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昭连忙配合的点点头,“对,所以我才说你有经验。”
还敢提这句!当初她随意逛街结果搬空了两个铺子买了一堆小山高的“装备”,最后慕容昭勉为其难挑挑选选才捡了一样能用的。这事儿说起来真有些丢脸,偏偏这人还用“有经验”这词寒碜她。
“玉儿姐姐,你快跟我说说你们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要用飞天爪啊,那东西有什么用啊?”祁煦却是敏锐的意识到这其中肯定有一番故事,连忙扯着北翎玉的衣角,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北翎玉。
北翎玉黛眉轻蹙,“没什么好说的!”
“说说嘛,玉儿姐姐!”祁煦晃了晃北翎玉的手,犹如小鹿一般的眼神可怜巴巴盯着北翎玉。
“好吧好吧,真拿你没办法,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我们进入北狄沼泽之后,晚上住在一个村子里。那里有两个采花贼!”
北翎玉时不时停顿回忆一下,祁煦也不催聚精会神听着,旁边的慕容昭静静看着月光下的这一幕,唇角不自觉微微上扬。
车队后面,白薇正将炼制好的解毒丹分发给即将进入北狄沼泽的每个人。虽然晚上进入北狄沼泽有几分危险,但北翎玉司墨秦守楠等人都是进去了几个来回,熟悉路线。
而且就在刚刚进入雷州城的时候,桑烟圣女早就派了人在城门口候着,等秦守楠他们一进来,那个名为伦巴的北狄土著就拜见了秦守楠,给他们带路。
说是圣女殿下得知他们要回来,已经在北狄部落准备好了盛大的迎接晚会。
一般篝火晚会都是晚上开始,虽然以他们的脚程估摸半夜才能抵达北狄部落。不过既然圣女这么热情,大家也就没有在雷州城停顿,直接往北狄部落出发。
白薇将白玉瓷瓶递给坐在车架上发呆的赫连琛,“沼泽有瘴气,先吃一颗。”
赫连琛回过神,顺手接了瓷瓶。白薇顺着他发呆的视线望去,问道,“你在看!玉儿姑娘?”
“嗯。”赫连琛应了一声,脸上没有之前的冷煞,反而是让人看着觉得有几分感伤,“之前我还以为祁煦是北翎玉和司墨的孩子,不过现在看来,这三人也确实像一家人。”
白薇的目光也落在前面三人身上,隔得不是太远能够听见北翎玉一直在说话,声音很轻,祁煦时不时发出一两声感叹,还在追问些什么。慕容昭虽然沉默着一言不发,但目光却始终落在两人身上,隐约能看见他的脸色不似平时的面无表情,多了一丝温柔。
初升的新月洒下点点荧辉,将三人的影子拉的长长的投影在地面,形成紧紧靠着的相互融合的一团黑影。真的像一家人一样。
“那你没有机会了。”白薇知道赫连琛喜欢北翎玉,不由说道。
赫连琛垂下头,食指拇指转动这手心里的瓷瓶,“司墨来抢婚的时候就没有机会了,玉儿跟着他走的时候没有丝毫犹豫。就算是婚事,在她看来也没有司墨的一句话重要。”
在还不知道有寒冰丹的时候,九幽之女是赫连家唯一传承香火的办法,北翎玉也知道如此。但是她宁肯赫连琛孤老终生,赫连家族就此绝后,也绝不留下来嫁给他。
并不是说她不把赫连琛当作朋友,只是她爱那个男人太深了。正如她所说,这世上只有他能够让我付出一切。如果他不想,我就要留着自己跟着他。
这样的爱情,太深太沉重,太无私也太自私。
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就知道,这世上没有人能够让她离开司墨。不,或者说只有司墨才能让她离开他。
外界任何的事情都没办法动摇她的决心。
“我打算往东走,不去京城。你给我的药足够我用大半年。半年之后,我来京城找你拿剩下的。”赫连琛突然下了个决心,说道。
白薇微微一愣,“你要去哪?”
“到处走走,到处看看。听说东有东海,我这辈子都待在西漠,还从没有见过外面的世界,也没有看过真正的海。”赫连琛抬头望着满天的星辰说道。
白薇迟疑道,“因为不想看见她吗?”
因为在婚典上被那样伤害了所以不想再见到她,更不想见到这样一副一家人一样看似温馨实则伤人的画面吗?
“当然不是。我乐意一直跟着她,当她的护卫。不过现在她的身边已经有人守护,我只是多余,也不想让玉儿天天看见我会觉得愧歉。一连五次婚姻都失败,我得自己去找个不会落跑的新娘子才行。”赫连琛自嘲一般的低笑,随即话锋一转,“不过如果司墨敢欺负玉儿,我绝对不会放过他!”
