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两个人隔着五岁,应该是有代沟的。而且徐誉在京都呆了不少时候,跟四妮儿根本没有沟通性。但是他指着南城窗外的建筑说,这个是某某局,这个是某某公园。那个是王府井。就像一个尽职尽责的导游一样。
姚鸿文在前面呵呵笑。还想顺道听一耳朵这两人再说什么。结果被路道上此起彼伏的喇叭声打断了。
这个年头能买得起车相当少见。街上兽力车,人力车,比汽车更多!还有一种“三轮车”就是自行车旁边多了个筐子。筐子里多装着小孩儿。就这么大喇喇的骑着晃过去。
更遑论这是帝都,随手见一个都有可能是个官儿的地方。
四妮儿贴着玻璃,冷不防耳朵都震麻了。她低声喃喃道:“京都现在买房多少钱呀?”她没注意就把自己心里想法给说出来了。假设现在有一个采访,请问二十一世纪的青年们,如果你们穿越到了咱们小时候那个年代。你会做啥?
估计会有百分之九十的童鞋回答:“当然是趁着零五年以前买房子啰。”
一个普通人,哪怕转变的时间也不会改变自身能力多少,但是唯一的,他们是可以通过“未知”来通过牟利。
四妮儿也不意外。她的大部分能力来自于自己身上这个莫名其妙的农场,但是在这个时代,她“预知”的能力也不能改变多少客观事实。在这个年代的诸多限制,使得她不可能像在八十年代或者九十年代那样下海捞一把。因为现在做生意还属于“犯法”的年代。
穷,还是得继续穷。
至多是改善改善生活。她已经比较满意了。
老莫是莫斯科餐厅,在五六十年代时候和苏联的关系密切的时候,人们亲切称呼。是青年呼朋唤友吃饭最佳地点。要是能上那儿搓一顿,在朋友面前那是顶顶有面子的事!最早建成的是西直门的京都展览馆(原名是苏联展览馆)。等一行人到了棋院,钟老太看到二层小楼,是四合院改造后的样子,已经看不见多少老式房子的砖瓦。姚鸿文一边把人往里面引一边说:“棋院得到了文化局的大力支持才新办起来的。升段的比赛也在这边举行。也辛亏是这样才没什么人。婶子放心住吧。”
钟老太摆手说:“真是多亏你在这里帮忙了,不然我一个老太婆带几个小的也没有这么好的地方住。”她带着几个孙子孙女,终于体会到了胳膊酸疼的感觉,要是去招待所住,肯定没有棋院环境好了。她心里有底,所以格外感谢姚鸿文。顺手把介绍信塞回背包。
他推辞说:“举手之劳,不用跟我说这些,哦,对了,厕所就在二楼。这里是老房子新改的。屋里的恭桶直接倒到那个后面。”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鼻子都皱了皱。嫌弃的指着屋后小角门。
这次比赛只有不到一周的时间,一行人简单收拾一番,二妮潦草的扎了一个马尾就跟着姚鸿文出去了。走到时候他叮嘱祖孙三人说道:“这里时常有卖货车来往。门口声音大得很,你们仔细听,听到车轱辘跟吆喝声就是了。要买什么方便的东西都有。”
钟老太拿着抹布到处擦。她耳朵竖起来听得仔细,末了又感叹道:“不愧是咱们首都,真是方便极了。”
晚上准备去吃全聚德,不过现在的全聚德可没有什么烤鸭吃。最多来点蛋炒饭之类的。已经是很不容易了。食物和物资的匮乏不仅仅是在其他地方,在首都也是一样非常严格。
四妮儿看到门口石头做的门槛已经被磨得粗糙而弧度平滑。她探出脚在上面小心的踩了踩。抬头看到一群白鸽从头顶“扑棱”“扑棱”的飞过去。脸上被风刮得生疼。她看到今天还是有太阳的。头顶看到对面四合院顶上瓦片里疯长的野草。野蛮的挣脱了腐朽的门庭。她对伟华指着说:
“你看,这儿荷花养在水缸里!好新鲜。”
伟华也没见过长在水缸里的荷花。在老家的大屋刘,成片的湖泊早就见怪不怪了。到了夏天的时候,满池塘都是一眼望不尽的荷花,他捂着嘴轻笑。“姐,这儿养的荷花没咱们老家大!都好小哩。”
他伸手去扯叶子,被四妮儿拦了下来:“你小心哦,人家养屋里的花,别给瞎扯断了。人要找你麻烦的。”
伟华撅过头,不屑的哼了一声。荷花有啥好稀奇的。首都人就是讲究。
比起去老莫,全聚德吃饭,四妮儿对于穿街走巷的兴趣更大。她好奇的很这个年代并不珍惜的,到处都留着百年前的痕迹的老四合院。不过钟老太这趟过来的目的就是带孙子孙女去一趟天安门照相。(为此她还特地带了套逢年过节穿的黑色碎花棉袄)。
不过晚上二妮还在下棋,老莫是去不成了。徐誉从大院过来骑着他那辆“二八大杠。”对她说道:“走,去大栅栏。咱们吃糖葫芦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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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这一带烟火气重,徐誉推着车在马路上走。四妮儿牵着伟华跟在后面。他一个个指着路喊名字。他说:“往前走,就是故宫,你们想去看天安门不?”
“想!”伟华立即抓住他的衣摆,整个人都兴奋的窜了起来“带我去嘛,哥!”他说完,四妮儿就看到不远处卖糖葫芦的摊子。她说:“多少钱?”
“五分。”
徐誉说完,很自然去摸口袋,他身上还有两毛钱的零花。就过去买了三串递给伟华和四妮儿。这糖葫芦可不是后世那种小小的山楂,一串四五个。而是足足十几个的一串。金黄的糖纸厚厚的顺着竹签淌下来。山楂果子又红又大又圆。看得她目瞪口呆。
“去天安门也没什么特别的,晚上咱不去,等早上再带你去看哈。”他自然的摸了摸伟华的头,转头去看四妮儿,手指动了动。还是依依不舍的放到兜里去了。
四妮儿问道:“不是说有人升旗吗?”她说完,看到对方微微一愣的表情,就知道自己说岔了。这个时候的周一还没有升旗的仪式。天安门白天只有过去照相的人。住在这附近简直就像是住在皇城脚下似的。现代化不明显,越发感觉到属于古城的厚重感。
她小心的跟在徐誉的后面。三人绕过一颗大榕树。看到三三两两散步的老者。四妮儿停下来,她有点口渴了。好在一路是带了水杯过来。徐誉不知道跑到哪里接了一杯茶叶水过来。三个人一人喝了一大口。
“对了,我家在军区那边军属大院。后天等你们有空我就带你去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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