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敏到底是在麻瓜界长大的，虽然她这些年的重心是在巫师界，可她对麻瓜界也不是一无所知的。

例如在了解仇恨罪相关理论的时候，她也注意到了，各种麻瓜历史学家社会学家这个家那个家的，对麻瓜中世纪的某些不人道行为非常谴责。

偏激的人什么时候都可能有，暴力与战争依然在世界的某些地方存续，但人类总是在发展的，人道与和平已经是麻瓜大环境中的主题。

——这其实是好事，尤其当你身处于一个弱势群体中时。

赫敏对麻瓜政府很有信心。

萨拉查摇了摇头：

“政府行为，也有政府公开行为，和某些明面儿上没有公开、但职位到了一定程度都多少知道的阴私。巫师的政府武装只有一个奥罗——

不，巫师的魔法部根本算不上是‘政府’，只能勉强算是一个被国家政府半承认了的自治组织而已，奥罗连麻瓜的警察都比不上，更别提与军队相比。”

萨拉查果然不愧是建立了霍格沃兹的男人，平时似乎话不多，说教癖发作的时候，真是一套接着一套的：

“麻瓜比巫师多的，不只是军队，他们还有各种各样的情报部门，明面儿上的组织，暗地里的人员……”

他看着赫敏：

“也许你在法律执行司已经见识了一些魔法部的陋习，但亲相信我，真正完整的政府，阴暗面远超乎你的想象。”

harry的脸色依然很不好看，但他竭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所以这些小巫师，是麻瓜政府做的？”

“不，不是。”

萨拉查与阿尔文几乎异口同声，萨拉查转而问阿尔文：

“你知道是什么组织做的这些事？”

“大概知道一些，毕竟都在针对巫师界——

你们也不该奇怪的不是吗？至少你们是不该觉得奇怪的，帕德维希韦斯莱还曾经告诫过埃尔利亚，别以为麻瓜的枪支真的一直只是盔甲护身就能简单防御的小玩意，也别以为麻瓜都是友好的小可怜，麻瓜医术的所谓研究实验简直比传说中的斯内普教授还要可怕许许多……

我想至少韦斯莱们是知道一些事情的，关于某些人类对异类的好奇心与行动力？”

阿尔文冷笑，身上抵御吐真剂的科技魔法被萨拉查破解了之后，他已经不能说谎，但这并不妨碍他表达一些真正的情绪。

“人类与异类？”

harry看着这个他曾经非常看重的学生，在吐真剂之下，他居然真心觉得巫师是区分于麻瓜的异类？连人类都算不上的？

大霍齐纳，埃尔利亚霍齐纳是harry亲自去引导的新生，阿尔文因为有兄长在，并不再需要教授特意上门说明巫师界与霍格沃兹的情况，但比起似乎更为冲动的埃尔利亚，阿尔文才是harry属意的下一任格兰芬多院长重要候选人。

结果他别说是否有留校的意向，他根本就没有把巫师当作同类。

“……即使双亲都是麻瓜，只因为觉醒了魔力就是活该别人害死的异类？”

harry只是韦斯莱家的女婿，但他一直当自己是韦斯莱家的第七个男孩，他也看过魔法电视，他也看过那些科幻怪人各种残忍研究的电视电影。

只不过harry比众多只在巫师界生活的韦斯莱懂得更多一点的是，影视基本都是假的，除了某些纪录片。

结果这些本该是“假的”的东西，已经在那么多小巫师身上成真过。

harry看着那一个个浓黑色的名字，怒火与疲倦升起，他第一次觉得有些人是不值得拥有赎罪的机会的，他问阿尔文：

“你是不是觉得，你的同学也都是活该被送入那研究所的异类？”

阿尔文的嘴角卷起一抹讥讽，他有一肚子毒辣言辞等着招呼harry，到底抵不过吐真剂的作用，只得恨恨坦白最真实的情绪：

“他们就是倒霉的，投胎技术不好！我们一定会有办法，将他们变回真正的人类的……”

他再次暴露自己不将巫师当人看的事实。

但好歹没有觉得自己的同学都活该进研究所被解剖，只因为他们不是人类。

harry稍微松了一口气，又恢复了一些作为教授必须的严厉：

“虽然我不认为你的同学们会将失去魔力看做什么好事，可你既然连接触了巫师界的同学都能放过，为什么却对那些连巫师界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那么残忍？”

阿尔文发现自己居然连“斯莱特林都是活该被送进研究所的混蛋”之类的话都说不出来，就连“谁想要对那些小崽子如何？就算是malfoy，要不是算计他的好处实在太大，谁稀罕理他”之类的讽刺语气，都需要极大的意志力才能说出口。

