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红院一下子就清空了。.。
那老鸨子吓得大气不敢出,只是跪在下头不断磕头。、
京师里做买卖的,没锦衣卫保平安,纵是你背后有天大的关系,人家照样也要你吃不了兜着走,敢得罪郝大人,保准叫你上天无路下地无门。
而郝风楼,却是懒得理会这些人,到了他这个身份,并非是宰相肚子能撑船,而是这种老鸨子,在他的眼里,不过是蝼蚁一般的存在,谁会和一个蝼蚁见识。
这就是一个不平等的世界,古今中外,从不曾有过平等,但凡有人的地方,就会有三六九等,而早已挤入最上等人圈子里的郝风楼,也早已习惯了用这种高高在上的态度,甚至可以高贵到,根本不在乎蝼蚁的几句‘胡言乱语’。
上了怡红院的二楼,到了一处厢房。
门是半掩的,里头坐着一个清丽的倩影,她举杯吃茶,吃茶的神态很好看,那峨眉在品尝茶水时,不由微微一皱,显然这茶水的涩味唐突了她,于是她将茶水放下,便如老僧坐定一样,再不触碰桌上的酒食。 “还是老样子啊。”郝风楼不由叹息。
自己变了,可是她还没有变。
“出来吧。”朱智凌已经察觉到了郝风楼,冷冰冰的道。
郝风楼有些尴尬,却还是移步进去,叹口气,道:“公主殿下,你好。”
朱智凌没有理会这些客套,嘴角一勾。浮出几许冷笑:“我是不是该说,郝大人,你好?”
“这倒不必了。”郝风楼嘘口气:“这样太生分。”
郝风楼坐下,端起茶来喝,舌尖触碰到茶水,不由皱眉,道:“茶水不好。”
朱智凌笑了:“我记得你喜欢吃碧螺春?”
“咳咳……”郝风楼道:“你也是,可为何不让伙计上这茶来。”
朱智凌摇头:“这里能有什么好茶。若是怀着期待,等着香茗上来,结果喝过之后,却发现苦涩不堪,反而心里不痛快,做什么事,都不必怀着期望,期望越高,心里就越不痛快。” 朱智凌苦笑:“可是……我已经没有期望了,我去了一趟湖南,听说朱建文那狗贼已经拿住,欣喜若狂,飞快赶回京师来,现在才知道。原来是假的,人海茫茫,我找不着他。怎么样都找不到……”
郝风楼叹口气,道:“其实,他已经死了。”
“什么?”朱智凌不可置信。
郝风楼正色道:“不错,他已经死了,就在陛下入宫那一日,他就已经死了,杀他的,是太监赵忠,陛下必须让他死。怎会让他逃出去。之所以告诉天下人,他还活着。只是不愿背负这个弑君的罪名,这件事,没有人知道,知道的,只是陛下和赵忠,即便是你,陛下也不会说,因为此事一旦泄露,则后患无穷,所以,你不必去找了,建文已经死了,你的仇,早已得报,这个世上,你再没有敌人,有的……只是朋友。”
“是么?”朱智凌苦笑,她整个人很平静,可是娇躯又在颤抖,听到建文死了,她竟不知是该是喜是忧,无数次想到将那个人碎尸万段,可是现在,这个人已经死了………
“死了,死了是么……”
朱智凌的眼角,噙出了泪来。
郝风楼见状,连忙起身,上前安慰:“死了,已经死了……”
朱智凌整个人像是抽空一样,眼中无数泪水流出来,郝风楼站在他身边,一时手足无措。
朱智凌突的痛哭,一把搂住郝风楼,郝风楼吓了一跳,叫道:“殿下,不要这样……”
“郝风楼……你……你骗我……你早知道他死了……”
郝风楼只得将她抱紧:“我也是方才知道……咳咳……”
身体,似乎起了一些奇妙的变化,那娇躯贴在自己身上,郝风楼感到心中有一团火在燃烧。
他紧紧的搂住她,这个曾经和他一起,共患难的女人,这个曾经救过自己性命,对别人都是冷冰冰,却对自己一向信任有加的女子……这个公……公主……卧槽啊……公主啊……朱元璋那老王八蛋有规矩,跟公主东搞西搞的,就是驸马都尉,驸马都尉他娘的跟男宠差不多,不能掌权,只能做个摆设,一辈子只能守在府里,等候公主的临幸。
这……这……前途要紧,还是远远躲开的好。
郝风楼的身子,有些想挣脱。
