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赐一下憋红了脸,拿着玉瓶子的手颤啊!颤啊!他是真的没跟女孩子那么亲密接触过,唯独凤暮瑾是个例外!他磕磕巴巴的对着司徒老头说:“我这,这就叫宫女换洗……”
“额……”司徒老头无语的应道,实在想不明白为何淑妃娘娘会脸红结巴。难不成得了什么怪病?
苏赐命宫女给凤暮瑾擦拭血迹,自己却忐忑不安的隔着金丝连帐张望,可能是宫女动作太粗鲁,使得凤暮瑾不断的闷哼出声,这让无比烦躁又别捏的苏赐来回踱步,晃得司徒老头一个劲的摇头扶额……
“恩……嘶!”凤暮瑾蹙着眉,难耐的呼出声。
“轻点,轻点啊……”苏赐再次听到凤暮瑾呼痛声对着擦拭的宫女咆哮道,却不想适得其反,擦拭的宫女吓得掉了手上的面帕,又无比惶恐的拾起面巾想再次去擦拭。
苏赐见此撩起幔帐,气恼的夺过宫女手上的帕子,深吸一口气对着跪地作揖的宫女说:“下去……”
苏赐微微眯了一下眼,略显羞涩的坐在床边,他撇头不敢去看凤暮瑾的臀部,伸手在空中示范了多次,还是不敢下手,他怕弄·疼她。
“淑妃娘娘,好了吗?”司徒老头等了又等还是没见苏赐出来,不放心的询问。
“还,还没……”苏赐缩了手慌乱的回答道,这次他不敢磨蹭,也不敢深想。抬眼看着被打烂出血的某屁股,小心翼翼又无比的认真的擦拭着,动作轻柔又缓慢,神情是那般的坦然,一点也没有不好意思的迹象。其实心里的小羞涩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不敢松懈怠慢,擦拭完伤痕才为她抹上金疮药,等做完这一切,苏赐早已渗出一身汗水,对于自己完成如此艰巨的任务感到十分满意……
苏赐擦了擦头上的汗水,为凤暮瑾穿上亵·裤,将这一切都做好之后,才为她小心的盖上被子,这才松了一口气说:“好了!太医……”
司徒老头再次把脉确定无事,再次嘱咐苏赐晚上派宫女随时照看着。苏赐自然不放心,坐在一帮守着凤暮瑾,期间不曾离开昭阳宫半步。
半夜时分,正如司徒老头说的一般起了高烧,苏赐时不时的用锦帕沾着冷水敷在她的额头,又忆起要用酒精为她擦拭全身,即便苏赐再别扭和羞涩,还是小心轻柔的为她一遍遍擦拭着身子,自然他也不敢多看,就这样一遍遍的反复着,直到温度平缓下来,天也渐渐呈现灰蒙蒙的状态,苏赐再次为凤暮瑾着上衣衫,这才趴在床边睡着了……
梦中苏赐回到了儿时,那年苏将军府还未遭突变,父亲与娘亲还是恩爱如初,他见到青藤竹园里,娘亲教他识字,父亲教他习武打拳。
那年他的父亲挥舞着手中的长枪,硬气傲骨的告诉他说:“赐儿,你要记住苏家只会效忠当今皇帝,无论朝堂变幻无常,下一任帝皇就是你要效忠的主上!”
那年他还年仅十二岁,也正是那年他被娘亲换上女童的衣衫进宫参宴。初识端木弑时,他如所有孩童一样跟着一群孩童捉弄他,还学着戏文里的才子佳人一般为他吟诵了一首很普遍的诗文。
他还记得那年他装作文人一般摇着扇子,摇晃着脑袋诵读道:“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他气恼端木弑将他当做女子调·戏,气愤之下与他大大出手,一来二去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当时他对他说:“剽悍女,这般粗俗小心嫁不出。反正你跟本殿下有了肌肤之亲,长大后嫁给我做王妃。”
他气恼端木弑不着调,对着他大声地吼道:“本少爷是男人……”
却不想他与一群同龄皇家子弟嘻嘻哈哈的打量了一番后搂着他肩说:“是,好哥们……”
好笑的是还嘟嘴亲了他,他一气之下告知父亲。然父亲指着远去的端木弑说:“赐儿,你要看清楚!九皇子端木弑才是你要效忠一生的人……”
他就这样成了九皇子的忠实的属下兼伴读,十二岁那年他才得知表面上玩世不恭,纨绔不灵的未来皇帝并没有那么简单!那年他才得知端木弑的生母淑妃因迎乱后宫被赐死,而他忍辱偷生的活在皇后的眼皮底下,步步为营。
父亲曾那么告诉他说:“赐儿你要记住,能收敛风华的人总有一天会浴·火重生,涅槃于世间……”
