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秦瑜澄一愣,他明明在风冿扬在冉依颜离去的时候回头看他的那一眼,闪过了很多的东西,但是,却稍纵即逝。
他真的对刚才的事儿都不计较了?!真的相信他的说辞了。?!
其实,秦瑜澄知道,面前的这个男人,同样有他的阴暗面,他的阴暗面并不比他小。
只是,刚才,看见冉依颜从他手里接过孩子,对他唯唯诺诺的模样,他在旁边真是看的不爽极了。
为什么,这个女人的一切都由他摆布着,操控着,对他一丝一毫都不敢反抗。
晚餐,挪到饭厅的大桌子,美丽的大水晶吊灯,照的整个饭厅明晃晃的,桌上的是开了伏特加清酒。
风冿扬邀秦瑜澄入座,而冉依颜恰好已经洗了澡,穿了一身月牙白的旗袍,那旗袍长度在大腿之下,束在女人那前凸后翘的完美身材,女人的头发是贵妇髻,化了淡淡的妆容,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打扮了才下楼。
大概还是不习惯在宾客面前给风冿扬丢脸,虽然,对秦瑜澄,和冉依颜,相互都不是陌生的,而对风冿扬,冉依颜面对的是从未谋面的贵宾史密斯杰顿。
所以,她必须要扮演好她豪门太太的角色。
菜已经摆好,只是没有揭盖。
两个丫头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而今天,既然是接待宾客,她们上不上桌也无所谓。
冉依颜下楼梯,然后到达饭厅,其实,她今天也不想上桌。
因为两个男人谈事儿,又是风冿扬专门请他,秦瑜澄也只是一个下属,将他带来家里吃饭,是风冿扬给足了他面子,她没有必要在旁边陪客。
她走到饭厅,从那显眼的身段出现在饭厅里的第一眼时,那美丽的姿容,妍丽的容颜,窈窕的身段,就将旁边的秦瑜澄的目光紧紧的攫住了。
如同芙蓉出水般,婷婷袅袅的身段,一肌一颜,尽态极妍,婀娜多姿,温柔多情。
她就是仙女,不对,仙女都没有这样纯情和完美。
秦瑜澄看着看着,他觉得面前的饭菜,他是一口都吃不下了。
但是,恍然间,有人就那样突兀的挡住了他的视线。
“孩子睡了么——”,男人走近,站在冉依颜面前,声音温柔。
而女人脸上浅笑,同样温婉可人“已经睡了,奶娘在看着——”
“好,看你自己安排时间,我吃饭了——”
“好——”女人耳廓的小巧的珍珠耳坠一摇一摇。她今晚约了韩家少奶奶去看话剧。
对话完毕,然后男人偏头,自然的,习惯的,在女人的脸上留下一个吻。
“出去叫司机开慢点,早点回来——”
“嗯——”
因为男人的吻,女人脸上有些羞怯之色,一时间,那抹粉色仿佛摇曳在整个大厅里。
而,这恩爱的一幕,落在另外一个男人眼里,什么时候,那眼底的冷意,泛上来的凛冽亮色,让人胆寒——
而这种冷意,在规矩的坐在桌边的那个眼眸里越来越深,眼无底色。
而垂在身侧的手,因为嫉妒,根根卷曲,捏的‘咯咯’作响。
“晚上,风大,要不我叫佣人在去拿一条披肩下来,这样散场的时候不会觉得冷——”男人的手捧在女人的肩膀上,黑色的眸子凝睇着女人,因为旗袍是短袖,而且一弯藕臂漏在外面,光光的,男人的确怕她在午夜散场的时候会冷。
“不用,我带了一件小外套,待会冷的时候可以披上——”面对男人眸子里的柔情,女人的脸上有些羞怯之态,一瞬间,抬头,仿佛又闻到胸襟里男人的雄浑的气息,阳刚,这股气息让人觉得灼热和心慌。
而且,她明明感觉,旁边不远处还有一个坐在桌旁的男人一直死死的盯着他们这边。
在外人面前,她觉得秀恩爱是一件很难为情的事儿……
“恩,那好——”男人似乎感觉到女人有些心不在焉,终究还是放任她去,最后唇边浅浅一句“回来的路上注意安全——”
注视着男人神情的眸,他性感而粗噶的声色落在耳边,女人似乎有点动情,点头。
“我会的——”
然后男人低头,女人很配合的,两个人站在那里唇齿交缠,呼吸间仿佛暗香浮动。
而坐在不远处紧紧盯着那一幕的男人,眼眸里仿佛要逼出火来。
眸底一片暗黑,不见底色,而紧抿的很久的唇,已经呈现出一种淡淡的灰。
垂在右侧缩成拳头的手,那指甲都根根的掐入掌心里。
