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知道,以你的身份,恐怕连给他提鞋的资格都没有。”傅婉蓉继续道。
“不过,说破天了去我们到底是姐妹,比起傅嫤汐,我们更是亲上加亲。所以,我一定会帮你。”傅婉蓉向傅兰芯抛出橄榄枝。傅兰芯无疑是一个十分好用的既方便又蠢笨的工具。
“只要我们姐妹齐心,到时候我让你记在我娘名下,换个嫡出的身份,你想要什么没有。”傅婉蓉压低声音说道。
傅兰芯低着头不说话,但傅婉蓉从她的眼中看出了期望,知道她已经动了心,轻笑一声,满意地离去。
梅花宴上有关傅子安和不明身份男子的丑事在京城传的沸沸扬扬,几天下来也不见衰减。这其中自然有多方势力从中操纵来牟利。
当然,江映茹也不是好对付的,她怎么能看着自己的儿子声名狼藉,而另一个人却安然无恙呢。
于是没过几天京城里的传闻又倒转了风向,说是吴家二少爷酒后失德,妄图在候府行污秽之事,被傅子安阻拦,两人故而大打出手。这样的说法似乎让两方都能够接受。
纵然当日在场之人都知道不是这么回事,但江家,傅家,吴家同时出手,谁敢得罪如今风头正盛的三皇子派系。
不过这一切都与傅嫤汐无关,此时的她刚刚得到了墨家姐弟传回的消息。这距离墨竽上次离开已有近十天了。
墨书带回的消息很简单。
其一,傅青麟和衡阳王的幕僚们经常出入一家名为潜风斋的酒楼,足以证明傅青麟早已蓄谋已久。
其实这本来是傅嫤汐一直没能想明白的事情。父亲傅青衍是候府名正言顺的当家人,就算再不是老夫人的亲子,可嫡长身份也是站得住脚的。傅青麟若是篡夺爵位,总免不了弑兄之罪,被人戳脊梁骨。
定北候府是两个掌兵权的候府中唯一没有女儿嫁入皇室的家族,衡阳王处心积虑的收买也是情理之中。
但这样利害未定的事情,衡阳王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拉帮结派难道不是找傅青衍更直接吗?
一定有更深层次的原因致使衡阳王没有选择的余地,甚至连争取的可能都不存在,所以才选中了傅青麟。
会是那个神秘的亲外祖母吗?看来这件事当真是非察不可,迫在眉睫。她的身份有可能会影响所有的部署。
消息之二是关于端阳王府的潇然郡主的。
傅嫤汐对蔺仪姝的印象很好,几番相处下来,两人也亲近不少。所以关于她的事情傅嫤汐亦是十分关注。
“墨竽说,墨笙曾在茶楼里见到过潇然郡主,她女扮男装,常与一位翩翩公子谈诗论道呢。”墨书有些好奇地复述墨竽的话。真想不到那个美丽绝伦的潇然郡主竟还有这一面。
“就这事儿?”傅嫤汐还以为什么惊人消息。“没想到墨家姐弟俩还挺爱管闲事。”
“才不是呢小姐。”墨书故作神秘:“墨笙认出来,那个公子就是小姐之前去圆觉寺上香时救过的那位韩公子!”
“韩公子?”傅嫤汐一时没想起来。“哦,对了,我想起来了,是那个平南侯府的韩语迟韩公子吗?”
“正是啊!小姐。”墨书兴致勃勃地说道。“您说巧不巧?”
“那还真是巧的很。”傅嫤汐说道。“诶,墨书,你并没有同我前去圆觉寺,自然也没见过韩公子,你怎么知道这事儿的?”
“是玉棋说的。”墨书吐吐舌头承认道:“上次回来后,我缠了玉棋好久,她才告诉我的。说那天的事情真说的上是跌宕起伏呢。小姐,你莫怪玉棋,都是我好奇。”
“这没什么,不用担心。”傅嫤汐只是随口一问。
“只是,端阳王府与平南侯府关系向来不亲近,两家剑拔弩张也斗了几十年了。只因衡阳王府的势力日渐壮大,才让平南侯府转移了对手。如今,这两个毫不相干的人怎么凑做了一堆儿......想来两人都互相不知道彼此的身份罢。仪姝姐姐的性格随性而潇洒,不拘一格,韩公子看上去也是个翩翩君子,为人正直,二人相交,也并非没有可能......”傅嫤汐思索着,嘴里不自知的嘟囔出声。
“小姐说什么?”墨书听不清楚傅嫤汐在说什么。
“哦,没事。”傅嫤汐回过神来。“告诉墨竽,务必尽快找到那些名单上的家仆。”
“是。”墨书领命退下。
墨书前脚刚走,芷画便进来了。
“小姐,世子来了。在书斋等您过去。”
“哥哥?”傅嫤汐惊讶道。“我知道了。你去请哥哥稍坐。”
傅嫤汐随意整理了一番,便到了书斋。傅子宸见她来,随即站起身道:“妹妹,爹叫我们去书房。”说着便起身向外走去。看起来有些着急。
爹?傅嫤汐这下更是惊讶不已了。父亲怎么会突然找她?难道是发现她的不对劲儿,要问个明白吗?她又该怎么说?
傅青衍的书房“容斋”是侯府最大的一处屋子,这里不仅是傅青衍办公和读书的地方,有时也是商谈政事军务的会客之所。也因此寻常之人不能随便进出。就连傅嫤汐也从来没有进过。
傅子宸领着傅嫤汐上前敲门,屋里传来傅青衍沉稳的声音:“进来。”
兄妹俩推门而入,第一次走进父亲的书房,傅嫤汐感觉到自己的心跳不断地加快。
进得门来,入眼的是一座硕大的屏风。屏风为名贵的红木制成,上面镶着巨大的画纸。画纸陈旧,看上去有了一些年头。画纸上所绘的,是一副沙场征战的图案。画上的远方是苍凉的大漠落日,近处是酣战的两方人马,另有一个横刀立马的将军冲锋在阵前。画作逼真的重现着战争的场面,另观者如同置身其境,耳边俨然已闻金戈之声。
画作的右上方,是一句前人之诗: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
笔法苍劲有力,力透纸背,多半出自一位久经沙场的将军之手。读此诗句,再配以画中情境,竟透出一种沧桑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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