他只是个小兵,只能听王爷的。
“竟有此事!好猖狂的女子!哼,那就让她在城门口呆着吧……”端木弑一听很是不满,只觉得洵北来的女人给脸不要脸,居然大言不惭的让他去迎接,想都别想。
“皇上,这怕不行。京都街上的百姓纷纷去了城门口围观,试图一睹此女子的真容。如今京都已经传的纷纷扬扬,前来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挡也挡不住。”某侍卫又在瞎扯,没办法这年头,出来混不容易。
“摆驾……”端木弑沉声说道。他心里呕血,洵北的女人怎么那么不要脸。就那么迫不及待的想见他。
这边端木弑风风火火的摆驾出宫,城门边端木鑫积极献殷勤,狗腿的只差抱大腿了。直到端木弑一脸深沉的出现在城门口,才知道这事还真如侍卫所说,百姓围观,百箱嫁妆从城门口堆至尽头,望也望不到边。
“皇兄,你终于来了,你知不知今天很热,太阳晒的我皮肤都黑了一层。”端木鑫眼尖,看到坐在御椅上的端木弑,这阵势也太隆重了吧!居然让八个人抬着出了宫门,身后还跟了一群御林军,啧啧啧!皇兄何时那么有排场了!
百姓听鑫王爷这么一喊,自然知道皇上亲临,纷纷下跪叩拜高呼:“皇上万岁万万岁……”
车内的凤暮瑾睁开眼,嘴角勾着冷笑,终于来了!让她好等!
端木弑深邃的眼透着冷意,他冷眼看了一眼远处的马车,不屑中带着讥讽的味道,沉声说道,:“洵北王爷,朕已亲自来接驾,还请王爷出面想见。”
“……”一阵沉默,久久不见回答。众人很是疑惑的看向马车,纷纷遐想着。
“洵北王爷,朕已经亲自来了,王爷这是要打朕的脸吗?”端木弑语气加重了几分,心里更是对这洵北王爷没好感。
“……”还是一阵沉默,众人面面相觑,这洵北来的女人竟如此不给吾皇面子。
“嘿嘿,皇兄!小瑾瑾可能是睡着了,我帮你去看看……”端木鑫挠了挠头,憨笑着说道。心下鸡冻不已,原因不明。于是端木鑫怀着鸡冻的心情跃上马车,撩起布帘进了车门,可不没想到还没一秒便听到一声“啊……”的惨叫声,仔细一听似是鑫王爷的声音,众人不由的后退。
然后众人看到马车内一个不明物体‘嗖’的一声,很完美很有幅度的飞向不远处的木棚。
“砰嗒……”木棚倒塌的声音,“啊……”惨叫声,“嘶……”一片倒吸声,灰尘弥漫过后,众人只见倒塌的木棚堆里走出来一身灰尘布满的绿衣美男,尽管他的外表有些邋遢,墨发有些凌乱,但还是掩饰不了他与生俱来的气质。
“皇弟,你没事吧……”端木弑抽了抽嘴角,跟吃了苍蝇似得,吃瘪的说。
“没事,没事,纯属意外!”端木鑫扭了扭有些砸伤的腰,小瑾瑾太狠了,居然一脚将他踹出了门,哦不!马车门,实在太残暴了!
