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哥他……”苏莛说着皱紧眉头,“算了!我陪你们走一趟吧!”
沈若尘忙道谢。
三人再次来到苏荩门前。
“公子!三公子带着沈大小姐和沈四公子又过来了!”寒江进来通禀。
苏荩没有理会,坐在琴前抚着琴。
听这琴声,苏莛就知道他在,直接闯进来,“大哥!大哥!?”
寒江一看他们闯了进来,忙和清泉上来拦住,“三公子!我们公子说了任何人都不准打扰!”
“我们有急事找大哥!他就算不问事,可这事关整个沈家上下,你总不能眼看着外祖家被人毁了!?”苏莛扬高声音,让他听到。
沈芳池也沉声唤道,“表哥!我也是没有办法,才来找你!”
苏荩全不理会,琴声越来越急,仿佛翻滚的黑云,咆哮的闷雷,那种无可反抗的威压,压在胸口让人喘不上气。
屋里的几人听着琴声,顿时都有些难透气,脸色也都变了。
苏荩手指翻飞,越弹越快,追溯着。
“表哥…。快别弹了…。”沈芳池有些受不住了,连忙扶着一旁的太师椅坐下来。
“大哥!你别弹了!快停下!”苏莛虽然经常听到他弹琴,知道他琴技超凡,可这般带着威,带着攻击性的琴声却还是第一次听见,只觉得气血翻涌,受不住。
突然琴弦崩断,苏荩面色一滞,嘴角流下一片血红。
“公子!?”清泉和寒江惊的连忙过去。“公子你没事吧?”
苏荩扶住琴,微微喘息着摇摇头。没想到他想以琴再造刚才的天象威势去堪顾楚寒的命数,刚窥到一点,就被反噬。
“公子……我去倒茶来!”寒江连忙去拿茶水来给他漱口。
清泉去箱子里找药。
“表哥!表哥你怎么了?”沈芳池急忙站起来,快步过来,满眼担忧。
苏荩看她一眼,又看沈若尘,“沈家的事,我没办法。有今日的因,就有明日的果。”
“表哥……你帮帮我吧……”沈芳池水眸氤氲的看着他。
苏荩垂眸吩咐,“把琴收起来,我歇息会。”
清泉过来扶住他起来,把他扶进房中。
寒江把琴收起来,微微施一礼,“几位请回吧!沈家的事我们公子帮不了!而且我们受了伤,要疗伤歇息了!”
苏莛虽然跟这个大哥接触不多,他常年在外,但也偶尔回家,还是清楚他的脾性,拧着眉劝沈芳池,“走吧!我们自己想办法!”
“可是……”沈芳池目光看着苏荩的房间门,不想走。
“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件事症结还在顾家人那!我们先想想别的办法吧!”沈若尘叹息道。
三人刚坐到屋里,下人禀告,二房的人过来了。
沈二老爷和沈二夫人齐齐过来,“芳池!若尘!这件事已经不单单是沈漪的事,已经事关整个沈家!你们看,现在这是如何解决是好?”
“二叔,二婶!”沈芳池看到他们神色更是有些不好,若不是二房做出这事……她身为沈家长房之女,却也只能帮忙,只能管,“我已经给礼佛的祖父祖母去了信,过不久他们就会赶回来。如今我也没有好的方法,只能等祖父祖母回来了。”
沈二夫人听这话不满极了,她小小年纪就掌管着中馈,生生压着她这个婶婶上位,那些个手段,还说没有方法,“芳池!外面流言传的那么难听,可是连你也一块骂着呢!”
“我知道。”沈芳池镇定道。
看她这样,沈二夫人更加气恨。
沈芳池冷冷瞥她一眼,“事情我虽然没有去查,但不代表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会给沈漪选了何旌之……”
沈二夫人脸色一僵,黑沉沉的看着她,“芳池!你怎么能说这话!这不是要毁了漪儿吗?我做梦都想让漪儿嫁个门当户对的青年才俊,看她过的幸福无忧,谁知道抛绣球的时候那何旌之窜了出来,还抢了绣球!之前都说了抛绣球招亲,总不能说话不算话,让沈家失去信义!”
沈芳池幽幽的看着她,直到看的她有些怒愤,这才收回目光,“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件事症结在顾家人身上!”
看沈二老爷眼神凌厉起来,沈若尘又忙劝道,“二叔!这件事若一个不好,就会弄巧成拙。”
“我知道该怎么做!只是那雷劈的事……”沈二老爷想到这个就怒恨难忍,若没有那两道雷,即便顾家的人再闹,即便是雷暴雨,不劈中沈家绣楼和主屋,事情都不会这样!顾家不过一介喽啰,他多的是法子!可现在……
沈若尘摇头。
沈二老爷又看向苏莛,“苏荩怎么说?”
