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看了那花一眼道:“回夫人话,奴婢不清楚这些,奴婢是后来才到这府上的,这菊花名唤白毛。”
木杨氏伸手擦了一下鼻子,然后吸吸:“真香,到是比我家大女儿院子里的花儿要好看多了。”
春雨狐疑的低下头,心中暗道:这是哪门子的亲戚,怎地三姑娘有这样的亲娘,哪有把人家正经姑娘的家拿去跟个上不得台面的姨娘院子比?!
“夫人,前面便是正厅了。”
她做为一个下人不好开口指责,只得指着前面的正厅叉开话题。
木杨氏这才不再东张西望,随着春雨再次来到正厅,木凤钗见她已换好新的绸缎衣裳,头发也已梳得整整齐齐。
这才满意道:“没想到春雨的手机如此好,能梳出适合我娘的发式来。”
春雨忙道:“不敢,姑娘,奴婢不会梳这个,这是奴婢另外请了妈妈来帮忙梳的。”
木槿之见木杨氏一脸憔悴心下更是明了:“大伯娘,快请上座。”
木杨氏面对木槿之有些拘紧了,这印像中的小孩已长大许多,一举手一抬足都带着贵气,只是脸色略有些苍白,她方才真正意识到自家与他家的差距有多大。
木意杨仔细瞧她,见比前几年竟是老了许多,到底还是舍不得自家娘老子,对别人也许差了些,可对他真是没有话说,即便在帐房府,她也会时常捎些东西回来,东西虽不是很好,但是她亲手做的。
“娘,你怎地一个人回来了,爹呢?还有,你可是走路回来的?”
木杨氏闻言眼泪叭叭掉下来:“我儿啊,你娘可是成了那枯枝了,如今你爹嫌弃娘老了,天天捧着那朵子菊花,不把你娘放在眼里。”
木槿之看她又要开始撒泼,忙道:“大伯娘,有什么事你先道来,我们做小辈的还好帮你拿主意。”他是怕木云又胡闹要休了木杨氏。
木杨氏拿帕子拭拭眼泪方道:“呜呜,我早就想从帐房府回来了,偏你爹舍不得,天天有人叫他去听戏,日日有人请他去喝酒,回来家里还有个通房丫头侍候着,如此快话他竟越发舍不得了。
近日,我瞧着天气越来越冷,便想着几年没见我的儿子了,好言劝他今年早些回小山村过年,头天他还答应的好好的,第二日从那贱人的房中钻出来,便对我一通打骂,还把我赶出家,叫我一个人回小山村过年。”
木意杨心中很是气自己的爹,可做偏偏子不能言父之过,这叫他只能憋着这口怒气。
木槿之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这是他家大伯后院里的事,他一个隔房小辈更不好说话,只好道:“大伯母你莫要伤心了,先在我这里住下,等到官学放大假,咱们再回小山村过年。”
木杨氏嘴角动动,最终没有再说什么!
木凤钗见自家娘过来时并没有带包裹,便道:“娘,我送你回房去,堂姐去庄子上了,要到晚饭时方才回来。”
她辞了两位哥哥,拉了木杨氏去自己的房里说话,又许下明日带她去街上挑布做新衣裳。
木柔桑与杨子轩忙到天黑时才到家,吃晚饭时看到了这位很不招人爱的妇人:“大伯娘!”
她淡淡地喊了一声,即不热情也不过于冷淡。
木杨氏一脸讨好的说道:“哎,哎,我家侄女长得越发水灵了。”
木柔桑浅笑不语,对于曾经在她面前嚣张跋扈的粗鄙妇人,不过是弹指间就过了的事。
待大家落坐后,便有丫鬟们鱼贯而入,端着各色飘香的菜式摆上桌来,青的,黄的,红的,还有那滋滋冒着香气的腊兔干锅,木杨氏闻了那钻入心肺的香气,不自禁的咽咽口水。
又有小丫头在每人面前摆上干净的木筷,白瓷小碟,再端上分好的小碗汤放在一旁。
木杨氏见大家并没有先吃饭,而是端起面前的汤碗小口吃起来,她越发不敢乱动乱说话了。
“大伯娘这是旺财婶子最拿手的腊兔。”她指指最中间的腊兔干锅示意布菜的丫头给木杨氏夹了些,其实这不过是杨子轩最爱的口味......
木杨氏小心翼翼地挪挪臀部,只略略坐了墩子的三分之一处,又用手端起小瓷碗接过丫头夹来的菜,她在帐房府几时吃个这种席面,忙堆起满脸笑道:“柔桑还是这么懂事,以往是大伯母不对,大伯母......”
“大伯娘,以往的就不要再提了,先在我家住下。”
木柔桑两兄妹如今的生活条件,已到了木杨氏遥而不能及的地步了,木意杨、木凤钗虽有些田地收入,也不过是木柔桑所赚银子的零头罢了,在吃食、穿戴上,她从还不会委屈了自个。
木凤钗亲手为她添了一碗饭:“娘,快点吃,这是堂姐庄子上产的玉丝米,最是香了。”
木杨氏伸手接过不大的小碗,仔细闻闻笑道:“当真有股子香气味儿。”
木槿之招来小丫头:“再给我大伯娘添一碗汤,妹妹可还要添些?最近天气太干燥,多喝些汤水润润肺。”
木柔桑摇摇头:“不了。”
杨子轩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他可是记得当初木家盖房子时,这妇人还跟村里的一个什么寡妇掐过架来着,啧啧,他真是开了眼界儿。
因有木家大房的人家,木槿之便没有过问庄子上的事,自此,木杨氏便在木柔桑家暂时住下,木意杨心知木柔桑与木槿之皆不喜自家娘,无奈之下,只得在县城挑一处稍便宜点的院子买下,又请人好生修葺一番,只待开春干墙后再搬进去住。
等忙完果子的事后,木家三个庄子的大白菜已长势喜人,随之而来的是水落石出的大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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