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便开口吩咐道:“春雨,春草,你俩好生伺候着姑娘。”
早年春雨、春草是与春风、春景一般,都有教那些拳脚功夫,即使木柔桑去了蜀州城也没有放下对两人的指导。
春雨、春草自是明白木柔桑意有所指,忙应了她的吩咐,又为木凤钗取来云锦斗篷,再令人去梅园里的亭子里生上火炉,以方便两人走累了去亭子里烤烤火。
看着木凤钗邀了陈烈出了门去后花园,木柔桑这才收回目光沉默不语,她觉得心口闷闷的,没来由的不想开口说话。
室内静得只有八仙桌上,小炉里新添的银丝碳嗞嗞作响,却是越燃越旺直至新一壶的茶水烧开,方才惊醒发呆中的两人。
苏瑞睿从怀中摸出那块紫罗兰玉再次递到木柔桑跟前,她毫不顾形象的翻翻白眼:“不可!”
她伸出纤细的玉指轻轻推了回去,又再摇摇头,哪有还回去的东西再拿回来的道理。
他伸出大手想压住那推玉佩的小手,木柔桑心中一惊,吓出一身冷汗来,却是更快一步的收了回去。
纵然这室内没有旁的外人,她也不想做出这有损闺誉的事,更何况她并不想嫁入王府,有那起子小人作祟,她是吃饱了撑得慌才会去王府。
“为何?”
苏瑞睿的语气很生硬,木柔桑发现他生气时,总是把唇抿得紧紧的,这种人真的很倔强,认定了的事很难改变他的想法。
她干笑两声,打着哈哈:“原本就是你的东西,那日还听王妃有说起,说是圣上赏与你的,一直宝贝着,自她嫁过来却从来没见你戴,你可知她话里的意思。”
那日襄阳王妃在看戏时有意无意的说起此事,不知是何用意。
苏瑞睿对于襄阳王妃一直很厌恶,却又不得不与她结为夫妻。
“知,当日你救我性命,我便把这玉佩赠与了你,这些年一至放在你去,便没有收回去的道理。”
他坚决不肯再拿回去,也没有告诉木柔桑这块玉佩是一道免死金牌,少年的他亲自为当今圣上挡住暗杀者的利剑,才换得这么一块玉佩,却不曾想最后他被木柔桑所救。
苏瑞睿最终没有收下玉佩,只是放回紫檀盒中扔在桌上不管不顾。
“你若不要,爷便砸了它。”
他的话里透着无人敢违背的意志,伸手拿起盒子准备朝地上狠砸去。
木柔桑忙站起来拦隹他,只余苦笑:“你非得拧着性子跟我呛。”
“是你在拧着性子与爷呛。”苏瑞睿用同样的话还回去。
“你......”
原本因清瘦而略有些苍白的脸也因此染上了一抹娇色,起伏的胸膛在无言的宣告主人的气闷。
“脸色怎那么差?这抹桃红才适合你。”
难得与木柔桑单独在一起,他心中似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更不想因为此事气着她。
木柔桑气恼地瞪了他一眼:“前些日子帮舅母操持大表哥的婚事有些累着了。”
在这个骄傲的男人面前,她绝不承认自己是因为他的事郁结在心,宁肯一个人偷偷躲着舔伤口也绝不在这个男人面前表现的脆弱。
“一切安好!”
苏瑞睿目光落在她身上,心中很茫然,他不知为何就想见她,见了她却又不知说些什么。
“明年冬你便要及笄了!”
“嗯!”木柔桑的生辰便是在除夕那晚。
他很想为她做点什么,他是知道木柔桑的生辰的:“那日,我不能来。”
是啊,不能参与到木柔桑的成年大礼,不能看到礼赞们把她的一头青丝绾丝,这成了他心中一辈子的憾事,直到老去那一刻都念念不忘。
“我知,无妨。”木柔桑垂头望着杯中的茶水,心若止水,她,怕是做不到,明知道是痛还想扑上去,只有狠下心强忍着才不会弄得遍地零伤。
一时室内沉静下来,淡淡的梅香中,苏瑞睿一身金丝暗纹墨锦袍,只在袖口用红丝线绣了团云图案,用一支白玉簪将头发挽了个髻,再配上一脸的冷若冰霜,怎么看都像是傲立枝头的寒梅,冷冽而又夺目。
“爷,身不由已。”
他这是在解释么?木柔桑发现自己怎是自已为是,也许苏瑞睿的话里并不止这些意思,一时懒散也不想去揣测了。
她索性丢开正在冲茶的水壶,慵懒而又优雅的捏起一块梅花糕放小嘴里:“我不过是一介农门女。”
说到底这还是一个非常讲究门当户对的朝代。
苏瑞睿的的眼里泛起温柔,层层叠叠一波接一波,想将木柔桑这条小鱼轻轻网住。
她的心被狠狠地撞了一下,慌乱的移开目光不敢再瞧向苏瑞睿,随即又装做不经意地端起茶杯,杯中升起的水雾半遮半掩,娇羞的小模样却是狠狠地揪住了苏瑞睿的心,想伸手挥去那恼人的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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