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 微风徐徐, 岸边杨柳舞动着细枝, 船只穿行其中,偶尔能触到柳枝。
此时不大的船上或坐或站着几位年轻公子, 这几位都是结伴去尼山书院求学的。
君缘混在其中毫不显眼,除了更加瘦弱。不过, 她本就是贫民子弟, 瘦弱些也是正常。
那群人没人吟了两句酸诗, 便笑着让旁人点评一二。君缘除了会背几首唐诗,对作诗可谓一窍不通, 便离远了些,深怕波及自己。
然而,有些事注定逃不过也躲不掉, 这不——
“山伯兄以为如何?”
听到山伯兄三个字, 君缘立刻精神抖擞,打起精神。是的, 这个山伯兄,就是她!她成了那个梁山伯与祝英台里面的梁山伯,可惜……是个雌的!
此时她心中的小人扼腕叹息,她都躲这么后面了怎么还能找到她?也是佩服这些书生的眼力。
“小生方才走神了,可否请诸位重复一遍?”君缘不好意思道。
几位书生便各自重复了自己的诗句。
君缘听了看着岸边垂柳沉思,这都是些什么鬼啊,怎么比高中语文的诗词赏析还难QAQ
“这……各位的诗各有千秋,实在难分伯仲啊……”她为难道。
这话说了等于没说, 几位书生便露出几分得意来,“山伯兄但说无妨。”
“嘁!”
这一声不屑的嗤笑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一边的大船尾站了位锦衣公子,年轻俊逸,后面跟着个小厮。只是,看表情就知道这年轻公子不是个好相处的。
年轻公子虽没再说什么,表情也看得出不屑,一船书生气愤得红了脸,却只有少少几个敢出头,也被拉住了。
“那船上的都是贵族子弟,不是我们招惹得起的。”
大多贫家子弟很早就有这种认知,少有人会自己撞上去。
君缘尴尬地笑了笑,礼貌性朝大船上的人拱手,实质上不定多感谢人家给她解围。
大船很快超过去,远远只见个尾巴才有人不满,“贵族又怎样,凭什么……”
几个人便参与进去抱怨,咒骂,另有几人只拿出书来温习。君缘则是看着岸边风景发呆。
这群人此行都是前往尼山书院的。尼山书院可以算的上当世前四的书院,另三个是白马书院和应天书院以及岳麓书院。一般的书院是不收贫家子弟,只为贵族创立的,很少有愿意招收平民的书院,更何况是这种有名的大书院。因此,即使知道尼山书院招收条件近乎苛刻,还是有不少人前往。
尼山书院在一座山上,这山原先不定叫什么,只是如今便叫做尼山了。要进书院首先要过这999级台阶,一步一步爬上去。如此便有很大一批体弱或没毅力的被淘汰下去了。
君缘身边跟着个书童,叫四九。书童要在山下等待,等结果出来了会有人来通知他们一起上去,或和主人一起回去。
有些体弱的,来的路上已经病了,都是被书童扶着来的,如今也只能自己回去了。
抬头看看遥远的山顶,君缘心底叹息一声,我滴个娘亲哟,我这是光的哪门子的门,耀的哪门子的祖哟。
深吸一口气,不管怎么样这台阶还是要爬的。
君缘爬的不快,可以说是慢的,只是速度一直保持在那儿。爬山前她收山人给了她一根竹签,上面写着她开始爬山的时刻。莫非耗时也是考验的一部分?
一起爬的人早已经远远超过了她,她却还是不紧不慢的。
保持这个速度的话,一个时辰应该能爬上去的吧。
正想着,一道熟悉的冷哼再耳边,一看,哟,这不是船上的那个贵族吗?原来他也是来尼山书院的啊。
小小郁闷了一下自己又怎么招他惹他了,就见人家大步流星地往前走去。
这人生的高,腿也长,一步能跨三阶,君缘在后面看着人家的大长腿羡慕不已。这要是安在她身上她也能走这么快。
虽然分心但也没停下来。等到山顶不过半个多时辰,还好,还挺快。想想那些在半道上气喘如牛的人,不禁有几分自得。
然而,这自得在看见一边衣冠整洁,脸不红气不喘的人面前瞬间消失殆尽了。
也没什么,人家比他先上来,调整好也不算什么。我不气……
是不气,就是有点沮丧而已。
这点小情绪那公子自然看进眼里,却没有放进心里,只看了一眼,只是觉得这人好……娘。
当然,这时候看着娘的男的也不知君缘一个“男”人。如今贵族不知多少爱往脸上扑脂抹粉的男子,平日说话娘里娘气不说,还爱拈兰花指,这么一对比起来,君缘也就不算什么了。
经了第一道考验,接着便是入学考试。
君缘轻松过了这一关,便可以去交束脩了。
往年尼山书院都是八金的束脩,梁山伯母亲省吃俭用,可以说存了十几年也才存下这八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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