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朵嘶了一声,搓了搓胳膊。她之前跟爸妈回老家,因为夏天热,在院子里乘凉,她非要看流星,就在院子里睡着了。醒来的时候脚上缠着一条菜花蛇,她好长一段时间都对蛇有阴影。
睡午觉前,云朵特意让万淼出去打探,看聂二郎是不是被毒蛇咬了,快死了。
万淼麻利的跑出去,跟杨狗儿几个一问,就忙回来报信儿,说聂郎中已经去看过聂二郎了,他没有被咬死。
聂大郎搂着她,“这边山上还没有毒蛇咬死人的。”
“让家里的人上山都小心着点儿!尤其是去竹林,有竹叶青呢!”云朵吩咐罗妈妈。
罗妈妈站门外笑着应声,“少奶奶放心吧!他们都警惕着呢!上山也都带着雄黄粉呢!”
云朵点点头,整个人像八爪鱼一样扒着聂大郎。
聂大郎轻笑,“热不热?”
“不热!”云朵摇头,蛇就是凉凉的。
聂大郎笑着亲她,“好!抱着我睡吧!抱着我,就不会有蛇的!”
“嗯!”云朵大半身子压在他身上。
一觉睡醒没有梦到蛇,也没有做梦,云朵粘着聂大郎,坐在临床大炕纳凉。
“离我近了还辟邪。”聂大郎让她靠在旁边。
云朵小脸升起一层红晕,就贴在他身边。
聂大郎眼里笑意深深,拿了书写自己的文章。
甘氏把去除鱼腥味儿的方子教给了聂三郎。
王荷花立马就打听方子是啥,聂三郎不说,“这法子是大嫂发现的,她和大哥分家出去的时候就说了,这方子不能外传。家里只有奶奶知道,奶奶告诉我的时候也叮嘱了谁都不能告诉。”
“连我也不能告诉!?不外传,我又不是外人,我是你媳妇儿!”王荷花生气了。
聂三郎忙解释,“不是的!咱们家有我会就行了,要是用到的时候,我去采回来就行了!不是不告诉你,奶奶说了谁也不让的。”
王荷花立马就哭了,“说到底你根本没有把我当成自己人!成亲几年没有给你生下一男半女,你心里早就想好了再找一个的吧!啥不外传,天天卖的鱼就是我做的,偏偏瞒着我不告诉我,根本就是打算也休了我吧!?”
聂三郎听这话顿时急了,“我哪可能会休了你啊!你快别说这样的话了!我不是那样的人,咋可能!咱们是夫妻,当然是一家人了!”
“你压根就没把我当一家人!你们家的人不把我当一家人,你也看不上我了!你要是有想法了,直接把我休了好了!”王荷花不依不饶。
聂三郎又是劝,又是哄。但方子却没好教给她,“山上也不安全,这个又不能和别人一块上山找,我也不放心你一个人上山。有我知道就行了。你知道也没啥旁的用。快别哭了!”
王荷花怕他怀疑她要教给娘家,没敢再继续追问,在家耍小性子生气。
聂二郎的整个右小腿都麻木僵硬了,弯曲能弯曲,却僵的没有一点灵活劲儿了,掐着打着都感觉不到疼了。聂郎中给他扎了针,让他揉一揉,他就不停的揉捏着,却没啥成效。
难道他这条小腿以后就这样了,就要废了吗!?聂二
吗!?聂二郎心里又怕又惊慌,起来走路,也只能僵直着迈步,再也没有以前的随意灵活了。
孙莹儿看他一头的汗,脸色难看的吓人,也没敢说啥,“家里还有些钱,你明儿个到镇上找个大夫再瞧瞧吧!”
他想去县里,现在就想去。聂郎中的医术根本就不行,说啥吃药施针看看情况,这是一条腿,能是看情况的事儿吗!?聂二郎咬着牙,心里恨极了。他不过就跟着上了山,碰到聂引,就被毒蛇咬了。聂引……
次一天,天不亮,聂二郎就拿着银子起来,搭车去了县城。
在县城里扎了针,抓了药,他心里觉得好点了,这才不放心的带着满腔怨恨回家。
前一晚,几乎一夜没睡,到家,吃了点饭,喝了药,聂二郎就睡下了。天明醒来,忙看他的腿,还是差不多的感觉,又找聂郎中施了针。心里怒恨难平,又到山上去摘了些小黑果子和小红果子带上,直奔县城。
既然这方子稀奇,肯定能卖一笔银子!现在方子到了他的手里,聂引就继续守着吧!他要把方子卖掉!