“就这样吧!我走了,就麻烦你转告他们一声。”赫连琛起身,将手中的瓷瓶递给白薇,“用不着,留给其他人。”
白薇诧异道,“你现在就走?你怎么不跟他们说一声?或者再过几天!”
“大丈夫说走就走,何必唧唧歪歪那么多。至于道别,没必要这么婆婆妈妈,也不想破坏他们的气氛。”赫连琛打断白薇,随意摆摆手,起身就打算离开。他是江湖中人,行事果决,自由自在惯了。留在北翎玉身边,最多也就给她当个护卫,而且很显然现在北翎玉不需要。
至于谋一份官职什么的赫连琛没想过,他觉得自己就是剑客,不适合做官,也不想和官场打交道。他喜欢的是仗剑走天下,一言不合拔刀决胜负,大口喝酒大口吃肉,逍遥自在。
“你等等!”白薇连忙喊住他,蹭蹭跑回马车之中。赫连琛听见里面传来一阵翻箱倒柜瓶瓶罐罐相撞的声音,接着白薇就抱着一堆瓶子走了出来。
“这些给你。”
赫连琛愣愣看着面前一堆丹药。
从瓷瓶上贴的字可以看出有金创药、凝血粉、复气丸、解毒丹等等治疗内外伤解毒恢复内力的药,甚至还有软筋散、**烟、七步断肠等各种毒药,足有五六十瓶。
“不必客气,你是我的病人,在你痊愈之前,我都要对你的生命负责!”白薇仰着小脸,义正言辞说道。
赫连琛不由露出一抹浅笑。他除了对着北翎玉,一般都很少的笑的。此时一笑脸上那股冷煞立即消散的一干二净,让人觉得暖暖的。
“好,那我就谢谢你了,大夫。”赫连琛随意打了个包袱,将瓶子装下背在身后,背着他那把甚少离身的宽剑,一袭黑衣在夜风中潇洒自在。
白薇看着赫连琛的背影,忍不住道,“半年之后,你到京城的大学士府找我,我住那里。”
赫连琛头也不会冲着她挥挥手,示意自己知道了,渐渐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白薇的左手,不自觉轻轻抚上右臂的伤处。在醉吟楼受伤之后,很快就配制出了适合的解药,正在包扎伤口的时候过来问药的赫连琛推门而入。
看着自己用牙齿咬着纱布包扎,立即拆了纱布重新包了一遍,还责问自己不知道找个婢女来帮忙。
就像那日在醉吟楼之中拉着自己的手责怪她的时候,神情一般无二。
这个世上除了哥哥和少主之外,第三个会责问自己的人。别人都忌惮她是毒医血薇,就连说话都小心翼翼,生怕惹怒了她。
尽管一直都是人畜无害的样子,但很少有人拿她当一个普通的少女相待。可是除去那一身毒术和身上无法解决的毒功,她跟其他人又有什么区别呢?
大概一直被当作“不正常人”对待的赫连琛,才能对她感同身受,才能这样对待她吧。
莫名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觉得他们才是一类人。
莫名就不想这个人这么轻易死掉,这才会赠送那么一堆药。
要好好活着。半年后,来京城见我,赫连琛。
若是你不来,我只好祝你孤独终老。没有剩下的寒冰丹,就算找到不落跑的新娘,你也始终是个不宜嫁娶的命。
嗯,就是这样。
一行人缓缓向着北狄部落深处而去。自从云靖在北狄部落哪里大兴土木,经常需要运输东西,以至于沼泽之中出现了刚刚能够容纳马车通过的小道。这种小道有很多条,并不等于你在沼泽中发现小道就能找到北狄部落的入口,必须知道专门的路线。
秦守楠在队伍最前头带路,对着身旁的伦巴说道,“桑烟圣女就是热情,大晚上的还特意准备晚会庆祝,客气客气。对了,这段时间你们有耶律烈的下落吗?”
“还没有。”那个伦巴是个中年汉子,皮肤黝黑,说着一口半生不熟的中原官话,“世子爷,前面就是咱们的‘竹林迷阵’,马车进不去,请几位贵人下车。一定要跟好我,不然到时候陷在里面就出不来了。”
秦守楠点点头,他来过一次对这些都很熟悉。刚刚驱马调了个头打算跟慕容昭汇报情况,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阵破空声。
条件反射般下马躲过,就见那伦巴挥着匕首刺了过来。因为他突然的躲避刺空,这匕首直直插入秦守楠身下的马。
“你做什么?”秦守楠怒喝道。
那伦巴见一刀刺空,立即舍了马飞一般的逃进竹林迷阵里,转身就没了影。
秦守楠心头一跳,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突然听见慕容昭马车方向传来一个熟悉冰冷的声音,“小心敌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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