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呸呸，恶心死了！”叶小换用力挣脱杨昆的怀抱，忽然觉得不对头，盯着他的眼睛问：“吹牛不上税的家伙，你当写歌是买大白菜么？平时就没发现你身上有多少艺术细胞，歌词好编，可这些曲子，还有你教我的舞步，都是打哪来的？”

这个问题着实不好回答。

看他犹豫，小妮子就捏着他的鼻子催促：“不许编理由，老实回答！”

“这个……”杨昆耸耸肩膀，半真半假地答道：“实话告诉你吧，这几首歌的确不是我的原创，也忘了在哪听过了，觉得旋律不错，就拿过来借鉴一下，至于舞蹈嘛……上次去南方时，在一个广场见几位老太太跳过。”

“啊？”小妮子的正义感瞬间爆棚，“你这不是抄袭吗？”

杨昆挠挠头，弱弱地解释道：“这就好比读书人的事，怎么能叫抄呢？借鉴一下而已，再说天下文章一大抄，又不是只有我一个……”

叶小换哼了一声，“强词夺理，抄就是抄……等等，你把话说明白，‘不只你一个’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大家都在抄喽。”杨昆撇撇嘴，“港台也好，内地也好，凡是传唱度比较高的流行歌曲，基本上都是从外国歌手或乐队那里抄……啊就借鉴来的，只是一般人不知道罢了。”

叶小换皱起小巧的鼻翼，“满嘴跑火车，你倒是举个例子说说，都有哪首歌是抄……啊就借鉴来的？”

杨昆双手一摊，“太多了，随便数数都得个把钟头。”

“呀呸，胡吹大气。”叶小换朝他扮个鬼脸，“还个把钟头……你要能数出10首来，我就，我就……”

杨昆不怀好意地看着她，问：“就怎么样？”

被他看得小心肝一阵乱跳，小妮子羞得俏脸飞红，忸怩着答道：“我就……帮你……搓一次澡。”

“这可是你说的啊。”杨昆就掰着手指头开始数：“《又见炊烟》《对你爱不完》《每天爱你多一些》《一路上有你》《今夜你会不会来》《青苹果乐园》《红蜻蜓》《风继续吹》《花心》《让我欢喜让我忧》……够10首了吧？”

叶小换怀疑地看着他，“这些都是抄的？你不会是信口胡诌的吧？”

杨昆把胸脯拍得山响，“如假包换，咱们一首一首地说哈，《对你爱不完》抄的是一首日语歌，叫《不能跟影子跳舞》；《青苹果乐园》也是抄的日本一个组合叫少年队，原歌叫《what－is－your－name》，连歌词都没怎么改；《又见炊烟》抄的则是一首日本儿歌，40年代就有了，那时还没咱新中国呢……”

“还不只这些，这样，我再数10首出来，你帮我搓两次好不好？”性致高涨的杨昆压根不给小妮子拒绝的机会，连珠炮般地接着数道：“《漫步人生路》《北国之春》《容易受伤的女人》《千千阙歌》《红日》《宝贝对不起》《明天你是否依然爱我》《柠檬树》《新鸳鸯蝴蝶梦》……9首了……对了还有今年春晚上那首‘今晚上真呀真高兴’，就是抄的英国乐队EAST17的作品，原歌叫《house－of－love》。”

“啊，这么多，完了完了，丽君、小虎、华健、天王、我的偶像们啊！”叶小换哀叹了一声，按住杨昆的爪子不让他动手动脚，又不解地问：“他们这么做，人家原创能同意？”

“鞭长莫及呗。”杨昆耸耸肩膀，“其实也不能全归类成抄袭，有的是买了版权的，有的是稍微做了下改编，以规避法律的空子，有的则是打着蒙混过关的主意，毕竟歌迷不比专业的音乐人，不一定听过原版、原唱，能蒙就蒙，蒙不过去再说。”

“简直太无耻了！”叶小换为之气结，随即又瞪了他一眼，“你也是！”

杨昆幽幽地叹了口气，“当我第一次决定要剽窃的时候，其实我是……是拒绝的，我跟自己讲，我拒绝，因为……其实我，还算有底线，但脑子里另一个声音对我说，不要拒绝，底线就是用来突破的……突破了之后呢，DUANG~~~”

“DUANG你个大头鬼！”叶小换好气又好笑地敲了他个爆栗，“当心人家告你！”

杨昆撇撇嘴，不以为然地说：“怕人家告，改编喽，加点音效，DUANG~~~加上音效就成了自己的嘛，最多再加上一句‘绝不添加任何’……呸呸呸，是‘向XXX致敬之类’的屁话，就这样抄抄抄，抄完欧美抄日韩，一边抄一边加音效，DUANG~~DUANG~~DUANG~~我们都来玩音乐，因为我，会抄袭！”

“恬不知耻！”叶小换刮着脸蛋羞他，“真不知道你们这种人是怎么想的，有那闲功夫去钻研这些歪门斜道，自己正儿八经地写歌不好么？”

“写歌跟写小说是一个道理，自己埋头创作多痛苦，劳心淘神还不一定挣钱，有现成的东西，稍微改头换面一下，甚至原封不动地照搬过来，财源滚滚、花差花差、不亦乐乎！”杨昆摇头晃脑地说：“咱们换个角度来考虑，假如你现在面临高考，你抬头就能看见旁边考生的答题，抄了就能高中榜首，不抄只能名落孙山，你抄还是不抄？”

“这个么……”这下轮到她伤脑筋了，想了好一会没什么主意，只得犟嘴道：“这明明不是一码事，你别偷换概念。”

看她气鼓鼓的样子，杨昆也不愿再强行给她灌输这些不太道德的理念，停下吐槽，正色道：“妹子，你看时间都这么晚了，那破录音棚里又不能开空调，咱俩累得跟狗似的，是不是该早点洗白白、睡觉觉了呢？”

“呸，才懒得跟你一起洗白白呢，人家房间里又不是没浴室。”小妮子吱溜一下从他胳膊下面钻过去，手抓着房门，一语双关地告诫他：“少动那些个鬼心眼，当心警察叔叔抓你！”

杨昆就伸手去揪她小辫子，“喂，咱们事先可是说好了的，你怎么……”

话没说完，小妮子就砰地一声关上了房门，剩下杨昆自己在房间里顿足捶胸，“言而无信，做人怎么能这么无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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