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白宗服侍着病榻上的老丈母娘时,老丈母娘流着眼泪感叹:“我养了三个儿子,都不如这半个顶事儿。”
都说女婿就是半个儿子,白宗这半个儿子却承担了老丈母娘三个儿子的责任。
因为大嫂的这三个弟兄,个个都不靠谱。
老大倒是挺稳当,但为人自私,结婚后就基本跟家里断绝了来往。
老二和老三上一世则是著名的街头小霸王。
老三就是鲁贵,眼下白客领着他,学习成绩上来了,人也规矩了许多。
老二白客却鞭长莫及。
他比白宗还大一岁。
身高有一米八五,又黑又壮。
眼下在小县城里已经小有名气了。
用小青年们时髦的话来说他已经“闯出牌子”了。
那个年代小青年儿们对流氓二流子的崇拜可想而知。
混社会都成了一种品牌经营活动了。
不过,在上一世,鲁老二的威风也仅限于二十五六岁之前。
二十五六岁后,他迷上了杯中物,到三十岁便基本喝废了。
随便一个70后的小混混都可以欺负他。
为了买酒喝,他把家里有点用的东西都拿去换酒钱了。
甚至把液化气罐儿、炉灶都卖掉了。
老婆孩子也跑掉了。
不到四十岁的时候,有一天下着鹅毛大雪,他喝醉了就躺在雪地里死掉了。
最后,还是白宗去收的尸。
而且,就算眼下鲁老二是小有名气的二流子,他也没本事搞到钱。
因为这会儿没拆迁,也没有暴发户雇佣打手。
二流子的来钱之道不外乎连偷带摸。
实在没钱了,就来折腾自己的兄弟姐妹。
白客在门口刚一驻足,鲁亚楠的训斥声便传来:“你能不能别到这里来?走!走!赶紧走吧。”
鲁亚楠推搡着,把鲁老二推了出来。
鲁老二笑嘻嘻地出来,手心里握着一张大团结,目光向身后扫来。
白客连忙低下头,好像自己是一个登门的顾客,然后用眼角余光看着鲁老二离开。
眼下的鲁老二还很年轻,浓眉大眼、四方脸,长着一口整齐洁白的牙齿,看起来还有几分英俊。
从背影看去,他的脖子跟脑袋一边粗,就像那些黑人拳击运动员一般。
白客走进照相馆里鲁亚楠有些不好意思。
白客了解鲁亚楠的人品,知道她不会拿照相馆的钱给自己的哥哥。
所以,白客怕鲁亚楠多心,本来想看账目却放弃了,只是四下溜达溜达,闲聊几句。
以鲁亚楠的脾气,鲁老二应该不会再来照相馆骚扰了。
但白宗眼下手头阔绰,性格又是那种豪迈讲义气的人,为了向鲁亚楠和她的家庭示好,他不可能不去接济鲁老二。
渐渐地便纠缠不休了。
可鲁老二这个大麻烦白客又插不上手,他该怎么帮大哥解决呢?
回到这个小学生的时代,白客最怀念的是各种集体活动。
比如加入少年先锋队,在队旗下听着队歌宣誓的那一刻。
再比如到工厂、到田间劳动。
还有运动会、郊游等等。
最喜欢的还是组织看电影。
1980年这一年,电影院里的电影格外丰富。
几乎每个星期都可以不重样地看到新电影。
当然,这一年的电影大多有伤痕文学的味道。
像《巴山夜雨》、《第二次握手》、《恶梦醒来是早晨》、《迟到的春天》等等。
甚至像一些刑侦电影都是伤痕文学的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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