到了县里,直奔最大的酒楼而去,找大掌柜,要卖去除鱼腥味儿的秘方。
小二一脸随意的打发了他,“不要不要!”
聂二郎有些惊疑,“你听清我说的啥意思没?我要卖做鱼的秘方,不是要卖给你们鱼!”
“不管你卖鱼还是卖方子,不需要!”小二掀着眼皮子看他。
“我找你们大掌柜!”聂二郎怒道。这不长脑子的蠢货!根本不知道做鱼能卖多少钱,等大掌柜过来…
“我就是大掌柜!”小二扯了扯嘴笑。
聂二郎顿时有些恼了,上下瞥了他一眼,不屑道,“就你还冒充大掌柜?快叫你们大掌柜过来!要是错失过去,让别家买了,你们就只能眼看着别人赚钱了!”
他们现在已经在眼看着别人赚钱了,不过再等不久,也就轮到他们了。那小二模样的大掌柜摆手赶他。庞仁都说过几天把做鱼的方子教给他们,他还在乎晚几天。花钱买这个方子,还得罪庞仁。
聂二郎气愤的出了酒楼,又往下一家,结果连着几家都把他给赶走了。聂二郎搞不明白,又气又恨,找家客栈住下,第二天接着找,也想要不要送到府城去,还有可能卖的更多。
又转了大半天,没有人愿意买,聂二郎一怒之下去了府城。
结果到了府城他就傻眼了,最大的酒楼门口排了长长的队,都是吃鱼的,好些跑腿的短工,在酒楼门口拎了食盒就送往各家去了。
府城已经有人再卖鱼了,聂引!一定是他把做鱼的方子卖掉了!聂二郎怒恨万分,问了几家酒楼,果然还是没有人愿意出银子买方子。
回到村里,刚感觉腿好了一点,甘氏找他。
聂二郎看她阴沉着脸,目光也阴了阴,“奶奶想问做鱼方子的事儿吧!我那天已经看到了,也拿着去卖了!”
甘氏怒道,“你……”
“我被蛇咬了,今后还不知道腿能不能好!”聂二郎冷哼,“奶奶偏心大房,以为我们都是歪瓜裂枣,都不成器。分家只想着大房,没想过我们一家该咋过活吧!?我偷看了你摘那个小果子,也摘了拿去卖了!奶奶应该想不到吧!没有人愿意买!从县城到府城,没有一家愿意买的!”
甘氏愣了下,脸色依旧难看。
聂二郎冷冷的抿着嘴,“因为聂引早就已经把方子卖了!府城的酒楼里,天天都有人排着队去吃鱼!”
甘氏惊的睁大眼。
聂二郎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甘氏心发沉,坐在凳子上,好一会,没有说出话来。
王荷花套出了话儿,拿到了去除鱼腥味儿的方子,正要想法回娘家一趟。
张氏回来了。
路过清园,没敢进去,低着头,快步到了聂三郎这。
聂三郎没在家,在作坊上工,只有王荷花在家。看到她过来,王荷花眸光转了下,叫了声娘。
张氏听着,眼眶一热,眼泪差点就下来了,到屋里坐了,问家里的情况。
王荷花说了家里的情况,还是那样,“奶奶倒是去除鱼腥味儿的方子教给了三郎!”
张氏神色微变,问她,“也教给你了吗?”
王荷花眸光闪烁了下,摇了头,“只交给了三郎,说是不外传。没教我!”