可是朱智凌抱的很紧,很紧,让郝风楼透不过气来,那朱唇距离自己,不过寸许,吐着兰芳,娇躯贴合着,让自己有一股莫名的冲动。
朱智凌……你害死我了。
可是……朱智凌……其实夜半三更时,我也总会偶尔想到你,想到我们在一起的日子,一起冒险,一起拌嘴,有时遭你的白眼,也是一种快乐。
好贱……
郝风楼感觉自己的神智有点不清,那双朱唇,让他有一股冲动,冲动到想让他丢掉一切。
于是郝风楼死死的抱住她,比她抱着自己更紧,他低下头去,用脸颊擦拭她脸颊上的泪水,嘴唇去轻轻触碰她的朱唇。
最后……终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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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郝风楼抬起眼睛,很累,很累。
朱智凌已是醒了,只是衣裙显得有些凌乱。
外头很安静,安静的太不像话。
郝风楼想起来了,这是怡红院,怡红院里的所有人,都已经屏退了个干净。
于是他站起来,连忙躲到屏风之后,穿了衣衫,才衣冠楚楚的自屏风后踱步出来。
四目相对,都有些尴尬。
郝风楼只得道:“我的错。”
朱智凌捋了捋额前的乱发:“错不在你,是我自己糊涂,我知道,这样是耽误你,我不会耽误你的,你明白,只恨我生在帝王之家,而你……还有锦绣的前程……所以……从此之后,你我分道扬镳,我们……再不相见,这件事,休要再提了。我……走了……”
目中虽有不舍,可是朱智凌,却还是毅然的别过头去。
她本是郡主,藩王之女,如今收养为帝女,敕封大明公主,既是公主,或许四年的郝风楼,那个还是个浪荡子,那个糊里糊涂,总是胡说八道的白丁,还有可能。可是现在的郝风楼,早已贵为侯爵,其父更是禄国公,手掌锦衣卫,权倾一时,难道让他,放弃一切么?
这个男人,她曾经轻视过,也曾佩服和依赖过,走在哪里,总是不免会想到他,可是现在,她决定断绝所有思念了。
有些人,注定是要分开的。
朱智凌笑,笑中带着泪。
她动身要走,走下了楼,留下目瞪口呆的郝风楼。
到了怡红院的门口。
这儿早被无数的锦衣卫围了个水泄不通,听闻郝大人来嫖娼,这还了得,若是有人冲撞郝大人怎么办?于是乎,四面八方的锦衣卫校尉、力士在千户、百户们的带领下,纷纷往这儿赶,一下子,附近两条街,都已经封锁住了。
方才还听说,有人差点和郝大人有冲突,若是再有什么闪失,这可怎么吃罪的起,东城的千户曾健抱着手挺着刀就在门口,看看天色,心里嘀咕,这嫖g就嫖g,可都一个多时辰了,郝大人龙精虎猛,也不至于如此了得吧,怎的还不下楼。
正说着,便看到有人下了楼来,曾健一看,却是认得,正是朱智凌,当年郝风楼还在百户所的时候,朱智凌就寻过郝风楼几次,曾健知道她的身份,曾健心里稀罕啊,这公主殿下,原来也有如此嗜好,他不敢迟疑,连忙上前,道:“卑下见过……见过……呃……”
曾健虽然总是会比别人慢半拍,可是呢,却也不是傻子,顿时觉得,公主殿下在这儿出现有失体面,还是假装不认识为好。
可正在他迟疑的时候,突然,这怡红院里却有一个人影冲出来,一把将朱智凌拦腰抱住。
他娘的……
真正没王法了。
连公主殿下都敢唐突。
曾健怒了,不得不承认,他是一个很传统的人,一个很传统的人,往往最见不得这等光天化日,调戏良家公主的事,锦衣卫职责所在,不割了这家伙的命根子,他曾健的名字,都要倒着写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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