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雄殿内
“启……启禀皇上!不好啦!丽妃……丽妃娘娘自缢身亡啦!”本是到云绝居下旨的李公公跌跌撞撞的跑了回来,脸色煞白!
“喔!知道了!下去吧!”冷傲天甚至没有抬头,似乎柳玉洁的死早在他意料之中一般,平静的眸子中没有一丝波澜!
“回…回皇上!奴才在丽妃的桌上看到一纸信笺,不知皇上…”
“烧掉!”冷傲天轻描淡写两个字,依旧看着奏折。李公公见此,不再多言,慢慢退了回去。
如果和许碧萱相比,柳玉洁更可悲才是吧,李公公握着那封丽妃用血写出来的几行字,心里有些感叹,不管是爱是恨,许碧萱都在冷傲天的心里终归占有一席之地,而这个柳玉洁呢,就算她付出生命的代价想要皇上看到的那几行字,此刻也将随她而去!
李公公心里清楚,这些天皇上天天的到云绝居,可什么都不做,只是看着柳玉洁硬生的跪在那里,只字不发,换作是别人怕早就承受不住那种莫名的压抑了!
远远的回头,看着御书房内面无表情的冷傲天,又看了看手中的血书,丽妃最大错,就是惹了一个不该惹的女人呵!
“做什么呢?”突如其来的声响,吓的李公公猛的一惊,手紧抚着胸脯儿,那张血书便似落叶一般,掉在了苏曼荷的脚底!
“馨……奴才叩见馨妃娘娘!”李公公定神一看,忙折下身去,在叩拜的同时,想捡回那张血书!
“这是什么?”看出李公公的意图,苏曼荷抢先一步,将脚下的血书捡了起来
‘皇上,你可知道我有多爱你,可是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我曾多么企盼你的到来,可是现在,我甚至害怕你出现在我的梦里…’
“这是谁写的!怎么是红色的?”苏曼荷本能的眯起双眸,没想到这后宫竟有人敢公然以书信勾引皇上!呵,玩起这套把戏了,她倒要听听,到底有谁不把她这个馨妃放在眼里!难道是夏嫣儿?自从上次冷傲天赦免她这后,还以为她会学老实呢!
李公公心知苏曼荷是个狠角色,若非这血书是已死的丽妃所写,这后宫怕又要多事了
“回馨妃娘娘,这是云绝居丽妃娘娘临死前所留!”李公公如实回禀。
“什么?丽妃死了?不对吧,这些日子皇上对她可是宠爱有佳的,她……她是怎么死的?”丽妃之死,苏曼荷当真不知,不过这些日子皇上是如何折磨柳玉洁的,她倒是一清二楚,看来她是熬不住了!
“回娘娘……丽妃她是…自缢身亡!”李公公小心翼回话,这件事儿看来皇是不与理会的,自己也不会擅自作主,只能看这个馨妃如何安排了!
“嗯!吩咐下去,就说丽妃染了恶疾,不治而亡,再为她办场法事,以感念皇恩浩荡!去吧!”馨妃俨然六宫之主的身份吩咐的此事,手中的血书被她撕成碎片,活着抢不到人,死了还想着挣扎,哼!
李公公无语,这后宫的女人可怕起来比那豺狼虎豹还要凶猛呵!尤其是这个馨妃,每次看到她的眸子,李公公都感觉莫明的压抑,她眼底深处的那抹清淡,总让人不寒而栗,真不知道皇上怎么会这么爱她!罢了,他只要做好份内的事情就好,皇宫之中最忌多闻多问!
苏曼荷交待下去后,径直走向御书房,关于太后百日祭祀的事宜,她还要回禀!
看着案上的奏折,眼睛有那么一刻的恍惚,迷离之中似乎看到了当日被柳玉洁凄辱时的许碧萱眼中的凄然,这些天来,冷傲天时不时的就会想起与许碧萱的每次会面,包括小公主满月那天,她惊艳的装扮!
冷傲天不明白自己怎么会想起这个恨了七年的女人,或许已经没有恨她的理由了吧?不知道!冷傲天拼命的摇头,他抗拒这种无缘由的思念,没错,是思念!他爱的是苏曼荷,不会错的!
但事实上,冷傲天可以欺骗任何人,甚至是自己,但感觉是不会说谎的,尤其是这些天,他的脑海里频频出现许碧萱的影子,次数多到他都数不清!
这种虚幻的感觉让冷傲天越发的恐慌,但却无法阻止!
“皇上…”苏曼荷看到案几后面,冷傲天拄着自己的头,用力的敲打,秀眉紧蹙,撄唇开启轻喊一声。
“呃…爱妃,你怎么来了?”思绪嘎然而止,冷傲天轻咳一声,稳坐在龙椅之上,眼眸看着这个自己惦记了很多年的女人,心中无限感慨,他爱的是苏曼荷,不会错的!
“臣妾是向您回禀太后百日祭祀的一些事宜!”苏曼荷红唇轻启,想着一些事情还需要冷傲天的点头,可族到嘴边,却被冷傲天厚实的手掌覆了上来。
“嘘……”冷傲天只抓着苏曼荷的玉手,上下不停的打量她,一抹华彩自其的眼中溢出,下一秒,已将苏曼荷揽入怀中。
感觉到冷傲天情绪的异常,苏曼荷的头紧贴向冷傲天,平日里她刻意营造都不会有这种效果,此时又怎会放弃这个机会呢!手慢慢的爬向冷傲天的胸口,轻轻拧着冷傲天的衣襟,动作极尽温柔!