张氏脸色隐隐发白,有些坐立不安,“我去你奶奶那…”
“娘回来,有啥事儿?”王荷花看她这样子,肯定是有事儿了。
“没…没事儿。”张氏摇摇头,快步去了隔壁。
王荷花不信,跟在她后面。
张氏见了甘氏没敢说她把方子教给张家的事儿,说是来探望一下,又走了。
云朵从竹林出来。
张氏吓了心里狂跳,神色不好的跟她打招呼。
云朵淡淡的跟她招呼了一句。
张氏没敢多说,急匆匆的就走了。
云朵看着她匆忙有些慌乱的背影,不知道该同情怜悯她,还是憎恶她。
回到花石沟,迎头又碰见杨氏,张氏脊背都出了一层汗水。
钱氏刚回来,神神秘秘的进村。他们去了杨柳镇,虽然跑的远些,不过赚的也不少,以前干一个月能有一两银子就万幸了,现在几天就能赚一两银子了。想到这,钱氏看张氏的
氏看张氏的眼神有些不善。老聂家都卖了三四年的鱼了,要说没攒下一大笔银子,她一点不信!
正要数钱,杨氏堵上了门来。
听杨氏叫门,张氏脸色顿时就有些白了。
钱氏几个也都变了脸。
杨氏叫了几声,见没人应,站到张家对面墙角闲置的石磙上,掐着腰就开骂了,点着张氏的名字,“张凤儿!你个不要脸的贱骚货!你个遭天谴的贱人!你教出来的闺女没一个好种!一个生了鬼娃儿非得弄到我闺女家里帮你们养着!你个贱骚逼就是存心想害人!一个闺女尖酸刻薄,偷东西,跟人勾搭不清,私通完了还杀人!你个贱人也不是个好东西!你个天打雷劈的贱人!你个遭瘟的贱骚货!”
众人看她又骂起来,还以为她闲着没事儿干了,看张氏不顺眼,又过来骂上一顿。
张家偷偷卖了几天鱼了,就算晚上悄悄打鱼,也是有几个知道的了。
杨氏掐着腰噼里啪啦把张氏从上到下数着骂了一遍,从里到外又骂一遍,把村里的人都招来了,这才骂张氏偷了做鱼的秘方教给娘家人,“…靠着我闺女发了家,还一副我闺女欠你们的嘴脸!搅肚蛆肠的老贱人!看不得我闺女过得好!见不得不亲生的儿子风光!黑心烂肺的贱骚逼,还诬赖我闺女杀了人,没害成我闺女,自己被休了!被休了还不一头撞死,还有脸活着!把我闺女做鱼的秘方教给娘家人,还真是有脸了!不是发誓谁也不教,一个不外传,传给谁谁家要烂肠子烂屁眼子!传的人要不得好死!”
张氏脸色涨紫的不敢抬头。
钱氏恼恨的冲出来跟杨氏对骂。
杨氏就等着她呢,见她出来,张承业几个也都出来,掐着腰高高站在石磙上,唾沫横飞指着钱氏一家,早准备了一肚子的脏话腌臜话骂。她要了多少次,那个死丫头都不告诉她,不教给她。聂家都不知道赚了多少了,现在张凤儿这个贱人又拿着给娘家赚钱。
两家骂的不可开交,直接打起来了。
钱氏知道她打不过杨氏,照着姜丽锦就冲过去了。
弄忙完,闲下来,姜婆子领着儿媳妇过来看望闺女,怀孕快七个月,正是危险的时候,怕杨氏虐待闺女。结果杨氏没虐待,这钱氏竟然冲着姜丽锦来了。姜婆子叫骂一声上来抓着钱氏的头发,就把她按地上了。
“你们敢打我孙子,断子绝孙的王八犊子!”杨氏现在一心盼孙子,见钱氏去打姜丽锦,冲上来就上手。
众人连忙把两家人拉开,“出了人命,谁担得起!?”
聂大郎是站在云家一边的,张承业和钱氏一家个个心里恼恨的咬牙切齿。
杨氏抓着几棵结了小黑果子和小红果的草本植物扔到地上,“我让你们卖!老娘卖不上,你们也休想卖得上!”指着地上,大声叫嚷,“这个东西就是去除鱼腥味儿的秘方,做鱼掺了这个,一点腥味儿都不会有了!”
花石沟的人都震惊的瞪大眼,往前挤着看地上是啥样的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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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下午继续二更\(^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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