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没有见过暮东流的刀,他们只听过,但如果给他们选择他们情愿不见,也许在他们看来,这个世上没有几个人愿意看这把刀。
在他们眼中,那把奇怪的弯刀此刻已经如同一把魔刀,不知何物所淬炼的青色刀身已比黑色更加恐怖,比黑色更加纯粹。
如果说小李飞刀是一把行走在光明中的刀的话,那这把刀就是行走在黑暗中的,因为小李飞刀只杀该杀之人,而这把,现在已经凶名赫赫。
“你不该来的。”
赵正义惊恐的眼神中透着一种歇斯底里和绝望,旁边的田七亦是。
随着他开口,只见原本花园的四周还有周围的房檐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站满了近百个急装劲服的人,他们手持帑匣,对准了阿飞和暮东流,这种诸葛弩在近距离内威力之强,无可比拟,无论是什么人,无论有多大的本事,在这种几乎天罗地网的包围中想要逃脱已比登天还难。
“我本以为用不上这个安排。”
他身体不知道是因为激动还是恐惧而不停颤抖。
“我也本以为不用来的,只是,看来我对有些人的手段还是太轻了。”
暮东流闻言左手轻抚过刀身轻声道,轻的如叶落,如刀鸣。
“射,射死他们。”
田七面容扭曲,他已不想长时间的面对这种气氛,还有这把刀,他有些崩溃。
霎时,无数漫天的弩箭顿时铺天盖地而来,如一层雨幕。
而这一刻,暮东流也动了。
所有人只见一道青光显现,无法形容,似乎比黑色更加漆黑的青光,如同黑暗中的青光,只因他比黑色更加纯粹,如同一轮圆月。
青光稍纵即逝,比雨幕更甚好像化作光幕蔓延至周围。
“嗤!”
下一息,刀已还鞘。
“这是什么刀?”
赵正义忽然神色呆滞的开口。
“圆月弯刀。”
暮东流回答了。
接着,只见一道红色细线自赵正义眉心而起直直的向下蔓延,然后整个人已化作两半,自中间分开,内脏立时撒了一地。
场中,此刻只寥寥几人自惊骇中醒来,他们看了看满地的断箭还有一个个站立不动的身影,有的更立时急忙在颤抖中检查着自己的身体,因为,他们不敢相信似乎在这把刀下还能活着。
而那些他们身边周围静立不动的人此刻也已步了赵正义的后尘。
立时,此地便已好似化作人间炼狱,尸首内脏遍地,血液更是染红了石砖渐渐汇聚成血洼。
就连阿飞都在这种场景中有些骇然。
好大的杀性,好恐怖的刀,好恐怖的人,好邪的刀,似有浓烈魔性的一把刀。
“看在当初藏龙老人让我出刀的份上,我免你一死。”
暮东流看向一个满目惊恐的青年剑客,他叫游龙生。
手在颤抖,心也在颤抖,如果一个剑客手在抖说明他已拿不稳剑,但如果心在抖,那么他已是拿不起剑。
游龙生面色苍白,鬓角冷汗不停,他的身体已不由自主的软到在地,血液染红了他的锦袍,他想要站起来,但是,不知为何,他却好像丧失了力气,他想要看向那人,却终究还是低下了头颅。
阿飞已经离开,他没忘记他的目的,他还有他要救的人。
而暮东流也走了。
田七死了,赵正义死了,近百位江湖好手都死了,只有寥寥几人活了,铁笛先生活了,游龙生活了,但他也疯了。
“都死了,都死了,圆月弯刀……圆月弯刀……”
有人看到他神色疯疯癫癫的从兴云庄脚步蹒跚的跑了出来,一脸污血。
有好奇者进去看了看,看着如修罗炼狱般的场景竟当场吓得昏死了过去。
……
“你找到了它?”
沈家祠堂中,盘坐的暮东流抬头看了看那个一脸震惊的老人,他气息急促似乎因什么事情而震惊,这种事情本不该发生在他的身上,而他正是天机老人。
老人眼睛死死的盯着他身边的那把刀,但他却没有去碰,不知是不敢还是不想。
“它不是那把。”
暮东流摇了摇头。
“我在等它来。”
天机老人一听便反应了过来。
“所以,你便杀了那么多人。”
他的声音饱含怒气。
“他们本就该死,我只不过是在同一时间杀了他们而已。”
暮东流眼神平静的看向天机老人。
天机老人不知为何一见暮东流这副模样便一阵的无奈。
“你比我们所有人更像一个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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