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志高仔细回想，刚才光顾着琢磨剧情了，脑子里也完全被动感的旋律所充斥，居然没留意到歌词内容，沉思片刻，说：“再来一遍。”

姚学韬依言拿起遥控，按下播放键。

5分钟后……“再来一遍！”

一遍又一遍，包括孙研在内，一群可怜孩子就这么不知不觉地被神曲“洗脑”了。

“好，很好，非常好，这才叫有创意！”一连看了5遍，胡志高终于一拍大腿，“就它了！”

表示出肯定意见之后，他又跟杨昆商量：“能不能再往里面增加一些产品信息？”

“那样的话就破坏了整支片子的意境，也不利于拿到电视台的音乐电视栏目上播放。”杨昆摇摇头，“用来随整机赠送的则是另外一个版本，整体差别不大，但足以包含你想要的所有产品信息，第二首就是，后面还有从中截取的广告片段，5秒、15秒、30秒等各种版本都有。”

说到广告片段，由于片长、素材有限，杨昆也没什么新奇的创意可想，鼓捣出来的几段5秒广告中，要么就是让叶小换手托着VCD甜甜一笑，加上一句旁白“创新科技，苹果VCD”，要么就是截取现成的歌舞片段，脆生生地唱上一句“你是我的……苹果VCD！”，以他领先这个时代十几年的审美观点来看，实在有些乏善可陈。

即便如此，也足以令胡志高等人为之惊艳了，当然，看懂这些广告片的前提是得像胡志高等人这样被小苹果的整首MV洗过脑，换句话说，要达到最好的广告效果，最佳方案就是在电视台上同步播放《小苹果》的MV和广告片段。

广告好说，只要符合国家有关规定，给钱就能上，MV则完全相反，宣传唱片、上节目打歌通常不用向电视台付宣传费用，反过来电视台还会付给唱片公司一部分车马费，前提是该唱片公司和电视台的关系要足够好，换句话说，明面上无需付费，暗地里却要多方拉拢、疏通关系，做一做工作。

当然，这些问题就轮不到杨昆来操心了。

分别看过广告版的《小苹果》，以及各种版本的广告片段之后，胡志高当场拍板，决定将其用作本次产品发布会的主题曲和背景音乐，并紧急联系京、沪、粤各地方媒体及《东西南北中》等音乐电视栏目，尽快推动该MV与广大消费者见面。

敲定推广方案后，差不多也到了午饭时间，在胡志高的建议下，一行人来到楼下的中餐厅，边吃边聊。

经过长时间的酝酿之后，粤东一地的D版光盘展现出了勃勃生机，以摧枯拉朽之势席卷大江南北，直接带动了影碟机市场规模的迅速扩张，苹果电子的强势崛起，不但引起了国际电子产品制造业巨头的重视，也引来了国内同行觊觎的目光。

虽说经过一连串的主动出击，苹果电子已经基本上占领了羊城、沪宁这南方最重要的两座桥头堡，但整体形势并不过分乐观。

胡志高告诉杨昆，光粤省一地，就有好几家竞争对手正在紧锣密鼓地研制各自的产品，有人甚至都跑到苹果电子挖墙角来了。

在胡志高看来，国内的同行还好说，毕竟包括苹果电子自身在内，技术力量的积累还嫌严重不足，来自于国外厂商的威胁就不得不令人重视了，据可靠消息声称，三星、索尼等日韩电子巨头也有意调整其VCD整体市场策略，以变得更加积极主动，更具开拓性和进攻性。

杨昆沉思片刻，摆摆手，“我的看法正好相反，国外竞争对手的威胁并不大，真正值得注意的是国内同行和贵省那些门板组装线。”

不等胡志高发问，他继续说道：“国外电子巨头的确拥有品牌和技术优势，但在VCD这个行业里，他们同样是后起之秀，同样要摸着石头过河，常言道船大难调头，再加上关税壁垒、政策调控等诸多限制，短期之内，形成不了什么气候。”

“床板厂就不一样了，VCD组装工艺简单，作为一款新兴电子消费产品，目前的整机利润又相当可观，以国人缺乏创新、习惯跟风的尿性，只要能算得清中间这笔账的，肯定会一窝蜂地上马，目前的市场就这么大，生产厂家多了，东西卖不出去怎么办，只有降价一途，跟着降吧，利润也要急剧下降，不降价吧，连市场占有率都无法确保，这，才是我们今后相当长一段时间里所面临的最大威胁。”

胡志高若有所思地点头，问：“那以你的看法，咱们该如何应对，才能确保好不容易争取到的这点领先优势？”

“还是那句话，创新！”杨昆说：“保持创新，才能时刻保持领先，技术欠缺，就要取长补短，借鉴国外厂家的优势，努力提高自身的技术储备，丰富产品线的同时提升品牌影响力，要给消费者造成“苹果贵，但它值这个价”的特定印象。”

此前在沪宁，虽然和胡志高等人见过面、吃过饭，但出于避嫌，孙研却没有参与过他们的商业策划，此时，看着他面带微笑侃侃而谈，几位比他大好几岁的商界精英唯唯诺诺、如聆师训的样子，她心中就忍不住生出一种奇妙的错觉来。

眼前这个运筹帷幄、指点江山的青年，真的和校园里那个嬉皮笑脸的家伙是同一个人么？

刚对他有点刮目相看的意思，杨昆接下来的表现就开始让她大跌眼镜。

既然确定要采用这支MV作为苹果VCD当前的主打广告片，接下来也到了该谈费用的时候。

一提到钱，这小子立马就露出奸商本色来了。

虽然歌曲是剽窃来的，但在MV的创意和拍摄方面，杨昆也很是费了一番脑筋，叶小换也为之付出了不少心血和精力，即便其目的是为自己的公司服务，该争取的个人权益还是要争的。

大致估算一下制作费用，从录音到拍摄，连同张林的那份作曲、编曲兼“中介费”算在内，共计支出人民币29万余元，按照杨昆事先承诺的不超过50万元的成本计算，省出来的这部分预算就是他和叶小换的劳务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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