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昆笑了，“怎么，这就呆烦了，还是想嫂子了？”

他知道王波有女朋友，也在工商局工作，俩人已经处到了谈婚论嫁的程度，只是他没见过面。

王波狠狠地抽了口烟，说：“再不回去，怕憋出病来。”

杨昆哈哈一笑，说：“在这儿能憋出病来？这笑话太冷了点。”

王波说：“不是笑话，我是真不敢，这宾馆档次倒不低，可谁知道妞干不干净，我们单位有个科长，前段时间出了趟差回来，染了一裤裆病，连媳妇都传染上了，这会正冷战呢。”

杨昆很想问一句，你们局长可安好？

考虑到三皮哥他老爷子也在局里上班，他又把话咽了回去，说：“你要没啥别的事要办，咱们这就回去？”

王波想了想，说：“也没什么要紧事，就是想着难得出来一趟，给老娘、媳妇买俩包。”

杨昆给林老板打了个电话，感谢过对方的盛情款待，顺便向他提出告辞，林老板要过来送行，被他婉拒了。

在火车站买了直达邺河市的特快硬卧车票，趁开车前的两个多小时，杨昆陪着王波在车站附近转悠了一圈，给家人买了点纪念品。

5号上午，两个人风尘仆仆地赶回易阳时，送货的车已经先到了。

把将近20台街机先卸到百货大楼，杨昆带着货车回到家，叫上在招聘处帮忙的几个小伙计，一块把音响和电视搬到舞蹈室里，顾不得接线，先到楼下问人员招聘的具体情况。

何平费力地挤出蜂拥的人群，把厚厚一摞人员基本情况登记表交给他，说：“原定一个星期，现在才第４天，报名的就超过150人，符合条件的有60多个，资料和考试成绩都在这了，接下来怎么弄？”

杨昆看看店里乌怏怏的人头，说：“接着招，够条件的人越多越好，咱们来个优中选优，这么难得的宣传机会，可别轻易错过了。”

何平愁眉苦脸地答应了一声。

回到楼上，杨昆把自己关进舞蹈室，脱掉鞋，盘膝坐在地板上，先略过人员资料部分不看，一份份地审阅应聘人员的笔试成绩。

笔试题是杨昆自己翻着初中课本出的，只要文化基础能达到初中毕业水平，基本上就能答个差不多，由于是当天筛选，当天笔试，为避免应聘者之间互相串题，他一共出了7份内容不同的试卷，每天随机抽取一份。

结合卷面成绩和个人资料，本着学历高者优先、农村户口优先、有相关从业经历优先的三原则，杨昆从几十份应聘者资料中初步圈定了一部分优选目标。

至于为什么以这几项要求为标准，杨昆认为：学历高，学习和接受新鲜事物的能力相对较强；

农村孩子普通能吃苦，一般人的家庭条件也比不上城里孩子那样优越，会更加珍惜这份来之不易且薪酬丰厚的工作；

至于从业经历，属于各行各业共识，毋庸解释。

吃过午饭，杨昆早早出了门，去看过装修进度，和二叔见过面，把这几天的大事小情简单沟通了一下，然后去学校上课。

走进教室时，还差十几分钟预备，看看刘小亮和孙研的座位，都空着。

坐下没一会，刘小亮来了。

看到杨昆，他放下手里的武侠小说，开始掰手指头。

杨昆问他干嘛。

刘小亮说：“我算算你又旷了几天课。”

杨昆翻了个白眼。

直到预备钟响，孙研也没出现，杨昆有点纳闷，问刘小亮：“几天没见，你把我同桌拐哪去了？”

刘小亮鄙视地瞟了他一眼，“人家调到３班去了，全班就你一个人不知道呢吧？”

杨昆“唔”了一声，又问他：“你呢？”

刘小亮奇怪地看他，“我这不是在这呢吗？”

杨昆说：“我是问你，有没有感觉到伤心、无助、凄凉、孤独、失落、彷徨、寂寞、痛苦……”

“滚！”

韩学彬笑嘻嘻地凑过来，一屁股坐到孙研原先的座位上，问杨昆：“好几天没见，又上哪逍遥去了？”

杨昆斜着眼看他，“你说话时能不能别带这个‘又’字？”

韩学彬愕然，随即哈哈大笑。

孙研转班，杨昆没来时，他旁边的座位一直空着，韩学彬听他讲述南下的见闻，听得入了神，上课后也没回自己的座位。

第一节下课后，他干脆和同桌说了一声，把自己的家当也搬了过来，以此行动向全班同学宣告，他韩学彬和昆哥同居……呸呸呸，是同桌的日子正式开始。

第三节自习，杨昆到操场上训练课，经过三班教室时，向里面瞅了一眼。

孙研坐在第二排中间的位置，正和新同桌说话，对上杨昆的眼神，向他微微一笑。

到了操场，免不了又被几个关系不错的外班牲口们冷嘲热讽一番。

看到他时，聂老师愣了一下，问：“出来了？”

杨昆也愣了，“什么出来了？”

“不是……”聂老师有点搞不懂情况，“是谁说你跟人打架，被关进看守所了来着？”

杨昆一脑门黑线。

在操场上痛痛快快地出了一身汗，听到放学钟响，杨昆把外套披在身上，去找叶小换。

以前都是请孙研帮忙捎话，既然现在已经不是同桌了，再特意跑到三班教室去请人家帮忙，实在有点抹不下脸来。

到高一２班教室看了看，小叶子不在，随便找个女生一打听，说她刚回宿舍。

在女宿舍门外徘徊了一阵，看见宋玉芳和李丽手挽手从里面出来，杨昆叫住她们：“小宋，帮个忙。”

宋玉芳跟何平在一起厮混时，没少和杨昆见面，只是他平时一向表现得彬彬有礼却难以亲近，这时听他请自己帮忙，很高兴，说了声“稍等”，拉着李丽又转了回去。

脱出杨昆的视线后，李丽小声问：“听虎子说，他现在跟三皮哥合股了，刚从南方进了一批游戏机，花了十来万，是不是真的？”

宋玉芳朝门口的方向瞅了瞅，说：“昨儿夜里何平也这么说过，应该假不了，何平还说，他们俩正着手准备开饭店，已经投了好几万进去。”

（晚上10。30左右还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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