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会,喊杀声震天动地,这已经是黄湛指挥下的军队对新会城展开的第三天攻击,黄湛所部与陈浩然的新编第一军一部合计一万余人,在郑晓阳对田富程所训展开牵制攻击之后,就展开了攻占新会的行动,如果拿下新会,便会将所有的齐军封堵在琅琊境内,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崔呈秀挺身跃上了城墙,一手提着血淋淋的钢刀,另一只手里,却是握着由高远亲自发放给积石城军事大学优秀毕业生的短刃,横劈直刺,从城垛之上一跃而下,犹如虎如狼群,在城上拥挤的敌军之中生生地杀出了一块空地.
在他的另一侧,谢宗杰亦是不甘示弱,几乎与崔呈秀在同一时间杀上了城墙,两人互视一眼,然后向着彼此的方向靠拢,两人只间隔着约五十米的距离,如果让他们成功汇合,则会在城墙之上开辟出一段数十米的桥头堡,则新会城便很难保住了.
城上的齐军守将王玉龙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亲率一部亲军,向着崔呈秀方向反扑过来,想将这股攻上城来的敌军赶下城去.
新会的重要性,对于敌我双方不言而喻,每一个人都很明白这一点.
城下远处,黄湛看着崔呈秀与谢宗杰双双杀上城墙,脸上不由露出了一丝笑意,一来是因为三天来,征东军终于攻上了城墙,而且形式喜人,只要他们两人站稳了脚跟,新会必然便会拿下,二来,则是因为自己的部队,在一场攻防大战之中,并没有输给新编第一军.
"看来今天我们可以在新会城中喝庆功酒了!"他侧头看着陈浩然。微笑道.
"当谋一醉!"陈浩然亦是笑容满面.
远处传来了急骤的马蹄之声,数名斥候如飞而至,直接到了二人面前。向两人匆匆行了一个军礼,大声道:"黄师长。发现一支齐军部队正在向新会靠拢."
黄湛脸色一变,"多少人,打得什么旗帜?"
"大约万人左右,打着姓朱的将旗."斥候大声道.
"姓朱?朱巍?"黄湛脸色一变,看向陈浩然,对方脸上也是露出了震惊的神色,朱巍是田富程的副将,他亲自来援新会了。那琅琊郡的郑晓阳他们在干什么?怎么没有牵制住田富程的大部队.
"距此还有多少距离?"
"不足十里!"
听到仅仅不到十里的距离,黄湛的脸色顿时黑了下来,抬头看着仍然在激烈搏杀的城头,齐军的反击相当凌厉,崔呈秀与谢宗杰两人仍然没有汇合,尚在各自为战.
遗憾地叹了一口气,黄湛看着陈浩然,"他娘的,人算不如天算,算他们运气好。今日是不能在新会城中喝酒了."
"今天不能喝,那便改日吧!"陈浩然微微点头.
城头之上,崔呈秀手中的钢刀已经折断。顺手抢过了一名齐军的长矛,连捅带打,又向谢宗杰靠近了几米,此时两人之间已经只相隔仅仅不到二十米,彼此之间都能看清互相脸上的笑容了,再加一把劲,就能汇拢在一起了,只要两支部队一汇合,便是新会城中齐军的末日.
崔呈秀脸上的笑容刚刚绽开。便凝固了起来,城下。收兵的军号之声,刺耳地响了起来。他诧异地回过头去,看向城下.
不仅是军号,撤军的旗号也在招展,虽然大惑不解,但征东军的军令向来不容违逆,气恼地一枪将对面的一个齐军挑了起来,狠狠地砸向前方的敌军,崔呈秀吼道:"全军后撤,我来断后."
顺着被占领的地方一架架云梯,征东军士兵一个个滑将下去,崔呈秀站在城垛之上,将长矛抡到风车一般,掩护着部下后撤.
征东军在大占优势的情况之下突然后撤,王玉龙一样疑惑不解,但更多的却是大喜过望,欢喜之下,本来已经酸麻的双臂立时便增添了无穷的力气,大声吆喝着,命令城上的士兵展开反攻.
崔呈秀站在墙垛之上,看着喜笑颜开的王玉龙,心中气恼更甚,这个笑的人,本来应当是自己的,一招横扫四方,逼开身周的齐军,单臂提起长枪,一声怒喝,劈手便将手里的长枪掷向远处的王玉龙.
