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雪消融,以前时常听人说落雪不冷化雪冷。君缘被黄药师关在屋里快半个月了,早就无聊得头顶都要长出蘑菇了。
明明之前哄她喝药的时候说好了的,等她好了就去附近岛上玩,还说要带她去蜀中呢,骗子!大骗子!
愤愤地把笔摔在案上,洁白的宣纸上留下一道浓厚的黑墨。
黄药师知道她无聊,这阵子也都陪着她,连武功都放在一边。不过,让君缘安心的是,华山论剑到现在已经快四个月了,他都没怎么提到过《九阴真经》。她明里暗里试探了他的态度,也不是多在意的样子。
完全就是,有条件肯定是想观摩一下,得不到也没什么。黄药师自己创的武功,也不见得就不如黄裳的《九阴真经》!
“之前明明说好的出去玩的,师父大骗子!”说着,拿起笔,在纸上画了个大大的叉。
黄药师无奈摇头,他当然知道小徒弟这话就是说给他听的。只是现在正是倒春寒,外面还冷,小徒弟又是个坐不住的,一出去就管不住双腿了,到时候生病了,心疼的还是他。
看看刚养出的一点肉,脸色也红润了,神色娇俏,这才像是十四五岁姑娘家的样子。
君缘自己最能感受到自己的变化,原本肉眼可见的肋骨都看不见了,再这样下去腰上都要长出“游泳圈”了。
郁闷地捏捏腮帮上的肉,就数脸上的肉最多!小圆脸什么最讨厌了!一点肉都觉得胖。她现在能理解现代那些脸圆的明星了,身上再瘦,人家一看脸还要说你胖,多可怜!然而,这一世她也成了小圆脸[手动再见][手动再见]
然而,脸上的肉最难减了,君不见电视上某明星,瘦得都成排骨了,脸上还是婴儿肥。她以后再也不吐槽脸圆的明星了,求求你把我的瓜子脸还回来吧qaq~
[你的外貌改变不大,脸型不变,只有五官精致化了。]系统出突然出声。
呵呵,所以,你是想说我是天生小!圆!脸!,还是想说是我自己长!胖!了!
系统沉默了,君缘爆发了!
黄药师不得不出声,虽然看小徒弟各种脑补,神情变化很有趣,但是!前提是不殃及池鱼。
把书合上,放在君缘身后的书架上,从背后环住她。
“把这篇字写了,下午我们就出发。嗯?”尾音微微上扬,君缘可耻地软了,幸好她不是男人。
写完就出发,早说啊!
“说好了,不许再骗我!”把脏了的宣纸揉成一团扔到地上,还未干透的墨汁印在葱白的手指和掌心。
黄药师叹口气,他到底是怎么在小徒弟心里留下说话不算话的印象的?
“不骗你。”无奈。
君缘立马元气满满,手下动作飞快,一张纸写不了十个字,就换下一张。幸好她写的是《庄子》的首篇《逍遥游》,全篇一共才八百零三个字。平时可能需要一下午才能写完,这一次竟然只用了一个时辰不到。
果然,人的潜力是无穷的。
不过,速度是有了,字写得好不好嘛,还得另说。黄药师写的叫龙飞凤舞,君缘的也是龙,不过嘛,是地龙。
捻起一张纸,斗大的字,一张张看完,要是几个大徒弟,肯定要罚他们写得手都抬不起来。换成小徒弟,就只能握着她的手,慢慢教了。
君缘嘟着嘴,“我觉得我写得已经很好了!”毛笔字技能被系统格式化,她能写成这样已经很好了!
“是很好。”黄药师答,想他方面刚学写字都没这么丑,小徒弟也真是不容易啊!
言不由衷!君缘撇嘴,心不在焉被握着写了一页才停下来。
“可以了吧?”眼睛盯着黄药师,pikapika地冒着飞着小星星。
“把汤喝完,我们就走。”
哑仆端着热汤进来,还热气腾腾,君缘端过来,咕嘟咕嘟灌下去,“有点烫。”舌头都烫红了。
“手。”黄药师拿着湿毛巾过来,还冒着热气。
乖乖伸手,手上黑色的墨迹格外显眼。
用热毛巾捂一会儿,然后细细地擦干净。
终于可以出门了。
行李都没有收拾,看到船时,君缘才后知后觉地发现,黄药师大概是一早就准备好了。她还以为……
感动地看着拉着她的手的人,然后…甩开他的手跑到甲板上。
能呼吸到新鲜空气真是太棒了!