端木弑无语,他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也知道是被那女人给打了,而且还是下手极重的。面上一黑,如此刁蛮暴力的悍妇,竟会和亲东玉,他当初是鬼迷心窍才会选了她。
这时马车的布帘撩起,众人只见一只皙白如玉的细手,之后帘布里跃下一只毛发如雪的狗狗,它眯着眼前爪向前伸展,抬高了有些臃肿的身躯,翘着小屁股伸了一个懒腰,然后歪着小脑袋“喵~喵~”的叫唤,众人泪了!原来是一只雪白剔透的大白猫……
随后车布帘内跃下一名黑紫长袍的女子,只见那女子眉眼如画,翘而密的睫毛下有着一双冷然深邃的眼眸,挺立的瑶鼻,紧抿着红润的唇,不施脂粉的容颜,冷艳无双,万千青丝只用一只白玉簪给固定成一束墨发,她傲然站立在众人中,丝毫不在意众人的围观。
端木弑第一眼见她尤为惊艳,这世上竟有如此冷然而艳丽的女子,可他看到的不单单是外表,而是她身上那一股戾气,不愿臣服于世的冷傲。
在端木弑打量凤暮瑾时,凤暮瑾也同样在审视面前的男子,他大约有个二十七八岁,面容俊美却被一脸的冷气而遮挡了原有的柔美,显得刚毅冷酷,那浓眉下一双冷冽似剑的眼,深邃又沉寂,与生俱来的皇族贵气显得他尊贵不凡,帝皇的之尊给他添了一份沉稳。他不似端木泫然般的谪仙不凡,不似端木鑫般的温水如风,更不似枫轩熠源般的清雅恬静,却让人不得不折服。
“本王是才睡着了,还望东玉皇见谅……”凤暮瑾冷声说道,再也不看端木弑,而是看向东玉城门,只觉的这城门比起洵北,还是差了一个档次。
“哪里!洵北王爷远道而来,朕又国事繁忙才忘了此事。想起之时,才知道洵北王爷已经到了城门口。都是朕的疏忽。这才急忙赶来城门。”端木弑沉声说道,被围观久了,他怎么感觉自己是戏台上的戏子呢。
“是吗?本王怎么觉得蓄意而为呢!还是东玉皇管的了朝堂,管不了身边的奴才。出言不逊,嚣张跋扈的奴才是祸害,史上仗着主子势力欺压百姓的奴才可不少,尤其是那些不男不女的阉人!”凤暮瑾冷眼一瞥端木弑身后捂着伤的太监总管,意有所指的说道。
端木弑无言以对,这话含沙射影,拐着弯的骂他不会管奴才,暗咒他东玉出此宦官。哼,好一个洵北女人,女尊的女人抵得上男尊的男人了。便忍下心中不满耐着性子说:“时间不早了,洵北王爷还是随着朕回宫!朕设宴,欢迎你来东玉。”
“也是,想来皇上日理万机,不必招呼本王了。前来和亲的东玉质子,太客气了!”凤暮瑾冷笑讥讽,真是太抬举她了!
“小瑾瑾,要不你去我那吧!我那王府比驿站舒服,伺候的人也多。”端木鑫立马跑到凤暮瑾身边,狗腿的提议。
“……”凤暮瑾瞥眼看了一眼端木鑫,皱着眉不语。
“好吗?好吗?好不好?”端木鑫仰着过于灿烂的脸,笑的无比洋溢,就如冬日的一缕阳光,温暖于心。
“……”凤暮瑾转眼漠视,对于端木鑫这死皮赖脸的无节操男,只有实行一种方略,沉默中彻底无视。
端木弑觉得很丢人,第一他第一次被人拒绝了,第二 他同袍弟弟竟变得如此狗腿,还对一个冷女人撒娇。
白雪抬着头看着花美男卖萌鄙视,看着臭着脸的刚毅男撇眼,看着冷情面瘫主人无语,它泪了!它甚是想念给它顺毛的男主人,那个淡雅懵懂的男主人才是待它最好的。源哥哥,你在哪!
围观的百姓你看我我看你,实在疑惑。看鑫王爷笑的多灿烂,看皇上多尊贵啊,看这姑娘多冷艳啊!
“既然这样,朕也不让王爷为难了!朕已经命人为洵北王爷收拾了驿馆。”端木弑打破这样的沉默,沉声说道。
凤暮瑾连头都懒得点,转身走向马车,直到进了马车内才说:“去驿站……”
于是浩浩荡荡的和亲队伍进了城门,一台台的嫁妆让百姓咋舌。这比十里红妆还壮观。
端木弑直到马车越驶越远,才意识到他被无视了。他被一个和亲质子给无视了皇帝尊严,脸一黑瞪着还笑的一脸灿烂的端木鑫,冷酷说道:“这就是你选来的和亲人选……”
“不是啊!这是一开始你们选的啊,凤暮瑾,瑾王爷,那个宁死也不愿和亲的王爷,撞柱子的那个!”端木鑫掸了掸身上的灰尘,整了整有些凌乱的墨发,笑着回答。
“……”端木弑一阵皱眉,不满自家弟弟无辜的样子。
“就当我选的好了!我很满意……”端木鑫淡笑说道,掏出水墨折扇了扇风,优雅从容的进了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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