十二岁的他不懂父亲说所的话,却有了定义父亲所说的人就是端木弑,他定会如凤凰一样涅槃重生。也在那年先帝驾崩,不被看好的端木弑登上了帝皇成了整个东玉的最顶端的人上人。
而父亲的鼎力支持换来的却是皇后以‘通敌叛国’之罪被赐死,那年娘亲为其殉情,爷爷一病不起卧榻不起。那年他失了父亲的庇护,娘亲的疼爱,苏将军府一夜衰败……而他成了罪人之子流放冰寒之地。若不是端木弑收集罪证让辅佐大臣禀奏,他想他定会死在流放的路上。
然苏将军府荣耀虽在,却大不如从前。他肩负着父亲的血海深仇,背负父亲娘亲的期望,勤加练习武艺,成了这军队里最年轻的少将……
是端木弑给了他希望,给了他从新活下去的理由,他本以为端木弑与他都是同病相怜之人,他们会相互依靠相互扶持,夺回温岚莺手上的兵权,让温岚莺就此垮台。
这份道不明的情义让他误认为是喜欢,他默默的守在他的身边,从少将爬至副将。可他万万没想到只要牵扯上赵想然之事,端木弑就看不清。
谁会想到一位弱不禁风的女子是个心计极深,心肠歹毒之人。他一味地劝诫却适得其反,他还记得那年端木弑说:“无论然儿做了什么,朕都会原谅她!她是母妃曾托付朕要好好照顾的人……”
可端木弑不会明白,他最爱的母妃也是因她而死……
可他并没有说,那时候他愤然对他说:“弑,你知不知道赵想然喜欢的是端木泫然,你的小叔!”
或许这话激怒了恋母情结较重的端木弑,那晚他们再次打了一架,那年仅二十的他远赴边关,这一去就是五年之久……
五年战场杀敌,边关生活让他活的心无旁骛!他想这辈子他就要死在战场上,为东玉奉献他的一生。他杀了千千万万的敌军,他受过各种各异的伤,他踩着重重尸体,一步步的成了东玉最猛的年轻第一将军。他建立了自己的军队,有一群出生入死的兄弟,他想他能做的就是为端木家守护这片土地。
一纸家书,一份晋升官职的圣旨,他被召回了帝都,全然陌生的京都早已瞬息万变,他惊叹短短五年端木弑的势力不容小觑。
他已是战功赫赫的将军,无人不敬畏他的势力。苏赐这一名字给苏家带来了荣耀,再次让苏将军府光鲜亮丽。有时候他会站在着父亲娘亲的牌位前很久,只因他太过寂寞!整个将军府再也没有父亲挥舞长枪的身影,再也不会有娘亲慈祥补衣的侧影……
然他第一次见到凤暮瑾时,他一身桃红衣衫出了轿门,她抬眼打量他时,那眼里显然易见的惊艳,让他心生忐忑。
第二再次相见,他知道不能暴露身份,坦然的在众人面前表明身世,他遭遇了所有人嘲讽的眼神,却见她迟迟而来的身影,他想她定会打量她,可她没有!他被太后打翻的茶盏烫伤了手,是她为他解围,带他就医,那刻的他迷茫又纠结……
他是不是该感谢上天,感谢娘亲将他生的那么美,第一次他再也不厌恶有人说他美,因为那人是凤暮瑾。他从她的身上体会到了什么是真诚,什么是守护,什么是温暖,什么是不求回报。这些都是他从未得到过却极其想拥有的东西……
父亲,你可以告诉孩儿吗?孩儿可以去争取这份暖入心甜的温情吗?孩儿有血有泪,不是木偶无情无泪。如今有了想要守护的人,可以卸下这层包袱,去争取自己想要的东西吗?
娘亲,赐儿该去争取吗?若是跨出了那一步,赐儿会很幸福吧!赐儿也想如娘亲一样,可以毫无忌惮的去深爱一个人!你会同意吗?
梦中的苏赐一遍遍的回忆着曾经的过往,还喃喃自语。可能梦里的场景时而并不美好,让他蹙着好看的眉黛,下睑湿润一片;也可能梦中的场景美的不真实,让他嘴边含笑,放松喃语。
凤暮瑾出了一身汗,迷糊睁眼,撇头看到的就是时儿含笑时而落泪的苏赐。不由的回想起发生的一切,感觉到臀部疼的厉害,忍着疼痛起身,想将趴在床沿上的苏赐抱到床上,却听他喃喃自语道:“小瑾,对不起……”
凤暮瑾愣了愣,蹙眉看着睡梦中的他!是他守了她一夜?真是个傻瓜,明明可以让宫女照看她的,何必为难自己呢!她不由的一叹说道:“没关系……”没关系,我原谅你隐瞒了我男儿身!没关系,这一切都是我自愿想待你好!我还要谢谢你,是你照顾了我一夜!让我知道自己所做所为都是值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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