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人紧紧地箍住她,紧得让她几近窒息。
“你以为我要跳海?”常梓绯转头,看向脸色发白的宇文冽,在月光的衬托下,银白如灰,与他一贯冰冷如水的面部表情完全不符。
宇文冽瞬间恢复了一贯的表情,牙关紧咬,将她打横抱起,走向岸边,几乎是把她扔在了海滩上,“三更不夜,你不在家里睡觉,跑到这里来找死吗?”他的怒气,多半是因为意识到她并没有轻声的念头,自己被骗而起。
常梓绯被他摔得眼冒金星,想起来觉得好笑,只是,又笑不出来,脑海里隐约听见他刚才说不能再失去她,并且,他说的这么动情,她心里有点震动。
曾经她做过类似的事情,那种害怕失去自己心爱的人的心情,在某一刻突然被激发出来,道出埋藏在最心底的秘密。这种心情她最能理解。这个喜形不于色的男人,刚才表现出多大的惊慌!
这个男人到底跟她有什么渊源,他真的这么在乎她?
常梓绯心里没有一点感动是不可能的,尤其是这样一个与自己有过最亲密接触的男人。只是她想不通。
想不通就随他去吧。她揉揉摔痛的手掌,回了他一句,“你才找死呢!”忽然想起什么,“你怎么知道我在里?对了,晚上你又怎么会出现在市区?你是不是一直在跟踪我?”意识到这一点,常梓绯整个人都不好了,警觉地看着他。
宇文冽吐出两个字,“无聊。”转身往回走。
这个人,好好说句话会死吗!
常梓绯气得立刻起身,追上他。只是猛然记起来,下班离开公司的时候,是她自己给唐景打电话,说晚上有事,让他晚点来接她。去市区看房子之前,唐景打电话问她在哪,她便把市区的地址告诉了他。唐景开的是他的车,他们一同出现,似乎也很正常。
至于他为什么突然出现在海边,大概跟她一样无聊吧,然后两个无聊的人又不小心撞上了。
回到家里,宇文冽直接上楼回房间去了。
常梓绯感觉到,他似乎真的气得不轻,匆忙躲回自己的房间。不知为何,她心里有一点过意不去,却不知道该怎么破冰。洗刷之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心里一直像压着什么东西。
她又爬起来,在房间里四处搜寻着,想要找到一些关于哥哥的线索。
找来找去,竟然翻到一个房产证,玉山路1号,正是这栋房子的地址。只是,等她看清,“户主:常梓绯”这几个字样,她差点从床上跌倒下来。
这是见鬼了吗?
她使劲地揉了揉眼睛,把房间里的灯都打开,再反反复复看了两遍,是她的名字没错,身份证号码也是她的。
她还发现,同一个文件袋里,装着房产证变更的记录。第一次,户主的名字从她哥哥常风华变成了宇文思蔓,变更的时间是哥哥离开的那一年。五年前,又从宇文思蔓变成了她的名字。五年前,她十八岁,刚好成年。
谁是宇文思蔓?为什么户主会是她?到底是谁在做这些事情?
门外突然有人走动的声音,常梓绯回过神来,立刻冲去去,宇文冽手里提着一个包,像是要准备离开。她追过去,一把拉住他提着袋子的手臂,“宇文冽,你等一下……”
宇文冽转过身来,想要将手抽回,不想,身后的人被他一抽,猛然向前扑向他。
常梓绯手中的文件飘落在地,待她回过神来,发现两人靠得很近。他只穿了一件衬衫,而眼前的女人只穿了件薄薄的丝质睡衣。
她瞬间觉得自己的脸变得火辣辣的。想要退后,却被他拉住。
他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向上一抬,迎上她略显慌乱的视线。
常梓绯感觉到他正俯身靠向她,他的眼睛里,仍然是深不见底的漆黑,冷冽逼人,她看不出其中有何意味。她竟然只是呆呆地看着他越来越近的脸。
天底下竟然有男人拥有这样一张完美的脸!
常梓绯在心里叹了口气,情不自禁地闭上了眼睛。
“你再不闪开,我不能保证今晚我不会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清凉如水的嗓音,与喷吐在她脸上的一丝若有若无的热气,一冷一热形成鲜明对比。
常梓绯蓦然睁开双眼,他的薄唇几乎已经碰触到她的唇,一张一盒,很快闪开,俯视着她,以一种斜睨万物众生的高傲姿态。
她像触了电一样往后退出两步,再退出两步。情绪平复下来,她莫名地有些恼怒,拾起地上的文件,晃了晃“这个房产证是怎么回事?我哥哥和宇文思蔓是什么关系?跟你又是什么关系?”
她一口气问了一堆问题。
“什么怎么回事?户主常梓绯,你不认识汉字?还是你嫌自己房子太多?差点忘了,刚有个男人给你买了房子,你要是嫌多可以让给我。”
他的冷嘲热讽,轻而易举将常梓绯激怒,“那个房子,是我和易橙哥共同买的,你可以去看银行还款记录。”突然止住了,她为什么要对他说这些?她又不需要向他证明什么。
“易橙哥?”宇文冽重复了这三个字,冷笑一声,“请你以后别在我面前提这三个字。”说完,转身快速下楼。
常梓绯急了,“宇文冽,你给我站住,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还有,我哥哥的事情,你到底知道多少,快告诉我。”
宇文冽头也不回,边走边说“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吃饱了撑着也不会告诉你。”
这是什么话?他之前明明不是这样说的,难道他一直在骗她,还是在耍她?
常梓绯停住了,愤怒至极,“宇文冽,你这个大骗子!既然你不说,你把我留在这里做什么。我自己不会去查吗?你走吧走吧,我再也不想多看你一眼。”
已经走到门口的宇文冽,脚步顿住了,可下一秒,他竟然推门,大步离开,头也不回。
常梓绯突然觉得全身疲惫无力,扶着楼梯栏杆,瘫坐下来。
这个男人,这个该死的男人,竟然真的就这么走了?
留下这一团迷雾,谁来帮她解开?
记住小说阁地址:xsgg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