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的另一边。
清风明月都要避开的险峻山崖处,五六个身穿白衣的男女正踩着仅能用脚尖落脚的悬崖边上的树干,颦眉往崖下看去。
为首之人,头上戴着一顶遮面的帽子,轻柔的白纱即使在风中也没有凌乱不说,那修长的身影更在颤巍巍的树干上稳如磐石,未有任何的波动。
“洛师叔,那些怪物也该出来了吧?”
在最后边的树干上,莫非辞正抱着剑,急飕飕的喊了一句。
从声音看来,好像有些不耐烦。
也是,搁谁在这种阴森的地方一呆就是几天也心情不好。
“莫师兄,再忍忍吧!”旁边的东方令无奈的小声道,同时用眼神瞄了瞄更旁边的司雪衣。
司雪衣也回头了,而漫过东方令看向莫非辞,秀气的细眉微微皱了皱,与莫非辞对上视线后,直接白了他一眼。
“???”
莫非辞看到她的眼神后,一脸问号,他又没说别的,干嘛那种表情看他?
然而,一句洛师叔,大概也能猜到是谁了。
为首的除了洛爵,自然没有别人。
听到莫非辞的话后,洛爵起先并没有反应,直到崖下面突然传来呜呜的叫声,这才严肃的回头,“岩妖开始活动了……”
说到岩妖,正是惊阙山最近比较头疼的妖怪。
接连几次,这些定居在山崖间的小妖怪便在夜黑风高的晚上跑到人类的村子大肆作乱,起先只是破坏农田什么的,但最近不知为何,竟然残杀了一个村子几十人的性命。
如果是别处,并不用惊阙山出马,但偏偏岩妖出没之地离着朝域不远,因此,百步琅直接命下面的弟子来调查此事。
而领头的,便是他的得意关门弟子,洛爵。
洛爵成为百步琅的弟子以来,仗着一把指天剑和无比精炼的修为,就已经十分有名,而没用多久,更因为接连解决了几个一直困扰惊阙山的难题,彻底在八荒扬名天下。
然而,关于洛爵,江湖上知道他具体情况的人却很少,人们无法得知他这样的人,到底为何可以在成为百步琅的弟子前能平寂那么久?
洛爵也从未用真面目在人前现身,不管到哪里,总是带着遮住脸的帽子,因此更为他的身份添加了几分神秘。
只是,洛爵的确有着让人佩服的本事便是了。
莫非辞嘴上虽然不悦,但一听岩妖出没,当即往前跳了几下,落在洛爵身边。
侧脸看了他一眼,因为帽子的关系,他看不太真切洛爵的脸,,反正传闻中是说他长相丑陋才不敢真面目示人。
怎么说呢?
莫非辞虽然不想承认这个年纪并不比他大多少的男人,有着一般人绝对没有的过人之处,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但更不想承认的是,帽子下那张脸。其实英俊的惊世骇俗。
凭着洛爵与生俱来的气质气场,每每举手投足间的一切行为姿态,绝对不是凡夫俗子。
不说别的,就凭那无意间看到的侧脸,就能知道。
明明长着一张英俊无比的脸蛋,却要用帽子盖住,想必是有什么理由吧!
是为了什么呢?
莫非辞压住心中的困惑,对洛爵道:“既然岩妖已经出来活动了,你便快点下命吧!是要下去抓还是怎么着的,你给句痛快话!”
“莫非辞,你对师叔那是什么语气?”离骚也来了,听到莫非辞的话后,不由得不悦:“好好说话!”
莫非辞白眼:“我这不是好好说话呢么?我怎么了我?真是,大师兄你可真能担心……”
“你看你这什么态度啊?”离骚好歹也是大师兄,在外人面前多少是要面子的。
但没等他继续说,莫非辞便在洛爵开口之前,直接拔剑冲了下去。
“喂!”
离骚没来的及喊他,瞬间见他没入雾气之中。
面对比自己辈分大的洛爵,他也不好当面发火,只能无奈的道:“非辞他太任性了,呵呵……”
洛爵并不在意,因为帽子的关系,没人能看到他的表情,只听他淡淡的说了一句:“下去吧!”
随后,化成一道黑影,瞬间也跟了上去。
离骚很尴尬啊,看看东方令,再看看司雪衣,最后视线在最后头的上鸿秋身上,变成无奈。
“走吧走吧!听师叔的话,赶紧跟上……”
有些不耐烦。
洛爵话少,这是出了名的。
跟他一起行动,除了必要的,几乎都听不到他谈论别的。偶然有弟子跟他搭话,也是想起来才回答一句,三两字便结束对话的那种,可谓是高冷的厉害。
所以,司雪衣他们也不是很在意,都习惯了嘛,在意的才是傻子。
比如莫非辞那种性格的,习惯了也受不了,还是会挑刺的那种。
穿过迷雾,很快就到了悬崖下方。
那下面,跟想象的不同,平坦的很,就像被刻意打磨光滑了一样,是很平坦的地面。
因为岩妖出没的原因,这里还残留着那些小怪物走过后遗留的腥臭味,有些冲鼻子的厉害。
莫非辞捂着鼻子,环视一圈,并没见到什么可疑之处,“不是说岩妖是因为受什么影响才性情大变么?可这里除了臭味哪里还有奇怪的地方?我说是不是哪里搞错了?”
“应该不会。”东方令道:“当时去碧湖村查看情况的可是雷师叔,雷师叔怎么会看错?”
“我跟师傅一起去的。”上鸿秋从司雪衣身上别开视线,十分肯定的点头:“虽然不知道这里是怎么回事,但当时碧湖村的灵压的确十分诡异。我们好不容易抓到的一只岩妖,在活着的时候的确像被什么东西附体才性情狂暴,只是谁都没想到那只岩妖会突然自我毁灭……”
“说的跟真的一样,但见过那只岩妖的人也只有你跟雷师叔二人吧?呵,还真是巧合……”莫非辞冷哼,他还是跟一样并不喜欢上鸿秋这个人。
只是,在这个改变后的世界,上鸿秋并没有之前那么讨人厌,反而是一板一眼的好人。
上鸿秋可由不得莫非辞嘴巴这般无礼,立马反驳:“因为当时正好只有我跟师傅经过。你可以说我的不是,但师傅可由不得你这样污蔑……”
“哎,这么说就有些言重了。秋师弟,不要跟他计较,他这人嘴巴瓢的要死,你又不是不知道……”离骚急忙又出来劝和。
但凡跟着莫非辞,可没少让他费唾沫星子,不是跟这个解释,就是跟那个道歉,整个一惹事精。
碍于离骚的面子,上鸿秋翻了个白眼,也就不计较了。
无意瞥过司雪衣,司雪衣正目光灼灼的看着莫非辞,并不说话,倒是没有之前的毒舌。
她又在看莫非辞……
本来弟子私下里就传言司雪衣看上了莫非辞,经过几天相处,上鸿秋也算发现了。
司雪衣真的时不时就盯着莫非辞看,用那种几乎要把人后脑勺看出一个窟窿的感觉,就跟传言中的一样。
难道司雪衣真的看上了莫非辞?
想到这,上鸿秋心口就又揪紧了几分,是真的不好受。
“你们在这里,我去里面看看情况。”洛爵似乎根本对几人的谈话没有兴趣,边说,人已经到了山石前的一个黝黑的洞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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