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长的剑眉,墨黑墨黑的凤眸,长长的睫毛,卷卷的,每一次凤眸轻眨,那睫毛就和蝶翼似的,一颤一颤的。他的鼻梁很挺,薄唇微抿着,泛着淡淡的光泽……
纯净而勾人心魂!
她看着,看得很仔细很仔细,而他静静地站着,任由她用着那么专注的视线打量着他。
蓦地,她突然笑了,咧着粉嫩嫩的唇瓣,露出半截珍珠白的牙齿,倍儿可爱,“你真……咯,漂亮!”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睛,就觉得,眼前的这个人,怎么就这么好看呢。
“漂亮?”清冷的声音微微扬起,他的眼睫又颤了颤,看着她的带着一些傻气的笑颜,看着她脸上那因喝酒而引起的涨红,还有她迷离焦距不稳的视线,再清楚不过眼前的人该是喝醉了。
如果不是喝醉,她恐怕根本不会对着他这样地笑;如果不是喝醉,她可能在他走近的那一刻,就迫不及待地逃开,更甚至,如果不是喝醉了,她绝对不会那么认真且专注地看着他,对他说,他真漂亮。
她的小脑袋像小鸡啄米似的,又用力地点了一下。
他慢慢地倾下身子,把自己的脸凑近到了她的面前,看着她的瞳孔中,印着的是他的面容,“楚欢,你知道我是谁吗?”
她的秀美微微地拧起,小手敲了敲脑袋,对啊,他是谁呢?她怎么就想不起来?总觉得这个人,该是和她很熟很熟的……“我认识你,你……你是……”她的手指晃悠悠地指着他,可“是”了半天,就是叫不出他的名字。
她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急了,“怎么办,我……我记不起你的名字……怎么办……”嚷着,小手又想去敲打自己的脑袋。
“段棠。”他的手猛地抓住了她的,手心中是她的温度,“我叫段棠。”这是他的名字,当她记不起的时候,他会一遍一遍地告诉着她,他的名字,“楚欢,我的名字叫段棠、段棠、段棠……”
她的脑子似乎接受了他所传递过来的讯息,“段棠……棠?棠!”眉头慢慢地舒展,似乎是觉得已经解决了一个重要的问题。
“对。”他低喃着,听着她娇柔的嗓音软绵绵地喊着他的名字,只觉得心口处传来一阵阵的悸动。手,不觉地把她的手握得更加紧,紧到不想要再松开。
“……冷。”她突然喃着。
“冷?”他就看到她的手指在掰着他的手。是啊,他的手是冷的,就像他的体温一样,总比正常人略低一些,“不喜欢么?”他问着,却不知道自己在期待着什么样的回答。
她根本就已经醉了,也许连他问的是什么,都不清楚。而他,却还是不舍得放开手。
她一根根掰着他的手指,挪动着自己的手,可是却并没有如他所想的把他的手甩开,而是两只手捧住了他的双手,然后小脑袋低了下去,嘴巴一张一合,呵着气儿。
暖暖的气息,顿时包围住了他的手,一点点地渗透进他的皮肤,他的血液……
他怔忡着,脑海甚至在一瞬间,都有着一种空白。她在做什么?又或者该说,她知道她在做什么吗?
不,她不知道,她已经醉了,醉得不知道她自己在做些什么,也更加不会知道,她这样做着,带给他何种的震撼。
楚欢,楚欢!她就像是他命中的克星一样,不管他有多冷,多傲,在她的面前,终归会变得卑微而可怜,就连这样小小的举动,都让他欢喜无限。
不知吹了多久,直到他的手慢慢地暖和些了,她才迷蒙着眸子,重新抬起头,冲着他乐呵呵地笑着,“手……暖了……”
而他,却是真正地栽在了她的手上。栽得那么彻底,那么地不留余地!
她就像是完成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儿一般,笑着笑着,整个人蓦地放松了下来,眼皮子耷拉了下来,身子一个踉跄,软软地往下倒着……
啪!
他的手接住了她下坠的身子,听着她传来那均匀的呼吸声……她睡着了,他却依然清醒着。
她的头靠在他的胸前,那么地自自然然,又是那么地心安理得。现在的她,不会逃跑,不会对他充满着惧意。
他弯腰,把她打横抱了起来,然后径自走到了走廊的一端,对着侍应生道,“再给我开一间包厢。”
这儿的侍应生,自然是认得段棠的,当即应了,领着段棠去了一间还空着的包厢,同时眼角忍不住地瞥着楚欢。
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啊,能让段少这么抱着!
走到包厢门口,侍应生推开了包厢的门,正想说话,却看到段棠冷冷地投来了一瞥,似在让他闭嘴,好像深怕会吵醒了怀中的人儿。
侍应生连忙闭上了嘴巴,直到看着眼前的段少抱着女人走进了包厢,才长长地喘了一口气。
包厢内,段棠把楚欢轻轻地横放在长沙发上,她睡着着,就像一个婴儿般可爱、娇柔……且带着一份无辜。
他的手指轻轻地抚上了她的脸颊,一下一下,很轻,很柔,“若你能一直这样醉下去,该有多好?”
喝醉的她,睡着的她,会那么地靠近着他,让他知道,原来她的靠近,可以让他如置天堂。
可惜,睡着的她,听不到他在说些什么,也看不到他眼中的这份渴求。
渴求着她,渴求到身子都在发着疼。
身子一点点地前倾低下,他的唇慢慢地靠近着她的唇瓣,鼻尖,闻到了她的气息,他和她的唇,有的不过是一指之隔。
“楚欢,你永远不会知道,我有多想要吻你……”语音落下,他的唇覆盖在了她的唇上……
是卑鄙也好,是趁人之危也好,他都无所谓了,因为太过渴求,以至于他的高傲,他的自尊,都在她的面前变得粉碎。
这份渴求,已经盖过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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