长矛在空中划出一道残影,带着呜呜的鸣叫之声,,对方竟然在人群之中,如此准确地找到了自己,眼前一黑,长矛已经劈面而来,大惊失色之下,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了,整个人直挺挺地向后倒地,鼻尖之上一凉,脸庞之上被长矛带起的冷风刮得生疼,身后传来一声惨叫,一名亲兵被这支长矛自胸腹之间洞穿.
看着对方的将领逃过一劫,崔呈秀不由大失所望,看着蜂涌而上的齐军,知道再也耽搁不得,一个后翻便跃下城墙,两腿骑在云梯之上,头上脚下,如同坐滑梯一般,飞速地向下溜去,一溜到底之后,还没有起身,已经随手从地上拾起一面盾牌,架在身后,果然不出他所料,盾牌刚刚架好,当当两声,,而此时,本阵之中上千面弓箭手已经奔了上来,一支支臂张弩带着刺耳的鸣叫声扑向城头,掩护着撤下来的攻城步兵回归本阵.
攻击新会的行动功亏一篑,黄湛也好,陈浩然也好,都是憋着一肚子的气,率军撤离.
"郑晓阳在干什么?我要向集团军投诉他!"黄湛气哼哼地道,郑晓阳的军阶虽然比他高,但他的资历却也不浅.
"恐怕出了我们尚不知道的意外事情."陈浩然冷静地道,"先看看再说吧!"
其实这事儿,倒也真怪不得郑晓阳,丁渭两人,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在目前辽西的这种情况之下,田富程不是举军前往辽西去援救自己的老子,竟然尽起所部,直扑新会,这使得他们先前的布置完全落在了空处,待得反应过来,田富程的主力部队早就跑得没影儿了.
王玉龙站在城墙之上,直到看到朱巍的大旗出现在视野之中,才总算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原来是己方的援军到了.
"打开城门."他笑容满面.
朱巍的脸上却没有任何的笑容,跨进新会城门,盯着王玉龙,直接问道:"新会城中还有我少守军?"
"朱将军,新会城有五千守军,这几日熬战,战死战伤一千余人,目前还有战斗力的有三千余人."
"粮草还有多少?"
"粮草充足,从天河新运来了一批粮草,还没有来得及送出去."
"很好,集合你的部队,带上所有的粮草,我们去在河."朱巍道.
"去天河?"王玉龙一下子楞住了,"怎么是去天河?我走了,新会呢?"
朱巍看了一眼王玉龙,冷冷地道:"叶真在天河狂攻我军,汪沛已经挡不住了,我们必须马上去天河帮着他稳定天河局势."
王玉龙眨巴着眼睛看着朱巍,天河的事情,自己怎么不知道,十天前从天河还运来一批粮草器械,并没有听那位押运官说起此事啊?
看着王玉龙迷惑的眼神,朱巍厉声道:"服从命令,这是田大将军亲自颁布的将令,田大将军的本部,马上也会赶到新会了,新会不用理会了,我们回天河."
"是,明白了!"王玉龙啪地行了一个军礼,转身赶着去布置.
一天之后,田富程带着琅琊郡所有的齐军,自新会而出,奔向了天河,将一个空空如也的新会留给了征东军,闻讯而来的黄湛与陈浩然站在光溜溜的城墙之上,看着上面那还未干涸的斑斑血迹,相对无言.
"他娘的,这田家老二狠,居然连老子也不要了,自己逃之夭夭,早知如此,我们花这么大劲儿打新会干什么,坐等他们自动放弃不就得了?"黄湛叹息道.
"咱们这是以常人的思维在看待问题,田家老二,这是一个狠人呢,咱们可比不了."陈浩然亦是苦笑."事情出了偏差,田富程数万大军涌入天河,叶真将军在天河的攻势恐怕也得停顿下来,以避对方锋芒了."
"田家老二这是想干什么?"黄湛有些不解地道.
"田富程肚子里卖得是什么药?"在琅琊郡城,郁闷的郑晓阳也在自言自语,在他的身边,丁渭,曹天赐等人都是苦笑摇头,这一招,当真是谁也没有想到.
"田富程一定是想带着这些军队回到齐国去."耳边响起了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叶菁儿抱着小高兴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之中.
"夫人!"众人一齐弯腰躬身行礼.
叶菁儿点点头,居中坐下,"田富程看来是认为田单不死也会成为我们的猎物,所以趁着手上还有一定的实力,他要赶回国内去抢班夺权了,要知道,在齐国,在田家,田家长子田远程可是公认的田单的继承者."
曹天赐眉毛一掀,"这么说来,齐国国内必生内乱!"
"不离十."(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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