但是,男人却一直冷沉着脸,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和表情,不行,忍,他要忍,小不忍则乱大谋。
冉依颜是他的,她的一切都只是属于他秦瑜澄的,他风冿扬没有这个资格拥有她。
男人的眼眸里一片激愤。
而最终,冉依颜是出去了,她没有陪同人用餐,而是和韩家大少奶奶约好了,去吃城外一家很有名的记字招牌粉蒸排骨。
家里的菜,她有吃的腻味了,不仅她出去,她连两个丫头都一起带出去了,只留下风冿扬一个人在家招呼客人。
妈妈有好吃的当然得带上女儿。儿子和丈夫是两个阵营的人。
市中心一家价值不菲的招牌法国菜餐厅,点了菜,然后,上了酒。
女人翘着二郎腿,穿着一身红色的女士西装,粟红的发烫成了梨花头,头发都别在耳后,女人的皮肤很白,化了精致的浓妆,用浓妆遮下了眼底的细纹还有肌肤上的斑雀,但是,那褐色的癍透过薄薄的粉底,还是若隐若现。
女人将昂贵的包包放在旁边的座椅上,然后从包包里掏出镜子,根本不顾面前的男人,照照,自顾自的补妆。
“你比冉依颜不过就早生半个小时而已,为什么你现在变成这个样子,而她呢,还是那么青春貌美——”
她面前的穿着黑灰色条纹西服的男人,头发梳的光生,身上的西装一看就是高级西装面料缝制,干净,一丝褶皱都没有,而同样脚上黑色的皮鞋崭新,仿佛是一点尘埃不沾。
就这样,双手合十,抵在下巴,取笑着面前的女人。
而女人终于补完了妆,将粉饼口红都收进包包,拉上拉链才回头狠狠瞪男子一眼。
“你也知道她叫冉依颜,而我叫秦双露,我哪里有她命好,她有父有母,而我呢,我什么都没有——”
女人涂着厚厚口红的唇一张一合。
因为这一句,男人闭嘴了。
“这狗娘养的奸夫淫妇,就是他们将秦家弄垮掉,害我没有了父母,她女儿还抢走了我男人的心,搞的我本来一个有男人的女人到头来活的跟守寡差不多——”
一说到这个,女人那满是厉色的眼,更是流露出一种浓浓的怨毒。
尹瑞琴,冉成昊,该死,都是该死……
而她面前的年轻男子,低头,目光落在一处。
“你确定当时的秦家垮台,跟他们有关系么,这事儿都过了那么多年了——”男人很淡然的抬头,用商量的语气说着。
而女人却在此刻一记厉色过去。语气咄咄逼人。
“小澄,你到底是因为什么才回国的,你忘了么,这么多年,我每次电话里给你提到的东西,你是不是从来没有将它放在心上——”
秦瑜澄不开口,脸色有些沉。视线冷情的挪到一边。
“冉成昊,还有尹瑞琴,他们夫妇该死——”
“他们真的该死——”
女人又咬牙补充了一句。
“他们弄垮了秦家,你知道秦家当年倒闭的真相么,你又知道当年冉依颜报复冉成昊夫妇的真实原因么,就只是因为,她以为她是秦家的女儿,因为冉依颜知道,她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被尹瑞琴给害死了的,只可惜,天不遂人愿,当年,她用尽一切办法去报复,报复的结果,最后的真相是她才是冉家的亲女儿,是被掉包的那个——”
“哈哈哈。想想当初的情景,也真的是滑稽啊,滑天下之大稽——”
冉双露一直笑,抽风般的仿佛将眼泪都笑出来。
笑容里又包含的满满的心酸,谁人知道她那时的痛,她是怎么挺过来的,一夜之间,失去了孩子,父母,丈夫的爱……
那个时候,冉依颜痛了,还有人去安抚,去照顾。
而她呢,谁又知道她那段日子,她又是怎么一点一滴熬过来的。
一个熬字,根本不足以道出她那时的艰难。痛……
在那段时间里,她从一个本来的大家小姐,曾经什么都不沾染的乖孩子,一夜间,打牌,喝酒,抽烟,能学会的都学会了。
呵呵。呵呵。只是,手压在胸口上,现在想起来,心里还是那么难过呢……
秦瑜澄就那样坐在对面,冷静的看着冉双露的反应,看她哭,看她笑。
不知道为什么,对着这个姐姐,他的亲堂姐,他依然没有那种特别的怜惜和怜悯,他的心,什么时候只交给了冉依颜。
在他心中,似乎,还是仿佛拥有的,只是冉依颜这一个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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