这次出行只是带她去附近孤岛转转,船上有伺候的哑仆。
君缘好奇,桃花岛上只留那些哑仆,不会出事吗?
黄药师笑得云淡风轻,说:“他们不敢。”黄老邪,亦正亦邪,那些哑仆身上都下了附骨针,针上喂有□□,牢牢地钉在骨骼的关节中,药性慢慢发作发作,每日六次,按着血脉运行,叫人遍尝诸般难以言传的剧烈苦痛,一时又不得死。没有解药,要折磨到一两年后方能取人性命。
附骨针也算是他的一门绝学,他没想过瞒着她。君缘是他准备共度一生的人,不论是正在是邪,往后她都会见识,何必瞒着她。至于她的态度……也可以说,是他在考察她吧。
君缘听了,探究地看着甲板不远处走的一个哑仆,问道:“他们身上都有吗?”
黄药师有些冷淡地点头。
“那针上的是什么药?是师父自己研究出来的吗?有没有解药呢?”
黄药师一一为她解答,发现她对毒和暗器比对其他武功更感兴趣。心思一转,这也未尝不可。小徒弟如今十五,身体弱,没有底子,用毒和暗器,倒是个好选择。
小徒弟力气小,内功薄弱,只能往巧劲方面去想。附骨针虽然威力大,但需要以内力配合,还需改进。
两人出来在周边岛上转了几天,白天便在岛上游玩,探险,晚上在船上和黄药师学吹箫。
转眼大半个月过去,桃花岛上的桃花这会儿估计都开了,君缘便闹着要回去。黄药师对她宠溺,却也不愿太惯着她。
“这会儿想起桃花岛来了?”
“师父~师父你不是答应了要带我看桃花岛上桃花开的吗?”她摇着黄药师的手臂,撒着娇。
其实,不用她说他也知道,桃花岛上这时候正是桃花灼灼的时候。他当然记得自己说过的话。
“若是回去了,便不许再闹着要出来,你可应我?”
君缘咬唇,纠结。
“若是不回去,我便现在带你去蜀中看貊兽。”
是看貊兽还是会桃花岛呢?
求救地看向黄药师,他长身玉立,一手执箫,站在船头。
咬咬牙,她答应了要和师父一起看桃花的,当然要作数!
“还是回桃花岛吧。”有些犹豫,语气都不那么坚决。
黄药师挑眉,眼中含着笑意:“确定了?”
被师父怀疑了,君缘立马坚定了决心,说:“确定了!我要和师父回桃花岛看桃花!”
黄药师眼中笑意更浓了,微微俯身拥抱她,“傻孩子。”明明是他诱她说出这话的,却又说她傻。
他哪里会真的不许她出来。小徒弟不过十四五,对外面正是好奇的时候,他怎么会拘着她不许她出去呢。只是想着在岛上过了及笄礼再出去罢了。
君缘的生辰在春末,她原本是不知道的。这一世她是孤儿,不知什么时候,是走丢了还是被扔了,也许是家破人亡只剩她了,记忆中只隐约记得某一年生辰桃花垂落肩头。
如果只是徒弟,黄药师肯定不会插手她的私事,报仇也好,报恩也罢,他都不会管。
只是,小徒弟不只是小徒弟,他这个师父也不满足于做她的师父了。
回桃花岛没多久他就派人去查了君缘的身世。乱世中也不知有多少乞丐,身份哪是轻易能查出来的。
幸运的是,君缘在她生活的村子里其实是有亲人的。她本来是被父母托孤给姨母的,只是那姨母拿走她家里家产,养她到三岁,奶娘去世,唯一一个护卫也被害死后便全家搬走了。
姨母搬走,村里的房子扔了,很快就被些乞丐占了,她也和乞丐混在了一起。也是她命大,才没有死在这乱世。
身世查出来后黄药师没有告诉她,她姨母一家姓冯,已经搬到了平江府,该有的惩罚自然有他去,除了那生辰八字,其他都不在意。
如今是二月底,桃花岛上桃花都打了花苞。站在船头眺望,已经能看见岛上一丛丛的桃花。
下了船,正想冲进桃花林,黄药师拉住她,说:“不是想和师父一起吗?”
君缘脸红红地趁着一片粉色的桃花,更显得清丽绝伦。明明脸上都写满了羞涩,却鼓起勇气,回握住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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