苏莛蹙着眉,“大哥他……受了伤在养息,说是这件事他也没有办法。”
沈二老爷不甘心,和沈二夫人又亲自过来找。
寒江只在门口说了不见客,就直接关上了门。
沈二老爷阴沉着脸,满眼怒沉的回了家就去安排。
这件事还有一个办法,往何家身上推,说何旌之早有心攀附,借送货偷溜进府,抢了绣球。又装作对未婚妻深情的样子,却已经娶到了沈家女儿,攀附上权贵,有恃无恐。
可沈二夫人也怕得罪何家,看那崔氏就不是个正当的东西,要是反过来咬他们家一口,就彻底害了女儿。即便不咬他们,以后女儿终究要到何家过日子,也会受到欺虐。
不过还是要试试,双管齐下。
这边顾苒娘还没有醒过来,沈家的管事嬷嬷就上门了,“我们小姐说了,她自己也身为女子,实在不忍心伤害顾姑娘,只是天意弄人,偏偏让何旌之接到了绣球,成了现在这样,三方人都不愿意。冤家宜解不宜结,我们小姐愿意让顾姑娘也进门,平起平坐,不分大小!”
“滚出去!我二姐到现在都还没醒,你们还有脸过来?抢人家未婚夫就是抢了!你们家小姐下贱不是东西,何旌之也是软蛋垃圾!垃圾就待在你们那个垃圾桶里!不要再来招惹我们!”顾十郎怒骂。
两个管事嬷嬷都气的脸色发青,“你们可要想清楚了,这件事对我们三家都不好,我们小姐愿意平起平坐,也是抬举你们!既然顾姑娘誓死都想要嫁给何旌之,又何乐而不为!?”
顾若娘拿起扫帚就往两个婆子身上打,“老贱人!老妖婆子!你们滚出去!滚出去!我二姐都要被你们逼死了!你们自家遭雷劈了,还来逼迫我们!我打死你们!”
顾凌山伸手接过扫帚,虎目凌厉的盯着两人,“滚!我顾家再不济,也绝不会让我闺女捡破烂!”
“你们怎么不问问顾姑娘自己的意思?她现在还昏迷不醒,大夫都说了不愿意醒,就是在等何旌之呢!”两个管事嬷嬷说着,连忙后退。这顾家人就是泼皮无赖!不要脸的很!
“滚!滚!”顾凌山挥舞着扫帚扇过去。
两人慌忙忙赶紧跑了,脸色难看的回去复命,说了一堆的顾家人坏话。
沈二夫人气的一掌拍在桌子上。
正在沈家的崔氏何木根听这消息,脸色也是有些不好。
崔氏也加油添醋的把顾家之前的恶行说了一遍,又说顾楚寒发财靠勾引男人,攀附上了官家贵公子,“当初要不是我们家旌之被那个狐狸精的使手段迷住了,又救了那顾九郎的命,被她们拉着报恩报恩的,我们也会听儿子的跟她家定了亲!”
“救过顾九郎的命?”沈二老爷扭头问。
崔氏连忙解释,“是啊!哎呀你们不知道,当初那顾九郎不知道得罪了哪家的少奶奶还是夫人,中了很毒的慢性毒,在街上毒发差点死了!还是我们家旌之背着他去看的大夫!哦!最后还是求了苏家的公子拿了个啥药救活了他!”
这个消息让沈二老爷和沈二夫人都精神一震,急忙问,“苏家哪个公子救的他?”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苏家是大户人家,我们跟苏家也没来往。”崔氏不知道。
何木根知道,“应该是苏大公子。”
“你能确定,是苏荩?”沈二老爷眼中精光闪烁。
一说苏荩这两个字,何木根就有确定了,因为顾楚寒不止一次在店里说过,他们去装榻榻米和床柜见过,“就是苏荩。”
沈二老爷和沈二夫人对视一眼,眼神都亮起来,立马再找沈芳池和沈若尘商量,这件事既然有这么个救命之恩在,那可就由不得他们了!
沈芳池和沈若尘一听何旌之救过顾楚寒,而他中毒快死时更是苏荩救了他的命,都知道转机来了。
“既然如此,那就不用急,明日再找他们!”苏莛道。
沈二老爷等不及,想现在就找他们,把这件事解决了,明日一早,沈漪与何旌之的婚事尘埃落定,沈家的名声也彻底扭转过来!
沈芳池也觉的事不宜迟,“这件事还必须表哥跟着一起去!那何旌之救过他,可他们口口声声何家靠他们发家,又十分奸猾,势必说不成。只有表哥出面才行!”说着看向苏莛。
“好!我跟你一块去请大哥!”苏莛自小就倾慕她,也知道她心悦的是大哥,只是大哥已经出世再不娶亲,他事事依着她,也希望她能记进心里,知道他的好!
沈芳池对他展颜一笑,“谢谢你!阿莛!”
很久没有听她唤他阿莛,苏莛忍不住欢欣,“我们这就走吧!其他人不用去,否则大哥必然不见我们!”
“我和你去!”沈芳池站起身。
沈若尘想了想,也跟上,“正好也探望一下大表兄的伤势如何了。”若是大表兄不远出面,也可借他的人用,效用一样。
苏荩刚调息完,正坐在桌前吃着馄饨,没有拦让他们进了来。但是听他们所说,顿时挑眉,“何意?”拿他的恩情去逼迫顾楚寒,等她对他也生了恨,让雷也来劈他?那他定是比沈家绣楼还不如!
“表哥!沈家这次真的遇到危难关头了!不光二房,我们大房也跟着遭殃!他们顾家……听说还认为程家的人,那顾楚寒跟程家长子是结拜关系,到时候顾家报复,让御史在朝中参一本,我爹和我二哥的仕途也到头了!表哥难道真的见死不救吗?”沈芳池说着眼眶红起来。
“不去。”苏荩舀起一个馄饨,送进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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