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等林东醒来。
发现门口下面的马路热闹非常,许多摩托停在下面,男男女女的围成一团,有帮家里老人来交药的,也有自己上山挖到来卖的,甚至还有邻镇的口音夹杂着。只听见张得贵两夫妇正与什么人大声争吵,好像闹了意见,但没一会儿,又有起哄和笑声响起,显然是达成了生意。
争吵是本地做生意的重要沟通方式之一,外人看起来很难理解,但事实上它非常要效。
最让林东诧异的是,张得贵真的请了三位老人到场坐镇,让他们帮忙辨药、收药,弥补了他不懂山草药方面的弱项。
“做得不错。”林东在张得贵汇报时照例是表扬。
张得贵没有不懂装懂,能正视自身不足,又敢用人,林东对这一点比较满意。
林东看了看收上来的药材,想了想,药的品质和收药价钱之间的度,三位老人掌握得比自己都要好,心中一下有数了。他决定给三位老人开工资,每人每日工资三十,每月另外加两百的营养费和一百烟茶钱,条件在乡下算是特优厚了,但给张得贵夫妇说的同时,林东提出一点,老人的家属必须承诺,假如期间发生了老人自然逝世的情况,不得借故要挟吵闹。
“不会,他们家虽然穷了点,但不是白眼狼,懂得谁对他好。”同来汇报的张得贵老婆来娣,赶紧摆手。
“哪个兔崽子胆敢胡来,不消您说,我们直接撕了他的嘴!”张得贵用手抓抓后脑壳,组织一下语言,又补充道:“现在年纪最大的是二伯公,但他身体不错,比最小的九叔公还好,我看他再活十来年是小意思,要不是来这里,他半夜还下地帮忙摘菜呢!现在有那么高的工资拿,又有营养费和烟茶钱,他们肯定乐意,家里面也肯定是举双手赞成的,我可以向您保证。”
“这样就好。”林东虽然没有仔细查探过三位老人,但一眼扫瞄过去,发现三老的身体还不错。
因为是乡下老人,经常劳作,身体方面小毛病都有点,营养也跟不上去,但大毛病没有,身体比城里的同龄老人要好得太多了,大方面就跟张得贵他说的差不多,任何一位老人,活个十年八年不成问题。
林东之所以提前打好招呼,就是怕老人家中的儿女故意生事。
张得贵夫妇再三保证,表示肯定没问题。
“好好干,如果各方面都顺利,那么月底每人一千元奖金。”林东在张得贵夫妇离开前,又使用了万能的挥金**。
世间最强大的法宝是什么?
落宝金钱!
一出,就连高高在上的女神亦为之跪舔!
千元奖金不算多,但秒杀张得贵夫妇根本不在话下。林东阻止了他们两夫妇感激,拿起手机。一看小老板有电话,两人赶紧默契地下楼,但兴奋的神情怎么也掩饰不住。待两人下楼,跟围上来的三位老人一说,可差点没有把他们乐出个心脏病来,近千元工资,已经足够惊喜了,还有闻所未闻的营养费和烟茶钱,机关单位也不一定有这个福利,这小老板真是太讲究了,没办法不让人感动啊!
三位老人中的五伯婆听了后,当场就哭了出来,哭得不行,怎么也劝不住。
她这辈子,就没有领过正式工资。
想不到都过了六十八。
却还有这种机会。
张得贵夫妇又把林东怕麻烦的顾虑当众说了,三位老人,都拍着胸口说保证没事,有这种机会,他们估计自己最少干个五六七八年不成问题,至于家人敢反对,绝对会拼掉这条老命的……
而且,每月有固定工资领,有收入,估计镇上的儿女们立即会变成孝子孝女,也不可能反对。
收药的事交给张得贵夫妇和三位老人,林东一下子轻松起来了。
闲极无聊,林东忽然想起一事。
关于传家宝的故事。
外婆的小楼里,啥古董没有,但不等于没有传家宝。
因为传说中的传家宝都在河底里埋着呢!林东记得小时候外公常常喝酒,一醉,准吹嘘祖宗如何如何。经过不知多少次重复,林东终于把整个故事理清。其实这个非常简单,外公吹嘘得最多的一位祖上,是一位举人,在家乡颇有名气,虽然后来一代不如一代,但勉强也算是书香门第。
祖祖辈辈许多年的经营下来,外公小时候的家境很不错。
只是到了某个抽风年代。
有钱那是祸,穷得响叮当才是荣誉。
生怕抄家灭门,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外公与他的老父亲,一起将家里所有的财物、文物,统统扔进河湾中,将当年举人老爷用了平生时间才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一份家业以及诸多传家宝,全部付之东流。这样一来,回归赤贫状态的外公,果然在接下来的抽风时代保住了性命,虽然每天晚上仍要下跪批斗,但好歹活了下来,不像别的地主富农劣绅那样抄家后,直接坑杀乱葬岗。
穷了一辈子的外公,跟别人不敢乱说,可是在酒醉时跟林东吹嘘下祖宗如何阔绰,比如想当年之类。
那是常有的。
“成筐成筐的白银倒进河里,女人的簪子、珠花、手镯、项链那些东西一件不敢留,还有文房四宝中的端砚啊玉镇纸等等,不能烧的,统统倒进去,那真是……”外公的描述和叹息,对于那时尚是五六岁孩童的林东来说是那样的陌生和迷糊,但因为吹嘘的次数多了,他也记住了弃宝的河湾和大概位置。
“好吧,不一定还在,但去找找,就算是弥补下外公的心愿好了。”林东心中有了决定,又暗叹:“如果手上有‘寻宝灵蚓’就好了,省力又省心,可惜……”
知道大概位置,有真瞳探索宝物,又有无形之手辅助,传家宝如果还埋在河底,找回来的机率还是很大的。
不过,真有传家宝这东西存在?
外公你可别骗我啊!
林东从来没在外婆口中证实过这段旧历史,倒是笑骂外公喝多了乱吹的居多。
午饭过后,林东跟张得贵夫妇打过扫呼,自己决定到河岸走一趟。
出门。
林东沿着马路,像饭后散步那般悠然,缓缓而行,又有谁能想到他这是出门寻宝?
有辆车子在远处向这边飞驰而来,纵然在乡村公路上,也飚到了一百二,真是有够疯狂的。车子瞬间超过了林东,但前进不到三十米,一声刹车响起,车子停下来,接着又飞快地倒车,一直倒回到林东身边,还不等车子完全停稳,车窗降沉下,探出一个脑袋。
这脑袋是个留着板寸的大头,肤色晒得很深。
有如黑铁。
留着板寸头司机看起来像是一个军人,身上有种与常人不同的锋锐气息,说话也爽利,丝毫没有拖泥带水的客套,一开口直奔主题:“兄弟,白河湾的龙王庙怎走?是一直向前还是左拐?咱现在有急事,十万火急,真心求兄弟指个正确方向!”
“……”林东不答,反倒皱皱眉头,往车子里面扫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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