或许是想证明什么,冷傲天不顾时间不顾地点的将苏曼荷按在了案几之上,干涩的喉咙猛噎了两口,便扑向了苏曼荷……
风肆无忌惮的扫荡着整个教奴房,吹得窗户呼拉呼拉作响,低沉的闷雷顺屋顶掠过,天空似墨染般漆黑无光,这种只有夏天才会有的天气,让人心烦意乱,
制衣房内,许碧萱已经点亮了所有的灯火,明天就是最后的期限,还有五十件,如果不出意外,相信在后半夜,所有的孝服都会做好!
“大家再忍忍,只要过了今晚,我们就没什么危险了!”看到每个人的脸上的的愁容,许碧萱淡笑着开口,随手拿起手中做了一半儿的孝服,这件孝服与众不同,它是为冷傲天单独缝制的,不止如此,他还会亲手将这件孝服送到御雄殿!
游走在孝服上的每一针都似刺进许碧萱的心房,疼,不言而喻,痛彻心扉!
外面飘起了鹅毛大雪,顺间将整个教奴房披上了一层银袍,这是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相信很多宫女儿都会在雪中嬉戏,只是制衣房内,没有一个宫女去注意肆意而落的雪花,在她们的眼里,手中的白布要比外面的白雪重要得多!
曾几何时,在许碧萱的心里,雪无与伦比的崇高,因为它一生干净,不染风尘,它纯洁、晶莹、且高傲,这些看来都是圣人的气质。
可现在,许碧萱最不屑的也是这些白雪,它一生干净、不染风尘注定了它生命的短暂,它纯洁、晶莹、却只是昙花一现!生命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此为大悲!后宫中,像雪一样的女人不乏其数,但有好下场的从来没有!
“终于做完了!”一声长长的喘息声,打断了思绪飘渺的许碧萱,手不经意的被刺了一下,一滴血无声无息的滴在了孝服的内层,没有人注意。
“嗯!终于可以好好睡一觉啦!”冬儿将手中最后一件孝服叠放整齐后,狠命的伸了个懒腰,在许碧萱的眼里,她的要求总是那么容易实现!
“是啊!只要明天天黑之前,咱们把孝服送到个个宫殿,就大功告成啦!不过……最好别遇上什么麻烦事儿,听说后宫的那些个嫔妃个个都刁着呢!”对面年长一些的宫女担心的不是没有道理,一个馨妃已经让她们差点儿活活累死了,若明天出什么纰漏,这脑袋还得照样儿搬家!
“我…我们送啊!”冬儿的懒腰伸到一半儿,便定格下来,脸色突的有如外面飘洒的白雪。
“冬儿?你没事儿吧?”许碧萱看出异常,轻推了一下失神的冬儿,关切的语气自唇边溢出。
“没……没事!”冬儿的的手不自觉的抖动,煞白的脸上,那双眸子有些氤氲。
“是怕分到玉轩宫?放心,哪会那么巧,相信我,没事的!不管分到哪个宫,只要将孝服放下,让房里的丫鬟点收就好!”许碧萱深知冬儿的畏惧不是一天两天了,让她安心是不可能的,虽然不忍,却也只能眼看着她仓皇不安一个晚上,无能为力!
这个飘雪夜晚,扰乱了大蜀后宫多少人的美梦,突然其来的寒意让原本平静的后宫骚动起来!
“皇上…老奴给您加些火碳?”睡在外室的李公公感觉到御雄殿内室的灯突然亮了起来,心忖着定然是主子冻着了!
“进来吧!”清淡的声音没有一丝倦意,事实上,冷傲天虽躺在床上,却根本没有闭上眼睛,想着白天自己在御书房与苏曼荷的那一幕,在关键时刻,他的脑海里竟然还是许碧萱的影子!这让他恐慌,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让许碧萱进驻在自己的心里,用尽力气,却赶不出去!
李公公端着一盆火炭走了进来,将其放下之后,恭敬的退了出去
“慢着!朕有话要问!”冷傲天止住了李公公后退的脚步,李公公有些愕然,心忖着定是后宫之事,否则也轮不上问他了!
“那个……呃……”冷傲天很想知道,许碧萱在教奴房的所有事情,可话到嘴边我却硬是说不出口,他亦知道,这话从自己口中说出去有多么的不适!
“没事了!你下去吧!”终是没有说出口,冷傲天挠了挠脑袋,砰的倒在了床上!
一旁的李公公被弄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能让主子如此难以启齿的必然不会是后宫的嫔妃,算来算去,也只有教奴房的许碧萱了!不过既然主子不问,他亦不敢多嘴,自动的撤了出来,将门紧对上!
听到关门的声音,冷傲天紧闭的双眼慢慢睁开,这是怎么了!他竟然会为了一个女人失眠,还是一个曾经那么痛恨的女人!曾经?自己为什么会想到曾经,难道不恨了?恨了那么些年突然不恨了?到底还是睡不着,冷傲天索性披着上衣服走了出去!
“皇上!您这是?”李公公刚爬下,就听到门吱呀一声,睁眼间,冷傲天已经迈出了门槛儿!
“不用跟着!难得的瑞雪,我想自己走一走!”清冷的声音蕴含着太多的愁绪,再加上漫天的飘雪,着实让人烦躁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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