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第155章 :博取同情(1 / 1)

重生之寒门贵族 深侯 1547 字 2023-09-09

“不怕您几位笑话,最近一段时间忙着筹备饭店,在学校外面呆的时间倒比在教室里要多得多。”

杨昆苦笑了一下,毫不掩饰地答道:“坦白地说,我倒真想当个甩手掌柜,什么什么之中,什么什么之外来着,可我们家人少,姐姐大学没毕业,我妈又没什么文化,二叔在车间当了半辈子工人,对于做生意这块的经验还有所欠缺,加上开业初期,千头万绪,遇事不得不亲力亲为。”

刘运升颇有同感地点点头,说:“万事开头难,等一切走上正轨,就会轻松多了。”

杨昆点点头,又摇摇头,感慨地说:“我也是这么想来着,只可惜……哎,人心难尽呐。”

刘运升饶有兴趣地看着他,说:“听这话的语气,想必你以前经历过不少事,介不介意说出来听听?”

杨昆停箸不食,仔细想了想,说:“其实也没什么,穷人的孩子早当家罢了,谁家还没点不顺心的事,说出来怕影响大家的心情,还是先吃饭吧。”

刘运升没理会妻子责备的眼神,坚持道:“胃口都被你钓起来了,不听听你白手起家的励志故事,怎么吃得下饭去?”

自嘲地笑笑,杨昆用筷子指指沸腾的汤锅,说:“咱们边吃边聊……从哪说好呢?”

把筷子放到白瓷筷架上,他用手支着下巴想了想,“从暑假时说起吧,那时我爸刚去世,他病了……将近一年,肝硬化,家里的积蓄折腾光了,还欠了一屁股债,到了也没治好,最后差点连房子都卖了。”

“忙完父亲的丧事,我对自己说,要是不忍心看着母亲风里雨里地替人看自行车,就得想办法挣钱,就得出去奔去,于是我瞒着家里,借了笔高利贷,不多,一万八,三个月后得还两万二,然后拿着这笔钱,一个人连夜坐火车去了南方,两千多里地,坐了将近一天一夜。”

“用这不到两万块钱,我倒腾了点水货家电,脱手以后,挣了点钱,抽出一部分留给家里盖房用,带着剩下的钱再次南下,就这么一来二去,虽然辛苦点,利润倒算可观,捎带着也把房子盖了起来。”

刘运升捏着筷子的右手支在桌面上,静静地听杨昆讲述他的故事,对于他说的倒卖水货电器的情节,倒没觉得有何不妥,以他对人情世故的了解,自然知道这个时代率先发家致富的人,恐怕找不出几个没打过擦边球的,反而是杨昆的坦诚,令他有些刮目相看。

“……后来想开游戏厅,可是手头资金不足,就冒冒失失地跑到农村信用社去申请贷款,现在回想起来,倒真是无知者无畏。”

杨昆自嘲地笑了笑,说:“可能就是那次冒失的举动,给农村信用社的肖主任留下了点好印象吧,他不但帮我办了房屋抵押贷款,让我顺利地开起了游戏厅,还把我介绍给了城市信用社的曾主任。”

“就这样,从城信社又贷了笔款子,才得以把这两家店筹办起来,虽然还是欠了一屁股债,好歹不用发愁吃喝了,也算没白忙活一场。”

一番话说完,在座众人除年幼的小雪外无不唏嘘,刘运升久在体制之内,知道这个世道,一个无钱无势的普通人想办点实业究竟有多难,尤其以杨昆未及弱冠的年龄,凭借一已之力在社会上打拼,从无到有地搞出这么红火的生意,在其奋斗过程中所付出的艰辛,绝对不会像他口头上说得这般轻松写意。

赵秀芹更是听得母性大发,红着眼睛说道:“不容易,真不容易,小亮,看看你同学,这么小就这么懂事,你可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以后要多向他学习,听见没有?”

刘小亮罕见地没有和大人顶嘴,扯了张纸巾递给杨昆,说:“擦擦吧,眼角都湿了。”

“刚才吃得太急,辣椒呛到嗓子里了。”虽然意在博取同情,不过说到艰难之处,杨昆也有点情难自已,他接过纸巾,掩饰般地擦擦额头的汗珠,顺手拭去眼角的湿痕。

平复了一下情绪,杨昆强笑着说:“不好意思,害得大家都没胃口了,小亮知道,我这人就是嘴欠,一开始唠叨就停不下来,各位别见怪。”

刘运升摆摆手,感慨地说:“你的遭遇既值得同情,又令人佩服,听完你的所作所为,再看看我这个不成器的儿子,令人很是惭愧啊,看来是时候反思一下自己教育子女的思路问题了……”

刘小亮立刻瞪大了眼,“爸,你又来了是不是?”

众人哈哈一笑,饭桌上的气氛也随之缓和了一些。

赵秀芹亲手挟了一筷子羊肉到杨昆的碗里,说:“我和你刘叔整天忙着工作,对小亮关心不够,不知道他还有你这么个自强自立的同学,不过今天认识得也不算晚,以后生意上有什么难处,尽管说,你刘叔叔……”

见丈夫若有深意地看过来,赵秀芹不动声色地接着说道:“……和赵姨虽然没什么本事,不过在社会上也认识一些朋友,只要咱们能帮得上忙的,一定尽力。”

“谢谢刘叔、赵姨的好意。”杨昆假装没看到二人的眼神交流,几口消灭掉自个碗里的东西,站起来说:“我吃好了,先到外面张罗一下,您几位慢用。”

赵秀芹颔首微笑,看着他走出房间,瞅了沉吟不语的丈夫一眼,问:“想什么呢?”

刘运升摇摇头,说:“没事,羊肉都快涮老了,赶紧吃,小亮,再替你妹妹盛点汤。”

嘴里说着没事,其实心里多少有点犯疑,在公职部门工作多年的他,早已习惯了用怀疑一切的眼光来看人看事,从杨昆刚才的表现来看,既有少年老成的稳重,又有少年得志的自负,两种相互矛盾的心理,却在这个和自己儿子同龄的孩子身上表现得如此对立而统一,令他为之惊叹的同时,却不由自主地暗自揣测,为什么自始至终,对方都没有询问过自己的工作单位和职务?

是无意中忽略,还是有意而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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