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在外头听到了,忙进来道:“小桐先前去了客房放行李,还没有过来,杨少爷还请稍等。”
杨子轩却是有些不耐烦等,便想带了木柔桑去翻他的行李,后又觉得不妥,这才生生压下。
喝了一盏茶,小桐才捧着个盒子进来了:“少爷,你找奴才。”
“东西可取来了?”
小桐把手中的盒子打开:“少爷,姑娘,请看!”
木柔桑一眼就看见了红锦中躺着的一个物什,欢喜得笑弯了月牙眼:“快拿来给我看看。”
春染忙上前从小桐手中接过此物,那盒里躺着一个大大的海螺,上面雕了佛像,两端又用繁杂的鎏金花纹做了包边,上面以绿松石,红珊瑚点缀,整个海螺大气中透出西域独有的神秘魅力。
“董嘎尔!”一旁当壁柱的柳姑姑难得惊呼出声。
杨子轩从一进门就发现了她,他目光微转,看来木柔桑去了一趟襄阳发生了不少事。
伸手摸摸自己光滑的下巴,笑问:“这位是?”
木柔桑抬起头来笑道:“柳姑姑,我干娘为我请的教养姑姑,这位是杨子轩,京城忠义侯家的公子。”
她礼貌的为两人介绍。
柳姑姑行了一个标准的礼仪,杨子轩瞳孔紧缩,他立即想到了这是谁的手笔,只有那位才有这能力从宫中弄出人来。
“姑姑识得此物?”
木柔桑并不知杨子轩已看出柳姑姑的根脚来。
这便是世家子利害之处,这些细节都是经过专人教导的,而杨子轩自中了举子后,忠义侯常带在身边,又别请人细心教导,自是学了不少东西。“嗯,这是圣佛礼教中的一种乐器,没想到杨少爷能得到此物。”
木柔桑听出柳姑姑口中的赞誉,心中很惊讶。
杨子轩只是轻笑并没有回答她,而是转头对木柔桑道:“小桑桑,你太令我伤心了!”
呃!这又是怎么了?抽风了?
“我哪里令你伤心了?”她还真搞不懂了。
他伸手指指盒子叫她再看,杨子轩无比幽怨,明明刚才他有说两件,怎么到了她脑子里只记得一件了。
“呀,这个是!”天珠?!木柔桑很惊讶,这手上的天珠是长椭圆形,她拿起来翻看,这个砂色的天珠一面有着一个大大的金色的天眼,一面却是有着像埃及古文画的图案,她实在看不懂,也弄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双寿昧自尬”梵语中代表福寿双全,并蒂姻缘。
柳姑姑面色有些愠恼,不快的盯着杨子轩,他撩起眼皮子冷冷的看向柳姑姑,就想春日里的嫩柳叶,突然发作一柄钢匕刺入她的双眸,狠且快!
这是在警告柳姑姑,不要以为是宫里出来的,就能随便在主子们面前放肆。
木柔桑并没有发现这一幕,她与春染她们正在低头看着这小玩意儿。
“昧自尬便是天珠的意思吗?”呢喃自语。
杨子轩迅速变脸,一抹笑意如同冬日里的暖阳:“嗯,小桑桑你这么聪明,我都没有用武之地了,好歹你也要留点地儿给人家表现一下!”
木柔桑送了他一个白眼,然后很不客气的拿起天珠戴在自己手上,又看了看,她笑道:“你也忒小气了,也不先给我弄个镯子套上,这绳子戴着却是怎么也与这衣服不搭。”
天珠是用牛皮做的绳子串着,配着她的精美衣裳,怎么看都怪怪的。
杨子轩一指额:“回头给你去京里订上一个。”
小桐忍不住笑道:“我家少爷得了这东西就马不停蹄的往回赶了,一路上风餐露宿就为了赶在年前把这礼送给姑娘,还道说是不用备其他年节礼了,却是落了一身轻快。”
杨子轩故做不满的瞪他一眼:“就你话最多。”
木柔桑心中微动,嘴上却说道:“真是辛苦你了,我很喜欢。”憋闷了一冬的心情,没来由的松快了许多。
“不用谢,对了,这一次去西域,我带了些中原的丝绸茶、茶叶还有去年存在冰窑中取出来的泡菜,一起运去了西域,嘿嘿,小桑桑你怎么谢我呢!”
他很想伸手抚开她眼角的忧伤......
“真的?”她的笑容如同水墨画上渐渐晕开的桃色水莲,耀眼极了!
“自然是真的,这回你可以打个银床来睡觉了。”
木柔桑心情好了,也开起玩笑来:“我是那种人吗?”完全忘记在襄阳花银如流水的是谁了。
有了杨子轩的陪伴,她越发没有时间去想苏瑞睿了,也许疗伤最好的药剂莫过于时间,一切都会随着时间越来越淡......
杨子轩的到来,把木柔桑多准备的泡菜全都拉走了,而同样苏瑞睿依然还滞流京城。
待泡菜全运走时,已是冬至,杨子轩是吃了木柔桑亲手做的饺子才走的。
犹记得他当时说:“小桑桑,你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我双耳被冻掉吧!”
木柔桑没来由的心中一痛,俗话说得好:冬至不端饺子碗,冻掉双耳没人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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