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二郎忙不迭的点头,“我当然爱你了!”
要是以前,她听了会很甜蜜很高兴,可是现在她只觉得心里发寒,觉得这话不像真的。只是为了让她背了所有的罪,哄她的。
天渐渐亮起来,聂子川低声轻唤,“朵朵!乖朵朵!该起来了!”
云朵依旧睡着。
万妈妈也没有醒。
罗平几个已经准备好了,来问聂子川,“可以去县衙了!”
“那就准备走吧!”聂子川起身。
外面张氏趴在门口,似是昏过去了。
聂里正一夜都没有睡好,村里发生了这样的事,他这个里正免不了一顿责骂不说。怕是云朵和大郎进京后,没有震慑了,会有更多的人打村里的主意。
杨石头和聂保根,聂大壮,聂铁山几个都天不亮就起来了,左右家里没有事,他们也跟着去官府做个证。
看到张氏昏睡在清园大门外,叫了聂三郎和聂大贵父子来把张氏弄了回去。
张氏闷吭一声醒过来,看天竟然亮了,哑着嗓子哭喊,“大郎!大郎!不要啊!放过梅儿吧!你要是把她送进了大牢,她这一辈子就全毁了啊!我求求你,就发发慈悲,放过她一条活路吧!”
聂大郎把云朵抱到骡车上,看了眼张氏,“她自己若没有害人之心,谁也没法把她送进大牢。”
张氏哭着磕头,“我给你磕头了!求求你放过梅儿吧!她以后绝对不会再来找你们,绝不会再害人了!你放过她吧!她都是被那方二郎给骗了啊!”
“方二郎骗她!?是她自己心思恶毒,自己作死,怨恨子川哥和云朵。自己闺女要害人,你又往别人身上推,这种招术用一次就行了,次次都用,把别人都当傻子呢!”聂保根嗤笑。
张氏脸色僵白一片。
“之前不是说方二郎好,方家好。要死要活的非得嫁去方家吗!?”聂铁山哼了一声,跟聂子川说他们跟着去县衙。
聂子川点头,让其余的人不用去,“官府不开印,这案子定不了。”
聂里正也让众人都留守家里,他带了聂保根和聂铁山俩人帮着跑腿,和聂子川一行人,押着聂梅和方二郎,另两个人贩子上路。
聂梅凄惨的哭喊,叫张氏救她。
张氏看着渐行渐远的骡车,想追,她瘸着腿,又在外面跪趴了一夜,冻的全身僵硬,只能眼睁睁看着骡车走远。
看她绝望痛哭,村里却没几个人同情她。反而议论,张氏这软脚虾,咋教的儿女。儿子现在还没看出来,俩闺女,一个贪嘴好吃又刻薄,胆大杀人。一个做作愚蠢,胆敢卖人。不管如何,聂家都是靠云朵和大郎才有今天的好日子和大院子。云朵曾经也是她的大嫂,竟然因为嫉恨,怨恨,就暗害人家。
最后得出结论,“能生出那种闺女来,也不是啥好东西!”
张氏眼泪都快要哭干了,聂三郎搀她回家,抓着聂三郎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三郎!三郎你救救梅儿吧!救救你妹妹吧!梅儿要是坐了牢,她这辈子就毁了!她也要活不下去了啊!”
聂三郎红着眼,“她自己要去害人,我咋救她!?”
“你去求求你大哥!求他放过梅儿!她已经够惨了,要是再坐牢,就真的没有活路了啊!”张氏哭。
王荷花阴着脸上来,“你自己求不来,就让聂三郎去。聂子川不给你面子,就会给聂三郎面子了!?”
张氏抓着聂三郎,哭道,“你大哥一直对你好!你求求他放过梅儿这一回吧!”
“他对聂三郎好!?怕是恨死聂家所有人了!”王荷花不屑的冷哼。
聂三郎被张氏又哭又求的,不得已,准备也跟去县城看看。
聂大贵不想让他去。
柳氏看聂三郎痛苦的表情,提醒他,“大郎确实对你挺看重,或许还有一分兄弟情义。但聂梅是要害云朵,你娘让你去求他,到时候消磨了这最后一分情义,大郎以后怕是再也不顾你这个兄弟了。”
聂三郎神情更加痛苦纠结,爹不让他去,荷花也不让他去,现在三婶也提醒他不让去。
甘氏出来,直接让他不准去,“谁自己作的,谁自己去受着!你以后可还有长长的路要走,不准去!”最后一丝丝的退路,真的要去了,就真断绝了!
聂三郎流着泪,低下头,随着甘氏去了小院。
聂子川一行人到了县城,聂里正几个押送着聂梅方二郎几个去县衙,聂子川带着云朵,和万妈妈几个回了私房菜旁的院子,叫了章大夫。
章大夫给云朵和万妈妈都把了脉,拿了银针,给两人扎了针,又让煎了两碗药喂两人喝下。
不时,云英就带着云笑急忙忙过来,“云朵咋样了!?”