——其实这种讽刺和解释也不差什么。也许malfoy们不会因此觉得欣慰，但像是harry这种傻子，一定会觉得“我的学生果然不是那么糟糕”之类的白痴念头吧？

阿尔文嫌弃地看了一眼harry，既然无法顺应内心说话，他干脆破罐子破摔：

“对那些家伙的动作，我们只是知道而已！埃尔还几次和那些家伙交锋受了伤，其实我觉得那些家伙某些研究还算不错，例如魔力追踪器，哈，知道吗，那东西只要读取了某个巫师的魔力频段之后，就能持续追踪该巫师，不管什么隐形衣幻身咒混淆咒都没有用——

魔法能混淆人类，却混淆不了机器！而且许多类似精神暗示的魔法，其实只有心志足够坚定，也就是那么回事……

我很期待那些家伙将巫师彻底解密哦~”

阿尔文故意用一种充满期待的语气这么说，可惜吐真剂不肯放过他，于是他只得不甘不愿地加了一句：

“好吧，不该是那样的手段——埃尔说比电影里头的*解剖还要残忍许多，他都不让我看……”

阿尔文霍齐纳，这个精通心理暗示的男孩，在吐真剂之下，也不过是个恋兄别扭的小男孩而已。

虽然这个小男孩不怀好意，虽然这个小男孩险些铸成大错，虽然这个小男孩打心底里不将巫师视为人类……

harry却依然承认他是自己的学生。

这让他面对萨拉查的时候格外为难，却又格外坚定：

阿尔文哪怕退学都可以，彻底一忘皆空，让他完全忘记作为阿尔文霍齐纳的一切也行，他确实有错在先，也确实对巫师界算不上善意，但harry不愿意他因此死亡。

阿尔文霍齐纳可是“死亡”，这个还没有彻底沦落成畜生的孩子，harry希望，他可以换一份记忆、换一个身份、也换一张脸，获得“重生”。

嗯，还可以让他成为他所希望的人类。

要让一个哑炮变成巫师很难，连斯内普与邓布利多都做不到；可要让一个小巫师变成哑炮，虽然也不容易，可操作方案却不止一个。

harry努力为阿尔文争取“福利”，阿尔文却完全不领情：

“别想让我忘了哥哥！隐身咒不是万能的，一忘皆空也不可能绝对奏效！你以为我会防着吐真剂就不知道防着别的了吗？就算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的、就算连我自己都忘记了的，也一定有人会找到我，并且让我回忆起一切的……

如果那样子，我的手段一定不会再这样温和！”

他瞪着harry：

“下一次我会连带着韦斯莱一起弄死！”

赫敏啪地甩了他一巴掌：

“你不愿意忘记你哥哥，所以让你哥哥来为你收尸也没有关系吗？”

当着一头母狮子说要弄死她的幼崽，不得不说，阿尔文霍齐纳，果然是被分进格兰芬多的家伙。

分院帽虽然不能分辨出学生对霍格沃兹是否心怀恶意，但在分辨一个学生的特质上，却果然无愧于他持续了一千年的职业。

但再凶悍的狮子，被掐住了要害时，也会变得如小猫一般乖巧。

赫敏问他：

“祸害霍格沃兹的计划，并不是你背后那个组织的主意吧？或者就算是，埃尔利亚霍齐纳先生也并不知道的对吧？毕竟他可是会为了与那个残忍对待小巫师的组织斗争，不惜几番受重伤的——

你觉得他会乐意霍格沃兹解散，生活在麻瓜界的小巫师们从此失去庇护吗？

我记得，埃尔利亚还说过，要当帕德维希孩子的教父？”

阿尔文蔫了，harry在赫敏的启发下也回忆了起来：

“我记得，埃尔利亚和斯莱特林的关系确实很糟糕，遇上了几乎就没有不冷嘲热讽一番的，但真正魔杖相向的，却并不多——

对了，他还不只一次帮助过赫奇帕奇与格兰芬多的学生，他做格兰芬多男生级长的那两年，是麦格最省心的两年……”

埃尔利亚与斯莱特林关系糟糕，和其他三个学院却都非常好。

harry冷静下来想想，倒是相信那个孩子即使与阿尔文同样有着制造整个巫师界哑炮的“伟大目标”，却依然不算是个狠毒的家伙。

比起阿尔文，埃尔利亚更加表里如一。

赫敏和harry并没有猜错。

阿尔文彻底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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