“大姐,我没事儿!”云朵刚刚醒过来。
云英看她脸色有些苍白,担忧的不行,“没有事就好!没事就好!”听聂梅和方二郎报复,暗害云朵,还要卖了她,她差点吓死。
县衙也有衙役来问云朵醒了没有,得她和万妈妈去县衙回话。
“等吃了饭再过去!”聂子川来时已经吩咐了准备饭菜。
云朵从昨晚就没吃饭,还只是聂子川喂了她半碗牛乳,这会已经饿的肚子咕咕叫了。
很快厨房里当值的婆子就做好了饭菜端来。
万妈妈也是一直水米未进,洗漱了到厨屋里吃了饭。
“慢点吃!慢点!”云英看云朵吃的快,看的心疼不已,给她舀了汤,让她喝汤,“已经不烫了。”
云朵吃饱喝足,这才跟云英说了经过,“幸亏我会两下子,不然就要被他们抓走了!”
聂子川自得的小模样,忍不住笑的满目宠溺。他做什么的,怎么会让她被人抓走!?
拾掇好,一行人随衙役到了县衙。
聂里正已经拿着状子呈上去了,聂梅和方二郎,还有另外两个人贩子都跪在大堂下面。
李航看云朵和聂子川几个过来,公事公办的又问了云朵和万妈妈,问了聂子川话。
方二郎死不承认,一口咬定他是被冤枉,是被害的,两眼含泪恳切的看着云朵,“大嫂!我真的没有害你啊!我是知道了聂梅她这个贱人要害你,我特意过去阻拦她,想救你的!祥子还在你们清园,我又咋会害你呢!你难道相信两个人贩子的话,不相信我吗!?”
云朵居高临下看着跪在地上的方二郎,冷声道,“不信!从你们方家求娶聂梅的那时候就从来没有信过你们方家任何人任何话!”
“你……”方二郎瞪大眼,看着云朵神情有些不敢置信,有些扭曲。她竟然从那时候就不信他!?
“以你们方家家境,可以娶镇上人家的姑娘,却偏偏跑来白石村求娶聂家闺女,居心叵测。我们不是聂梅,信了你们方家的鬼话!”云朵冷笑。
原来她从一开始就看透了!?原来她一直知道他不想娶聂梅,跟聂家结亲是抱着目的的!原来她都知道!方二郎脸色青白的死死瞪着眼,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你果然聪明!果然不是别的啥人能比的!不错!我是从一开始就不想娶聂梅那蠢货!她长得难看,人又蠢的像猪一样!除了会做个饭,洗个衣裳,啥都不会,我要相貌有相貌,要钱也是一家富足,凭啥娶她个贱人!?”
“没想到她嫁过来,就把那些话和自己想当然的都当了真,在我们家做起少奶奶来!怀了孕就金贵了!?一点活儿不敢,吃饭端给她,还得吃她想吃的,家里所有好东西都紧着她,她一个破烂贱货凭啥享受少奶奶的待遇!?一遍一遍的作,我厌烦透了!恨透了!没想到她的贱人自己没有作死,却把儿子压死了!哈哈哈哈!这个该死的贱人,如果不是你,我是绝对不会娶她的!”
他笑的疯狂,恨的咬牙切齿,神情扭曲。
聂梅脸色惨白的呆愣愣看着他,摇头不相信,“不…不是真的!不是的!不可能的!”
“不可能!?”方二郎哈哈哈冷笑,“不可能啥?你这样的货色,给我当小妾我都看不上!娶你,不过是有为了你有个能干能挣钱的大嫂!谁知道你一点用处没有,一样事没有办成,还作的我恶心!看见你作,我就恶心厌恶到了极点!”
“不是的…”聂梅一点都不相信,方郎不可能会骗她的!不会骗她的!
方二郎越说越觉得解恨,撕开面具,觉得积压在心头的厌烦怒恨都得到了发泄,恨恨的盯着聂梅,“你以为你有啥?一无是处!连个好看的脸都没有,我凭啥要娶你这种土鳖!?嫁给我,你根本不配!你这张脸,让我看见就想吐!”
聂梅崩溃的瘫倒在地上,死死的盯着方二郎。
“当初子川哥和云朵就阻拦这门亲事,让聂媒婆说了顾大郎。是你自己爱慕虚荣,挑了方二郎要去过好日子,好去当少奶奶!活该!”聂保根唾弃道。
“她也没那个福气嫁去顾家!没那个命享福!”聂铁山撇嘴。
方二郎鄙夷嫌恶的看着聂梅,给李航磕头,把聂梅从之前没有了压板牛肉吃把大儿子生在七月半就怨恨聂子川和云朵,到报复云朵全部都说了。承认了他嫉妒聂子川,心里也有些怨恨,所以想教训一下聂子川。没想到聂梅要教训云朵,关于卖云朵,他不承认,求李航法外开恩。
因为他知道他不认罪,聂子川也不会轻易放过他,肯定会暗地里对他下手。即便他不下手,庞仁也不会饶了他。这李航还是云朵的姐夫,见他不死不认罪,也会严刑逼供。
李航做官数年,也办案无数,虽然方二郎说的恳切,却不信他。他能为了谋取利益,娶聂梅利用,还有啥做不出来的!?再说买迷药的是他,手印也是他按的。
“全部押入大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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